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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无烟的战争最后以双方互不妥协而告终,至此陈长弓原形毕露,彻底像换了个人一样,王欣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也懒得理会,两个人究竟谁强谁弱还真不敢断言。
吴潮儿曾经一度对自己的容貌信心百倍,而那傲若山峰的胸器便是凶器,杀不了人却能诛的了心。曾几何时他认为陈长弓必会对他不依不饶百依百顺,但事实显然不是如此。
年起轻轻的慕容念对这一切羡慕的紧,这一对活宝诡异的心里晦明晦暗,变幻莫测。退一步讲那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自己若是每天都能让无邪哥哥摸自己的胸脯,故事听起来就十分的美妙。
同样陷入冰寒般针锋相对的是徐风和穆昔月,徐风心中有很多女人,而穆昔月却是明净的一角,穆昔月的心中也有徐风,只是除了这个男人再也装不进其他人,那一脸稚气未脱的穆昔月就像那渴望着帝无邪爱慕的山杏,看的到,摸不到!
这就像那望梅止渴的兵法战术,亦如那脱手而出的山间野兔,每个人看中的那一点是不一样的,那只知道练刀的帝无邪,是山杏心中的神明,而那洒脱不羁的徐风,是穆昔月心中的生死对头。
......
丧女之痛就如峰峦倒下,这极大的冲击力压得的两位老人喘不过气来,自打两位被请入开原县衙以来,就一直泪眼婆娑,哭个不停。想想也是,膝下只有一女却无辜夭折,搁谁谁都受不了。
开原县衙不算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办案设备应有尽有,而且院落打扫明净,陈长弓看的出来,不是胡说县令有洁癖就是胡夫人嗜好特殊,这种干净简直有些侵人骨啊。
两位老人被请入县衙的偏房,屋子里面除了几张桃木桌椅再无其他珍贵物品可言,掩埋在悲伤之下的老者更显龙钟苍老,额头之上的皱纹无辜加深了几分。
“老朽张苞,家住开原县牛家村,死者正是小女张杏儿。早就听说过开原县的鬼怪杀人,也是一直的小心谨慎,只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没想到小女竟然在新婚之夜惨遭毒手!”
张苞一字一顿,泪流不止,几乎是要昏厥下去。
陈长弓心头一惊,开口打断道:“你说死去的姑娘叫什么?”
“张杏儿!”老者的语气更加的肯定。
陈长弓愈发的感到恐惧,后背阵阵发寒,他依稀记得初到这里街头老婆婆的童谣所说:
“落花飞,落花飞。
落花树下杏儿肥!
杏儿不知李子苦,
青涩寒酸多阴毒。
此刻正是阳春时节,还未到落花时候,但那死者周围精致的现场无疑是为了博取破案人的目光,死者的名字叫张杏儿,莫不是这人是一个叫李子的人所杀?”
越想越觉得想不通,仿佛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理直气壮的挡在了自己面前,没有愚公移山的坚定信念,陈长弓却是不乏精卫填海的不屈毅力,又低声吩咐那老者道:“请继续说下去!”
那自称是老朽的张苞慈眉善目,长相和蔼,身上的穿着很朴实,但那衣服的料子看起来应该不便宜,生的一副仿若流油的大腹便便,不说家中金山银山,至少会有几座盐山。
老者顿了顿,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道:“在开原县牛家村,张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是因为祖传的豆腐手艺,算得上有头有脸,方圆几里都知道张家豆腐的名号,因此每年来家中提亲的本县临县年轻之人不在少数,几乎要把张家的门槛踏平。
小女心性高傲,一直想抓住心目中的云端之人,其实小女早有婚约,是还未见世面时的指腹为婚。是上一代老人定下的规矩。而那嫁娶之人,正是城东头以布艺名扬唐州的韩家。
韩家独有一子,名曰韩轩辕,小伙子长身玉立,面容姣好,尤其在其父亲过世之后一肩挑担,扛起了韩家复兴的大旗,也算是不负众望,这成绩当然一飞冲天,不仅积累了广大的人脉,这财富日积月累,如今也已堆积如山。”
看老者心情平复,情绪已经不似刚刚那般激烈,陈长弓这才轻声问道:“张老将女儿心甘情愿嫁给韩公子,是因为指腹为婚,还是因为韩家的无穷财富?”
张苞的眼中宛若六月飞雪,空旷迷茫,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公子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原本一段平凡人家纯洁的爱情故事,却是在金钱中变了味道。
可这样说的人却不止陈长弓一个,街坊四邻议论纷纷,都在说张家看上了韩家的财富,因为在韩家说一不二的韩轩辕每日出门谈生意见到的大家闺秀自然不在少数,纵然那落落大方比不上张杏儿,可那小家碧玉的红唇森眸,山村野姑的灵性温存,市井女子的狂野随性,种类繁多的荫萌之下韩轩辕会为了那空空如也的指腹为婚守身如玉?
如果失去了一颗白杨树而获得一片大森林这件事情,无论摆在谁的面前,那个人都会一如既往的坚决点头同意,阅尽沧桑的张苞当然看的明白。
老者微微颔首,若有所思,不久嘴角微动,看不出面容是笑还是哭:“小老儿家中虽不富裕,却足以过上富足人家的生活,钱乃身外之物,纵然生前再多,死后却拿不走半分,如果不是因为杏儿的爷爷临终嘱托,我宁愿她不进韩家,远离这风口浪尖的是非之地,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岂不更好!”
整个过程,张杏儿的母亲刘氏一直在旁边默默的抽泣,一言不发。
陈长弓自知失礼,连忙站起来赔礼道歉道:“是小子失言了!还请张老勿怪才是。”
张苞只是默然低头,独自悲哀并不做声。
空旷的院落中响起了脚步声,陈长弓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长相俊俏的公子,一身大绿的绫罗绸缎,腰间一块玉质晶莹剔透的淮南古玉,搀扶着一位妇人,缓慢的向着屋子内走了过来。
那夫人一身素衣,眼眸森红,似乎已经将那泪水哭干。嘴唇发白,面色沧桑,脚下的步子很轻,浑身就像是被泄去了力气一样。若是没有男子的支撑,妇人便会像一摊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那张杏儿之母刘氏见到来此的二人,瞬间爆发出巨大的怒火,眼中恨意重生,丝毫不顾那优雅气质的形象,却更显现出山野村夫的泼狂,只见她径直走向那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夫人,抓住对方的胳膊摇晃道:“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
那声音夹杂着巨大的痛苦,仿佛裹胁着丧女之痛,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