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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墨走进了画舫之中,一楼的大厅里面,许多年轻公子正坐在那里欣赏着对面楼上的舞蹈,那些跳舞的应该都是画舫的普通歌姬,而这些年轻公子面前的桌子上都摆放着瓜果和酒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些歌姬身上,唐墨的突然到来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
唐墨左右看了一下,然后找到了一处空位,坐了下来。
随后赶来的叶非和小桃小翠走了过来,她们看到了唐墨,正要和唐墨坐到一张桌子上。
这时一位年轻公子在唐墨身旁坐了下来,还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叶非直接拍了桌子怒斥对方。
“你干嘛!”
小翠紧跟叶非身后,此刻向前一步,“公子,既已明知我们是一起来的,为何无故插入,还请公子起身去别处就坐。”
“让我起来?难道你们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先来后到吗?”年轻公子端着酒杯,微笑着看着叶非,虽然叶非戴着纱巾,但他能透过纱巾感觉到那下面应该是一副绝美的容颜
。
叶非气急,用真气直接向唐墨传音,“圣女,都怪你,非要来这里,这些男人一个比一个坏啊。”
唐墨回以无奈,“我也不知道的。”
然后唐墨转身看向这个男人,“公子,要说先来后到,那也是我先到的吧。”
“这位小姐,谁先谁后暂且不说,在下博州知府之子柳絮,不知可否与两位小姐共坐一桌?”年轻公子报出了姓名家世,原来他的身份是博州知府之子柳絮。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对方乃是知府之子,唐墨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可能故意交恶,毕竟唐墨的父亲唐世明以后很可能会入朝为官,得罪博州知府之子,绝不是智者所为。
唐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既是知府之子,自然有资格坐在这里,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所以还请柳公子往旁边挪一些,让叶姐姐和我挨在一起吧。”
柳絮笑了笑,站起身坐到了旁边隔一个位置的地方,叶非则不太情愿的坐到了柳絮刚才坐着的位置。
这样这张桌子上三个位置,最左是柳絮,中间叶非,最右是唐墨。
小桃和小翠没有位置坐了,只好站着。
“还未请教两位小姐之名。”柳絮漫不经心的喝着酒,好似混不在意的样子。
“叶非”
“唐墨”
“原来是叶小姐和唐小姐,小生柳絮,见过两位。”柳絮的目光虽然在叶非身上,但余光却看向了唐墨。
这两位少女身上衣着华贵,显然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孩,隔着面纱,柳絮都能感觉到她们那如仙子般的出尘气质。如此清新脱俗的少女,他自然心动。
柳絮指了指通道上铺着的红毯,“叶小姐,唐小姐,等下这家画舫的秦淮六佳丽就会来这里献舞,之后会举行一场牡丹花会,到时候谁掷金最多,便可抱得美人,一夜风流了。”
“抱得美人?一夜风流?”唐墨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
“小姐,我们还是走吧。”小翠凑到唐墨耳边,表情幽怨。
“叶小姐,唐小姐,快看,她们来了。”这时柳絮指了指画舫一层上来的楼梯。
唐墨向着那里看了过去,和预料中不同,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所谓的秦淮六佳丽,而是四名穿着丫鬟衣服,手拿花篮的少女。
在四名少女身后,则是一顶华丽的粉色雨伞,雨伞上遮盖着轻纱,挡住了走在下面,身穿薄纱的女子。
那女子穿的极少,身上的红色肚兜若隐若现,她手里拿着一把翠玉箫,但只是装饰,并不吹奏。
四名少女把花篮中的花瓣洒向半空,女子手执玉箫,动作优雅的旋转身姿,飘飘若仙。
在画舫的二楼,一身穿红色丝绸衣服,头上有着漂亮发髻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铃铛摇晃起来,晃了一声之后,骤然停止,然后她面带桃花,身体悠然转了一圈,说到,“叮当叮当,第一位大美女来喽,大家快看,她就是我们翠云坊的六佳丽之一的佳仙子。她那朦胧的红色肚兜,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那如婴儿般水嫩的红唇,嗯啊,连小香香都想亲上一口呢。”
场中的佳仙子虽然已经很美,但是对于见识过唐墨仙姿的叶非和小桃小翠来说,也只是一般。
佳仙子演舞之时,画舫中男子皆不由屏息凝神,场中落针可闻。佳仙子抖动衣裳的声音如在耳边。
之后粉红娘娘,猫娘蓝眸,醉牡丹,菊娘子还有无骨鬼娘也都登场,六个风格各异的女子,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风采之后,又从原路回去了。
一直在介绍六佳丽的除了那名自称香香的少女,还有一个身穿粉衣的少女,名字叫做菱菱。
此刻香香和菱菱一起从画舫楼上走下。
柳絮指了指两名正从楼上下来的少女,“她们要下来主持牡丹花会了”。
唐墨倒了一杯酒,小小的吸了一口,然后轻咳了一声,“柳公子,能给我们讲下牡丹花会吗?”
叶非也看了过来,牡丹花会到底是什么,她也很好奇。
柳絮故意卖了个关子,“这牡丹花会嘛,原来可不是叫这个名字。”
“哦?”唐墨的兴趣被提了起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唐小姐可知这是谁人所写?”柳絮缓缓吟出。
唐墨思索片刻,说到,“这是元末汤显祖所作牡丹亭之中的。”
“唐小姐果然好见识,这牡丹花会,最开始的时候,却不是叫牡丹花会,而是万花会,虽然只是改动了一处,但境界已大为不同。”柳絮面露赞赏之色。
唐墨不由高兴起来,被一个古人夸奖,还是一个美男,她感觉心里美滋滋的。
柳絮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唐小姐,牡丹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等下香香和菱菱会丢牡丹,每次拿到牡丹之人直接出席,一共会丢八次牡丹,最后由这八人竞拍与六佳丽共度良宵的资格。”
“这样吗?”虽然如此,但唐墨依然很想亲眼看看这丢牡丹是怎么个丢法。
两个男侍者搬来了一座木头搭建的红色高台,香香和菱菱抱着一朵丝绸做成的粉色大牡丹,走了上去。
“香香,又到了激动人心的时刻了。”那名叫做菱菱的少女,声音很软很软的说到。
“菱菱,我们开始吧。”香香把粉色丝绸牡丹花放到了身旁,然后两个女孩相对着坐了下去。
“你拍一,我拍一……啪啪……”她们开始拍手了。
“啪,六大佳丽美如画!”最后停下的时候,传递到了香香。
“菱菱,我赢啦,看来今晚的头苞是我拿了呢。”香香站了起来,捡起刚才放在高台地上的牡丹花,然后向着下面丢了过去。
牡丹还在空中,很多人就已经涌了过去。
为了一个竞拍的资格,这些有钱的贵公子们顷刻乱做一团。
香香和菱菱在高台上喊着,“爱你们!一万年!”
一时间,画舫之内混乱不堪。
唐墨没有去抢,她毕竟还是要脸皮的,总不好去竞拍什么六佳丽,看看也就好了。
奇怪的是柳絮也坐在原地,似乎对牡丹花没有多大兴趣。
“唐小姐,还未请教小姐家世?”柳絮似乎没有看到那边的混乱一般。
“家父是个商人,我爷爷做过军中的官。”唐墨看着混乱的场面,男人为了女人真的好疯狂啊。
“我的!”有人把牡丹高高举起,兴奋的大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