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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四姐狠狠瞪他一眼,责怪道;“我说夫君啊,现在没有外人,我才说你,你是不是心疼这些财物?这些年来,门中生意萧条不竟气,门中在江湖的威望一落千丈,你都干什么去哪,你有什么作为?告诉你,现在虽然是国难当头,但也是振兴我风雷门的时期,我风雷门的声望会在抗日的民族大业上振兴起来,风雷门的声威会响彻苏晥大地!只有这样才能够对得住我风雷门的列祖列宗,才能够对得住我死去的爹爹!——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妻子没有埋怨过你半点,你以为你所做的那点破事,妻子不知道?妻子仍然没有埋怨过你和那女人半点?但是今天是大义是非面前,妻子不会顾忌你的感受,也不会忍让你的反对!”
蓟雷霆怔怔地望着妻子,方佛这么多年夫妻,今天才认识妻子一样,他浓黑的眉梢不停地颤抖,目光也迷茫疑惑起来。
陆采汀在旁边很过意不去,忙对文四姐道;“四姐的好意兄弟领了,要不这样吧,东西留下一大半,咱们就带走一些就行啦。”
“那哪成——”文四姐着急地道;“四姐给出的东西岂能收回?”言毕,她摆摆手又道;“不用说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啦,四姐是这样安排的,天不亮你们就出发,用一辆马拉车带着东西出城西门,城里警察和守城的皇协军里面有我门中的弟子,你们不用担心,只管大胆出城,只是出城后,你们到巘蒙山就不要进潆浠县城,绕着山里的道路走,这样虽然要多绕走些路程,但是安全。”
“还是四姐安排得细致周全,也考虑得全面,就照四姐的安排做。”陆采汀感激地道,心里实再钦佩这位传奇女子。
蓟雷霆猛地站立起身来,对文四姐诚恳地道;“夫人,你说得一点错,做丈夫的这些年来确实是稀里糊涂地在混日子,也做了一些对不住夫人的事情,门中衰败做丈夫的也有一定的责任,而且现在是国家民族危难的时期,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做丈夫也是有血性的男人,我现在翻然悔悟,我也要为抗日出一份力。”他说得真诚率直,很有一些痛心疾首的样子。
文四姐闻听这番话,似乎也有些感动,她站立起身来,深情地看着丈夫。
蓟雷霆转对陆采汀道;“陆副大队长,你们的队伍不就住扎在巘蒙山将军岙,东峤村吗?我蓟雷霆在江湖上也有一些关系,凭借咱在道上的关系,我会替你们搞一些枪支弹药和药品给你们送上山来,巘蒙山一线的生意很多人都不敢做,因为山上有土匪,还好,山上虎啸峰寨与豹雷渊寨的大寨主都和咱有些渊源,咱通过巘蒙山没问题。”
陆采汀赶紧站立身,伸出双手紧紧握住蓟雷霆的手,兴奋激动地摇晃道;“蓟门主的一片心意,兄弟代抗日纵队全体人员表示感谢,实再感谢!”
文四姐笑容灿烂,目眸中多出几多妩媚的波光,喃喃自语道;“这才是我的丈夫。”
蓟雷霆也笑了,笑得从容大方,生出凌云壮志的豪气来。
文四姐又指着文氏兄弟和祁连虎,阿浑四人语重心长地道;“你这四个浑小子,初生牛犊不畏虎,性情率直鲁莽,没什么见识,到了队伍上要听长官的话,约束自己性格,跟着我陆兄弟不会错的,慢慢磨炼吧。”
“姐姐,夫人放心,兄弟们不会给风雷门丢脸的,定然会为本门争得荣誉,光大本门声威。”文氏兄弟与祁连虎,阿浑四个人也忙站立起身来振振有词地回答道。
文四姐默默点头,即尔吩咐道;“好了,时间已很晚,明天天不亮还要赶路呗,带陆兄弟去客房休息吧。”
陆采汀与陆小虎二人告辞过蓟雷霆夫妇,就被文氏兄弟,祁连虎,阿浑四个人簇拥着走出书房去。
看着他们年青人有说有笑的,文四姐不由得轻轻吁出一口长气,眼睑微敛,温柔地拉过丈夫的手,内心波澜起伏,柔情无限,她知道明白,她的兄弟们此番前去,前程凶险,但是她生在这样的江湖名门里,既便流血流泪,也没得推辞。
第二天天未亮,陆采汀,陆小虎二人就被祁连虎叫起来,俩人简单梳洗一下,就来到饭厅里面,所有准备出发的弟子们都在饭厅里面用早餐,蓟雷霆夫妇二人也早早等待在那里,见到陆采汀二人忙招呼他俩人吃早餐。
吃过早餐,所有的人都站列排队,文四姐吩咐,为预防路途中发生不测,三十支驳壳手枪全部上满子弹,分发给弟子们,长枪和多余子弹的木箱与装银圆大洋的木箱由马车拉走,装金条的包袱由文灏单独背着,马车已经备好等候在后门处。
一切准备就绪,陆采汀一挥手,轻声说道;“出发!”
