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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越来越像老板娘了呀。”
墨月默默的帮对面的女人挽起耳边的碎发，似是称赞又像是安慰的摸摸她的头。
“总是要习惯的。”女人的头微微低了下去，声音变得小而清脆。
“月姐，该出手了。”
“出手？”墨月笑着看向大堂，眼里映出人们的忙忙碌碌。
“醉月阁里我不过也就是个名妓，说破天也名贵不到那里去，什么事轮得到我出手呢？”
“朱磊。”女人的头还是微微的低着，却是提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名字。
“小安！”墨月的笑也在一瞬间收了回去，嘴角平平。
“胆子肥了。”
朱磊是谁，恐怕这京城之中是人人皆知。
三岁识字，五岁习武，七岁面圣，十岁出使。现在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龄，就坐到了皇帝面前的那张高椅上。朝中大事，边塞变动，京防部署，什么事情皇上都放心的交办与他。而在军队里的得尽军心，在沙场上的所向披靡，更是让蛮夷来使时也不得诚心行礼，叫上一句“将军”。
这样称得上为传奇的人物，连路边的乞丐们也常常说道起他的名号，那些酒馆茶楼的说书先生更是不用再提。
而小安，作为一名埋伏在醉月阁四年有余的暗杀者，居然在随时有人走动的烟柳之地提及朝中重臣的全名？
“月姐，楼里的人已经全部换掉了。”小安的头低得更下去了，“我们做完这一件，就该换位了。”
“换？”墨月的眉微微皱起，“我们能换到哪去，哪位大人能让我们换到哪去？”
“幕后。月姐，起码之后的一段日子，我们可以安安心心的过了。”
女人眼底掩埋着对平静生活的期许，即使很深也被墨月轻而易举的发现。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安，你不要忘了。”墨月顿了顿，语气里的风轻云淡忽的变成了伤感。
“四年前的那一次，你这样说。然后，就丢了一张脸。”
女人没有再开口回应，只是一个人自顾自的，把头低得更低了。
墨月指尖用力，把小安的下巴抬起一点。然后，轻轻的用手抚上了小安的脸庞。厚厚的粉层和发丝的交接处，微微露出的，是狰狞的烧伤。
“那场火，不也是为了让我们闭嘴才烧的吗。”
“月姐，都过去了。”女人强忍着嘴唇的颤抖，说完这句话，像是再也忍受不住什么，急匆匆的离去了。
墨月把手搭在二楼的木栏上，压抑着，又把眼里露出的伤感一点点的收了回去。
她心里知道，不管最后结果如果，一定会有人失去些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失去的是生命还是什么其他的对她们这些人视如珍宝的东西。
不过……无论是什么。都只不过是命罢了，逃不过的命运。
墨月摇了摇头，也提着裙摆下了楼。
“都齐了吧？”
“都齐了夫人。”
留着山羊胡的管事一脸笑眯眯的核对着名册，在阿淮两个字上面画上了一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