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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听了不怒反笑了,“安王爷,我等当前所议之事是赈灾,而非边疆,你岔开话题是何居心?”
安王脸色顿了顿,也笑了,“本王说的就是赈灾!兵部的兵不济事,就该多派些去赈灾,打战不行,盖房子总行吧?要不朝廷就白发军饷了。”说到后面是赤裸裸的讽刺了。
李相笑不出来了,立刻拉下脸,冷厉地看着安王,“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你这般质疑我国将士的能力,就是在怀疑皇上的治国之道。”最后这句话是转身朝上座的皇帝说。而后又嗤笑着加了两句,“就是太后娘娘也不敢这般侮辱我国将士。如若没有那些将士舍身保卫边疆,安王爷能这般舒适安稳地站在这?”
上座的皇帝依旧吃喝玩乐逗美人,他压根就没听到李相的话。
安王也早就收起笑,冷凝地看着他,听到最后一句扯上了太后,他的脸更是凝成冰霜了,双眼如剑般看着李相。“你少曲解本王的意思给本王乱扣帽子!本王是让兵部多派兵解决水患,盖房屋以赈灾。”
“哼!”李相冷哼一声,对他说的话表示轻蔑,但也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赈灾赈灾,就是出银子,户部就该拔出百万两白银。”银子才是最要紧的。
直接点名户部,安王不好再出面回答。他朝户部尚书丢了个眼神,户部尚书吕严是个眼力极好的,也极会揣摩人心思,安王那个眼神丢过来,他立刻会意,捧着芴板站出队伍,微微躬身,极恭敬地回答,“回宰相大人,实在是国库空虚,拿不出那般多白银来,前儿兵部从我这要了军饷,这就更空了。”三两句就把事情丢给了兵部。
兵部尚书孙孔亦也站不定了,得了李相的示意,站出来朝吕严就一个冷哼,“吕尚书,前阵子向你要的军饷是被你们户部克扣半年之久的军饷,这都还没按数发放下去,如今还敢把责任推到兵部头上,朝廷每年得缴那么多赋税,怎么会国库空虚,该不会是这些银子都下了你吕尚书的口袋了吧。”
吕严恼羞成怒了,“诬蔑!孙孔亦,当着圣上的面,要拿证据说话!”说完转身就朝上座跪下,万般委屈地道,“皇上,您要替老臣做主,老臣两袖清风,断然不会贪污朝廷的钱粮,孙孔亦这是在诬蔑老臣。”
孙孔亦和吕严都年龄过百,都自称老臣。
这时安王也转身朝上座弯腰,“皇兄,臣弟认为孙尚书在毫无证据之下,这般诬蔑吕尚书,是该惩罚一番,以正朝风。”
被点到名的皇帝,搂着丽妃亲了一口,才坐正身子,望下殿堂。丽妃被他亲得娇笑一声,妩媚地轻喊了句‘讨厌’。
这画面不管放在哪都非常伤风化俗,更别提在原本应该肃穆庄严的早朝上了。看殿堂下的那班文武百官却无任何异样,更别说出语劝说了。
皇帝眯了眯眼,看着台下,吊儿郎当地问,“要做主什么?惩罚什么?都先说说怎么回事吧,朕刚儿和爱妃玩得入神了,没听着。”
非常、极其、不负责任的话语。台下的人却丁点不生气,别说露出表面的,就连心底里也没有人生气的。
李相花了点时间把事情从头到尾简单地说了遍,当然说的过程中会很有技巧地责怪安王和户部尚书,更是把孙孔亦诬蔑吕严的事就轻避重的说了。
一旁的安王就不乐意了,他气急地站出,也把事情简单得说了遍,同样很有技巧地把责任推到李相身上,对孙孔亦诬蔑吕严的事重重地说了,还请旨重重惩罚孙孔亦,以正朝风。
皇帝边听边点头,旁边的丽妃也没落下伺候他,一会一口美酒,一会一颗葡萄,喂得不亦乐乎,皇帝也是吃得不亦乐乎。
皇帝听完并没有理会两人,而是问跪下的吕严,“吕爱卿,你有何要说的。”
被点名的吕严,内心一喜,再次磕了个头,比刚儿还委屈地喊,“皇上英明,一定要为臣做主,孙孔亦没有任何证据就随便诬蔑臣,以后臣在朝中还有何颜面。”
“平身吧,朕不喜欢看人这么跪着。”皇帝淡淡地说了句,没有笑颜,也没有生气。而后就不理会他了,望向首位的安王和李相,“惩罚之类的朕没有兴趣,你们自己看着办。赈灾这事,朕倒有点兴趣,都说南方盛产美人,各个都水灵灵,娇滴滴,甚是合朕的口味,灾情这般严重,可别把美人儿都淹死了,那来年朕的后宫就少添那么许多美人,这是朕绝不允许的。来人,传朕旨意,户部拔出五十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用以赈灾,兵部派一万大兵前往助阵,这事就由李爱卿和皇兄共同执行。”说到旨意,座上的皇帝脸上终于又了丝丝威严。
殿下的安王和李相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都纷纷上前辨说。
“皇兄,李尚书前阵才跟臣弟汇报过,国库实在拿不出五十万两白银,十万石粮食是可以勉强凑足。皇兄看。。。”首先耐不住的是安王了,五十万两白银,庞大的一笔数目,就这么从手指缝溜走,他心疼死了,就算执行的时候可以做手脚,依然会流出不少,这对他的事业有一定的影响。
一旁的李相也不落后,“皇上,现在边疆吃紧,各路人马虎视眈眈,突然调一万将士离开,万一敌人攻打进来,边疆会吃大亏的。”
“都闭嘴,朕的旨意已经下了,君无戏言,而等是想抗旨吗?这件事以后朕不想再听到了,一个月内,朕就要得到结果。”皇帝难得动怒了,一把推开身边的丽妃,站起身就指着两人发火。
安王、李相都不敢再言语,其他人更是动都不敢动一下,顿时大殿内鸦雀无声。
见众人都不言语,皇帝坐回龙椅上,快速地喝了两口美酒,而后气急败坏地起身离开,大声地丢了两个字给众臣,“退朝!”
一旁的丽妃反应过来,急忙尾随其后,嘴里嗲嗲地喊‘皇上,等等臣妾。’
而众臣则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一致看向首位的安王和李相。
皇帝离开后,安王和李相相互怒瞪了一眼,甩甩袖子转身离开了。见两人都离开了,其他人也纷纷跟在其后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