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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木子依还没有归寝。叶晓出去约完会都已经回来,却没有看到木子依的身影,觉得很奇怪,便四处找找,打电话居然还没人接听。
叶晓又跑到对门宿舍去问方朵儿,方朵儿也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她怎么搞得,不会宿舍也应该跟你讲一声啊。”方朵儿说。
叶晓耸耸肩,表示无奈,继续拨打着木子依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直到电话那头回复“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叶晓问:“你现在好些了吗?”
方朵儿抿着嘴,点点头,只是,不好些又能怎么样呢?
“你有没有问索炎,我们离开的时候子依应该是和索炎在一起的。”方朵儿说。
于是,叶晓立即拿起手机,拨通了索炎的号码,等待的每一秒,都希望能够快点知道木子依在那边的消息,失去过一次,再找不到人,会让人更加难过的。
索炎接起电话的那一刻,很平静,当听到木子依没归寝的消息,立马暴躁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萧强问。
索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拿起外套冲出了宿舍门,他恨下午木子依一个人去图书馆的时候没有陪她一起去,更恨自己中途没有发消息或者打电话问木子依的情况,现在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一样,恨不能翻转地皮将木子依找出来。
看着索炎疯子一样发狂地跑出宿舍,正在认真剪辑视频的萧强,被吓得不轻。在线聊天中,叶晓告诉萧强,木子依失踪了,萧强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索炎奔跑在前去图书馆的路上,在木子依会经过的校园道路上,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他害怕,害怕木子依又不小心在某一个角落里睡着了,忘记了醒来的时间。
一路喊着:依依,你在哪儿啊?
声音在空荡荡的黑夜中游荡,却没有回音,夜越来越深,恐惧越来越浓烈,索炎仿佛都能听到:索炎哥哥,我好怕······
小时候,木子依在自家院子里玩皮球,跑着在草坪上摔倒,膝盖擦破皮都会隔着围墙大喊:索炎哥哥。索炎脑子里全是那个坐在草坪上哭鼻子的木子依,身上滚得到处都是泥草浆,还摸得满脸都是。
在这种时候,往往都是因为子依妈妈在房间里闭关画设计稿,木子依叫妈妈没人搭理她,就只能大声叫在隔壁的索炎哥哥,因为索炎哥哥可以直接推开围墙上开的小门,跑过来,一边将木子依扶起来,还不忘嘲笑她一番。
可是,现在木子依都不知道在哪,如果她哭了,没人回应,她该怎么办?索炎脑子有些乱了,在木子依从图书馆回宿舍的路上又找了一个来回。
一边,木子依已经昏沉沉地睡过去,手机被东方娜拉拿去插上了电源,因为只有这样,东方娜拉才能听到索炎打来电话的时候焦急不安的声音。
东方娜拉揭开木子依头上的布袋,轻轻拍了拍木子依的脸庞,木子依已经睡得没有了知觉,已经无法感应到外界的刺激,差不多已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我看你现在还能不能叫你的索炎哥哥来救你,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睡着吧,这里很安静的。”东方娜拉说。
东方娜拉拿来画笔,在木子依脸上涂来涂去,甚至还在木子依的脸上写了一个“丑”字,随即看着木子依的脸哈哈大笑起来,即使夜深了,东方娜拉还在那里坐着,看着木子依,从上到下,眼睛、睫毛以及手指头,都看了个遍。
“你究竟有什么好的,为什么索炎就是对你那么上心。”东方娜拉说,“我是校花,我是女神,我什么都比你强,为什么索炎在我面前总是那么平静,他为什么就不对我动心呢?”
东方娜拉扒开木子依的衣服,在脖子上,胳膊上,使劲地画,胡乱地画,不画得辨不出模样是不肯罢休了,嘴里还念叨着:都怪你,都是因为你,你这个小贱人,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醒过来,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索炎还在黑夜中,撕裂着嗓音,呼喊着:依依,你在哪里呀,别跟我捉迷藏了,快点出来吧。
已经打电话问过秦萌萌,也打电话问过叶晓,却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有些不知所措的索炎,抱着头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脑子里不断翻腾着,尽可能想到木子依有可能去做的事情,也尽可能去想木子依可能会去哪儿。
“索炎,索炎?”萧强边跑边喊着。
见索炎迟迟没有回去,叶晓那边也没有木子依的消息,萧强便也出门来,看看索炎这边找得究竟怎么样了,顺便也帮忙找找看。如果找不到木子依,索炎是肯定不会回宿舍的,萧强知道,即使将地球翻过来,他也一定要找到木子依。
“索炎,怎么样了?”萧强走到索炎的身旁,问道。四下看了看,连个人影都没有。
索炎摇摇头,迅速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去。
“你这样找是没有用的,报警吧。”萧强说。
“报警了,他们不受理,非得要等到48个小时过后才能立案。”索炎说,嗓子里堵着厚厚的痰,说话的声音嘶哑着,还有些颤抖。
“你就打算这么找下去吗?已经凌晨3点了,估计木子依都已经睡着了。”萧强说。
索炎看都没看萧强一眼,继续往前走着,说:“绝对不可能,她还在等我去带她回宿舍。”
萧强走上前去,抓住索炎的肩膀,将他拉回来,说:“你看到没有,学校里的灯全都关了,已经没有人还醒着了,你这样子是根本找不到人的。”
“依依还在等我。”索炎说。
萧强推了索炎一把,说:“你疯了吗?能不能用脑子想想,木子依已经是成年人了,她不需要去哪里都跟你报备,晚上即使不回宿舍,这都跟你没关系······”
还未等萧强将话说完,索炎挥起拳头重重地打在萧强的脸上,说:“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但请你不要乱说话。”
没来得及反应,也没有花时间去体会被重击的疼痛,萧强也抬手给了索炎重重的一记拳头。
萧强说:“你清醒一点行吗?你看看天,即使你现在找到木子依,也只不过是打扰了她的清梦。”
“你知不知道,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清梦了,总是在睡梦中被惊醒,你知不知道她还在噩梦中,根本没有醒过来。”索炎说着,跟萧强扭打在了一起,谁都不让着谁。
“既然她好不容易睡着,你就让她好好睡一觉,明天再找,行吗?”萧强说。
“等不到明天的。”索炎说。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变得越来越像,总能够感应到对方的一些思想和感受。从小一起长大,已经二十年,总是形影不离的两个玩伴,那么了解彼此,对方的一举一动都能够体会得比任何人都要深刻。
“你这么找下去,天都亮了,你是找不到的。”萧强说。
“我一定要找到她。”索炎说。
索炎和萧强争执不下,但也还没找到任何有效的办法,也没有找到任何可能的线索,有些事情,他们是怎么都想不到的。在争吵厮打中,也只能不断刺激对方的思绪,但也只有这样,才能释放出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从而清醒地去思考问题。
“你够了,你打肿了我的脸,明天叶晓是不会放过你的。”萧强指着索炎大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