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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士示意南宫杰等一下,然后自己走近厢房,开口说道:“刘长老,客人带到了。”
“进来吧。”
片刻之后,只听得厢房之内,一个老人的声音缓缓响起。
得到许可之后,小道士回头朝南宫杰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推开厢房的大门,伸手示意南宫杰进去,自己则站在门口不动。
“多谢。”南宫杰向小道士低声致谢,随后便跨步进入那厢房之中。
厢房之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张椅子。此时一个老道士正盘膝坐在一旁的蒲团之上打坐。听到有人进来,一双已经有些下榻的眼皮方才缓缓提起,那双眼睛之中,浑浊不堪,却又仿佛看尽世间沧桑,在那浑浊之中,独有一丝清明。
“南宫杰,拜见刘长老。”
虽然明知对方不过是枢机观表面上的一位长老,但是南宫杰依旧礼仪摆足,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刘长老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杰,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礼貌而有所触动。
“你是来找南宫灵儿的?”刘长老的声音有些沙哑。
“是,南宫灵儿是小子的太奶奶。”
南宫杰恭恭敬敬的回道。
“她早已经仙逝,你回吧!”刘长老声音冷漠,说完便重新合上眼皮,不再说话。
听到刘长老的的回答,南宫杰浑身一震,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但是这时候亲耳听到,依然是有些接受不了,要知道现在整个南宫家的命运,就维系在这个从未蒙面的太奶奶身上了,可是她却死了......
“小子想到坟前给太奶奶上一炷香,还请刘长老成全。”南宫杰有些不甘心道。
似乎没有预料到南宫杰会这么说,刘长老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玄冥子,带他去后山。”
..........
看着四周密林丛丛,南宫杰跟着那个叫玄冥子的小道士,走在狭窄的山道上。两人约莫走了两个多小时,才走出密林。出现在南宫杰面前的是一片平台,平台之上坟冢密布,小道士带着南宫杰走到一处坟冢前停了下来。
南宫杰转身看着眼前的坟冢,只见墓碑之上刻着六个字:南宫灵儿之墓。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结果,但是这亲眼看到墓碑,南宫杰血脉中的那一丝亲情,依旧浮上心头,眼眶一热,双腿跪下,恭恭敬敬的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头,然后又上了三柱香。
“南宫子牙之孙南宫杰,拜见太奶奶。”
一个柔弱女子,孤身一人,拜师枢机观,离家几十年,却终究埋骨于这大山之中。虽然长辈之事不该随意议论,但是南宫杰依旧是为这个可怜的女人悲哀。
“你为什么拜她?”
就在这时,一个年迈的声音,从南宫杰身后响起。南宫杰急忙擦了擦眼睛,转身看去。只见身后不远处,一个一袭灰色麻衣的老妇,正拿着一把扫帚,颤颤巍巍的站在那里。一头白发,随风扬起,似乎由于年纪过于老迈,脸上皮肤就仿佛那枯树皮一般,褶皱不堪,两边脸颊下垂。
“她是我家一位长辈,离家多年,我这次专门过来探望,没想到却早已仙逝。”南宫杰虽然有些不耐烦这老妇的询问,但是这里毕竟是枢机观,所以索性也就老老实实的回答。
“天云师公。”玄冥子,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朝老妇施了一礼。
听到玄冥子的称呼,南宫杰心中大呼侥幸,幸好刚才自己还算有礼貌,谁能知道,就这么一个糟老婆子,在枢机观中辈分居然这么高。
听到玄冥子的声音,老妇微微点头,重新将目光放在了南宫杰身上,上下打量。虽然心中有些不耐烦,但是南宫杰还是硬忍了下来。
“你这突然间找她,我想不会简简单单就是探望吧。”老妇声音平淡,依旧死死看着南宫杰。
听到老妇的话,南宫杰顿时心思一动,这太奶奶是死了,可是万一她生前在这枢机观交友广泛,人缘不错,那自己这趟来了岂不是还有一丝希望?想到这里,南宫杰看向老妇的眼神,顿时又恭敬几分。
“不瞒前辈,小子和太奶奶所在的家族,在唐汉国还算有几分地位,可是不久之前.......”接着,南宫杰就倒打一耙,将方家说成了十恶不赦,狼子野心,将南宫家摆在了受委屈的一方,然后再添油加醋一番,说现在其他家族眼看南宫世家节节败退,趁火打劫,将南宫世家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知道了,你走吧。”
出乎南宫杰预料的是,老妇并没有当场对他许下什么诺言,而是听他说完后,便下了逐客令。
“我......”南宫杰还想说什么,但是眼看老妇转身离开,不再搭理他,也就闭上了嘴,跟着玄冥子下了山。
等到南宫杰离开后,那老妇重新返回了坟冢之地,站在南宫灵儿的墓前,低头不语。
“天云师叔,您为何不与他相认?”刘长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恭恭敬敬的站在老妇身后,低声询问。
原来这个道号天云的老妇,就是南宫杰的太奶奶,也就是这坟冢的主人南宫灵儿。
“我早已避世多年,早就不再是尘世中人,不然我也不会立这坟冢。既然南宫灵儿已死,那又何来相认一说?”
南宫灵儿依旧看着那墓碑,淡淡说道。
“可是听您那后辈所言,似乎您的....他所在的家族正在遭遇跨不过去的劫难......”
刘长老一脸关心之色,他这位师叔,是他师祖子音真人最得意的关门弟子,一身修为出神入化,无人能比。
刘长老的话,让南宫灵儿沉默许久,末了,轻声低叹一声。
“也罢,借此机会,还了南宫家予我的养育之恩,从此以后,南宫世家于我天云子再无半点瓜葛,而南宫灵儿也早已埋进这三尺黄土之内。”说完,整个人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刘长老一人独留此处,
就当南宫杰满心忐忑的在回去的路上的时候,整个唐汉国的俗世世家,同时接到了一个消息——峨眉山枢机观,将派门下弟子,前往俗世南宫世家,送还长辈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