列队的弟子们纷纷向门主夫妇抱拳辞行,然后就向后门走去,陆采汀也向蓟雷霆夫妇抱拳告辞道;“兄弟向门主夫妇告辞,就此别过!门主夫妇放心,兄弟会照看好这些兄弟们,后会有期,门主夫妇留步。”
蓟雷霆夫妇依依不舍地送走门中弟子,特别是文四姐,她的眼睛里面包满了泪水,但是没有流出来。
走出风雷门宅院,一行人跟随在马车后面悄然前行,此时天色还没有亮,四周街道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狗叫。
到达城西门时,四周也是漆黑寂静,因为天色还早,还没有到开启城门的时候,城门紧紧关闭,城门前倒还有几个持枪的皇协军士兵守候在那里。
守候的皇协军士兵见有人前来,其中一个斜挎驳壳枪的看样子是个排长的军官忙上前迎住前来的人,他见是风雷门的人,就与前来的人寒喧问候,亲热起来。
祁连虎小声对陆采汀道;“这是咱门中的兄弟,没问题。”
军官与众人一番亲热问候后,马上回过身对其他士兵发话道;“兄弟们,这是我门中的兄弟,要出去赶一下早活,快开城门!”
其他士兵见长官发话,忙上前抬开铁丝网路障木桩,打开城门,让马车和众人出去后,再关好城门。
风雷门弟子与马车顺利出得城西门,沿着通往潆浠县的公路悠然前行,天色已经放亮,黎明破晓,薄薄的晨雾里面,前方的道路依稀清晰起来,道路两旁的树枝上响起了鸟儿的啼唱声。
年青的风雷门弟子们是第一次独立脱离师门出来闯荡,又是前去打鬼子,他们太开心不过,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的人还哼唱着小曲,充满活力生气。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潆浠县城遥遥可望,文灏马上吩咐赶马车的弟子将马车往主公路旁边的树林岔道上驶去,慢慢驶上山间的道路,他们携带得有大量的武器,当然不能进潆浠县城,那里有守卫的皇协军与日军,得检查。
众人与马车慢慢爬上山间道路,道路有些崎岖不平,马车也有些颠簸,大家都伸手扶住马车,继续前行,行走一阵后,文灏又吩咐大家停下来,他笑嘻嘻地对大家道;“好了,大家都辛苦了,咱们歇一会儿脚,吃点干粮,喝点水。”
马车停下来,众人也找地方坐下来,大家拿出随身带的烙饼和骆驼胃做的水袋,开始吃喝起来,祁连虎递给陆采汀,陆小虎俩人一张烙饼和水袋,陆采汀二人接过烙饼和水袋,陆采汀吃一口烙饼,对祁连虎笑道;“谢谢,还是你们风雷门考虑得周道。”说着,又拿起水袋喝一口水,水才进口里,他开始感觉不对劲,略为迟疑一阵,才吞下,随即一阵开心的大笑。
陆小虎也拿过水袋猛喝一口,他从陆采汀的笑声里面已经明白水袋里面不是水,一定是酒,果然是白干酒。
文灏和文豹在旁边见他俩人已经喝出是酒,都笑起来,文豹忙将他的水袋递给陆采汀,陆采汀接过来,喝一大口,果然也是白干酒,原来他们几个人水袋里面装的都是白干酒,陆采汀喝完后,慢声说道;“我听我那个眼镜同学说,很多国家军队里面的狙击手出去完成任务时,水壶里都携带白酒,狙击手有时潜伏完成任务,要孤独地在树林中,或者在其它掩体里面潜伏几天几夜,他们饥饿,或者疲乏困惑时,就浅浅喝一口,就是靠这白酒提神。”
休息一阵后,大家又开始起程赶路,一路上,虽然行程缓慢,但是大家说说笑笑,一点儿不感到寂寞。
