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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之境,内蕴深含。
技之一境,拘泥于招式,不求变化,太信招式,思维僵化,一百的力量也只能发挥出五十,这一境界的人有黑鸦道人和高通。剑法千变,高通是个耿直的人,白泽直言评价他根本不适合修剑。
技之二境,拘泥于招式,但求变化,这一类人的武学大多是一些家传的传世武学,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有着家族先人无数的积累磨砺与创新,在加上修习者本人的感悟,比之一境已是强了许多。
千叶周助和千叶周作都在这一境界磨砺了许久,传承的是北辰一刀流的刀术。
北辰一刀流不是说出刀者只出一刀,这是一种误解,一刀流实际的意思是杀人只需一刀,致命的刀只需一刀,前面无数的招式都在为这终极的一刀服务。
千叶周助的眼神如毒蛇,他在寻找着白泽的破绽。
但是观察了半天,白泽都是那么一副懒散的样子,提着一把弯刀,一把看起来很奇怪的兵器。
在千叶周助的眼中白泽好像看起来全身各处都是破绽,但又好像没有,白泽明明应该如一滩清澈的水,但莫名却浑浊。
千叶周助终于忍不了,他再次出手了,再次出刀。
依然是跳起,依然自上而下辟出,他这次再等着白泽跳起,只要白泽一跳,他就会立马变为另一个杀招,樱花放神。
但是白泽没跳,没躲,没让,就这么仰头看着他,呆呆的。
所以千叶周助没有变招,一招全力的霜降,冷的彻骨,寒的彻骨,对着白泽的眉心,力劈而下。
仿佛就如平时练刀时,一劈而下的木头一样,没有人能毫发无损的面对霜降的刀势。
千叶周助笑了,冷笑,自信的笑。
千叶周作也笑了,哼笑,得意的笑。
月如霜笑了,媚笑。
白泽也笑了,唇红齿白!
随着这一刀落下,大家都笑了,仿佛春日来临,积雪融化,每个人好像都能预判到自己心中的结果。
霜降一出,一刀两断,然千叶周助自信的笑却僵住。
因为白泽出刀了,终于出刀了,一把雪亮的弯弯的刀刃,自下而上席卷而来。
一出手,就是风铃八刀第一刀,风吹铃动,显示的是白泽对于他的尊重。
这一刀不快,不急,不猛,只如清风般自然,又如夕阳般绚丽。
但在千叶周助眼中却是产生了一种自己如何也接不住的感觉。
刹那的时间,没有人有时间思考,刀在手中,霜降不可逆,刀出要么生,要么死。
千叶周助这一刀自上而下,乃为劈刀。
白泽这一刀自下而上,乃为抽刀。
叮铃,两刀终于相碰。
白泽脚下的船被震的碎裂纷飞。
但千叶周助却是被劈飞了出去,血光飘撒间,落入了湖水中,生死不明。
白泽的笑还在嘴角,他跳到了千叶周助的船上。
桥上,千叶周作的笑僵住了,满脸震惊,呼喊着弟弟,却是从桥下跳了下去。
月如霜则媚笑更胜,她鼓起了掌,眼神中却复杂难明。
她自语:“比起上次,你的刀法的威力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可以无视力量的碾压,你的境界到底有多高?”
境界这东西实在太过玄妙,比如两个人砍树,一个人用钝斧,一个人用锋利的斧子,效率不可同日而语。
境界就比如那磨刀石,可以让斧子更加的锋利,破坏力也更大。
随着千叶周作跳入湖水中,桥上还活着的黑衣武士也跟着跳入湖水中,欲救主。
此时,月如霜手中的蜡烛已经燃烧了三分之二,但烛火摇摆,还是未灭。
此时,千叶周作正在奋力朝白泽那边游去。
此时,白泽正站在唯一完好的船上,船正朝着湖心而去。
夜冷,水更冷,此时落入湖水中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然,此时,白泽脚下的船却忽然打起转来,转的很快。
白泽的黑云已经归鞘,抱着刀却一点也不着急,笑道:“只打转还没关系,翻了才糟糕。”
只是话音刚落,船底传来一股大力,船果然是翻了。
白泽早有所料,他的人早已凌空跃起,等船翻了底,他轻飘飘的落到了船底上,笑道:“船翻了没关系,沉了才糟糕。”
只听咚的一声响,一把刀忽然从船底刺出,破出一个大洞来,小木船,却是开始往下沉。
然,白泽却还是没有掉下去。
他踩在一个木板上,借力轻轻一点,在空中换了一口气,落下时踩在另一块木板上,顺势踢出。
木板被踢的在水中滑行。
白泽又跃起,换了一口气,脚尖轻轻一点,借力滑行,就是不落下去。
白泽哈哈大笑:“水凉不凉?”
一个头从水中冒出来,是千叶周助。他的脸色苍白,面色大恨,他周围的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然白泽已经远离多远,离岸上已经只有三丈之遥。
但关键时刻,他借力的木板却是突然碎裂,一把刀从水底伸出,一个人越出,寒光直指咽喉。
是千叶周作必杀的一刀,他最喜背后杀人,偷袭本就是他的长处。
白泽此时在空中,正是一口气换尽,旧力尽,新力未生之时。
这一刀来的又快又急又狠,乃为一刀流中的樱花放神。
樱花逆风而上,飘飘荡荡,香味迷人,乱人眼神,谁可知其中似真似幻的杀意。
白泽双眼一眯,再次拔刀,借着下落的势头,出刀。
即使是樱花飞舞,乱人眼神,也依然能找到,撒花之人,一刀劈下,势如破竹。
风铃刀,第二刀,琴瑟音起。
千叶周作横刀一刀,铿的一声,他惊叫一声,被劈到了湖水里。
白泽则借力,凌空飞起,越上了岸。
桥上,月如霜却摇摇头:“可惜了,这两兄弟太自傲了,不然或许可以逼他出第三刀,这两刀已是见识过了。啧啧,抽刀对劈刀,劈刀对抽刀,碾压啊,资料真的很难收集啊!”
说着,月如霜却把快燃尽的蜡烛放到了桥上,她自己却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