他们绕过潆浠县城,也绕过双集镇,从山坳间下来到达于口古集镇,这是御马河岸畔边的一个小镇,走过河水滔滔的于口石板古桥,就到了巘蒙山麓下边沿,这条山道偏僻,不为外人知道,所以没有日伪军的检查站,他们顺利避开了沿途的检查,下午两点来钟的时候,他们到达巘蒙山将军岙,东峤村下面,这里通往山上的道路有天梯坡屏障,道路崎岖不平,山势陡峭险要,马车肯定上不去,但是它侧旁有一条环绕山道,马车可以到达山上,却要绕行许多路程。
陆采汀众人到达东峤村九曲洞前营地时,营地里面的战士们听说是新来参加纵队的,顿时炸开锅,大家热情地接待新来的人群,林枝凤,赵四海,宁臣龙,段兴国等人更是喜出望外,见陆采汀带回来几十支长短枪和大量子弹,金条银圆,还有这么多生龙活虎的年青人,而且个个腰圆膀粗的,又是风雷门的弟子,肯定身兼武功,那高兴劲简直难于言表,特别是宁臣龙眼镜后面的眼睛直放光芒,内心想;‘这下特战队可以充实啦。’
陆采汀让陆小虎和常玉玲带领众人到村里指挥部的房间里面坐下,招待大家喝茶,问长问短,陪着闲聊,气氛异常热烈。
陆采汀,林枝凤,赵四海,宁臣龙几个人来到林枝凤办公的房间里面,大家围着一张海桌坐下,曹九妹忙为几个人倒上茶水。
陆采汀把下山去县城里的情况作了详细的汇报,又把去蒲城县招募风雷门的前后经过源源道出,并且把放在桌上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二十根金条,他对林枝凤和赵四海道;“政委,大队长,这是风雷门门主夫妇的一点心意,二十根金条,另外外面马车上还有两只木箱,里面装得有一万银圆大洋,他们门主还准备替咱们去搞些武器和药品,咱们得用这些钱财去多购买些粮食,油盐什么的,现在人越来越多了,吃喝拉撤都成问题啦。”
赵四海笑笑道;“副大队长放心,咱们已经用县委筹备的和你带来的钱买下了不少粮食,马蹄湾昨天还送来不少粮食和猪肉,现在又有了风雷门的支持,咱也得用这些钱再多买些粮食,油盐储备好,我马上就叫人清点他们的贷物和金条大洋,一并登记入册,咱们这山里不但自己搞起了豆腐,烤酒和其它一些作坊,也养下不少猪和家禽,种植下不少蔬菜,战士们都是边备战,边劳动。”
林枝凤笑容满面,如沐春风,圆圆的大眼睛里面闪烁着彩霞般光芒,她敲敲桌面,肯定地道;“都说咱们的副大队长武功高超,谁知道这人际关系更是不赖,有诸葛武候说动江东借荆州的奇才,你看这短短的时间内,替咱们招募来这么多人马和武器,不简单呀!”
陆采汀却低下头,长长叹息,心事重重。
见他这副模样,其他几个人都有些惊讶,林枝凤更是惊讶得‘哦’了一声,不禁问道;“有什么事情,让咱们的副大队长释怀不下的?不妨说出来,大家斟酌斟酌吗。”
陆采汀抬起头来,口吻沉重地道;“说实再的,不瞒大家,这次没能够把殷莺妹带上山来,我真的有些遗憾!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竟然加入了军统组织?我对军统组织也是心存顾忌,不敢轻易策反她------”
林枝凤点点头,理解地道;“你刚才也把这些情况作了汇报,你做得对,对军统组织的确要有些防备,据我们了解,这个特务组织的能耐可以说是通天彻地,无孔不入,而且不择手段,就是****里面对他们都是避退三舍,你如果轻易地策反殷莺,有可能会给你,甚至是咱们队伍带来相当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