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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薇说:“医者讲究仁心仁术,济世天下。每一条生命都是平等的,穷人的性命也是性命,身为浙河省第一名医,这般唯利是图,没有半点仁慈之心,枉称名医。”
她心里忖道:幸好陆凡不是这样,无论是贫穷富贵,他对生命的尊重从来如一。如同帮腾仔治病,他不仅没有收到半分好处,还一掷数亿,将那枚“辟尘珠”赠予腾仔。
不谈医术造诣,仅是这份医德,就比眼前的赛华佗高上数个档次。
两女心声不约而同一致,只觉得这对老夫妇生活本可怜,还遭受冷落的回应,不免心酸。
几个保安架着那个穷老太就要往外走,坐轮椅的老头则是挥手声嘶力竭地护自己老伴,叫这些坏人放开老伴。
李天爱再也忍不住,上前阻止保安:“住手,你们这些大个子,这样对付一个老奶奶,不觉得羞耻吗?”
那些保安自然认得李天爱,顿时松开手,神情为难说:“李小姐,我们也是维护秩序。若是让她惊扰到客人,我们会被责罚的。”
李天爱挽住那老奶奶手臂:“人家不是说不高呼了吗?”
“老奶奶,你没事吧。算了,那赛华佗不理你,你拼老命求他也没用。”
“我老伴坐了二十多年轮椅,生活不能自理。我现在还活着,万一我走了,就没有人照顾他。既然碰到赛华佗,我就是给他跪下,也得让他出手,帮我老伴瞧一瞧。”老太婆虽然知道机会缈望奈,态度却异 常倔强。
保安说:“李小姐,你也听到。我们很难做。让她再胡闹下去,那赛神医不高兴,我们这些人饭碗铁定保不住。”
李天爱顿时陷入纠结之中,一来老太婆坚决不肯放弃,要为老伴冒险去乞求赛华佗。二来她若在此乞求,保安们便会丢掉饭碗。
“陆凡,要不你帮下这个老人家吧?”詹薇低声说。
陆凡摇了摇头,说:“他们虽然很可怜,但是我不能帮。”
他不想事事都出风头,吸引别人的视线。
相比赛华佗的冷漠绝情,陆凡的冷漠程度只高不低。目睹过无数生死,遭受无数欺骗的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救人的概念,脑子里只有杀戮。他见过数不数胜的惨事和死亡,更别说区区的疾病。
他和赛华佗不同,赛华佗是嫌贫爱富,是因为钱。而他则是天然的冷漠,是他将自己包裹起来,与外面世界故意的隔绝。这个世界需要得到帮助的人太多,他不会无辜杀人,也不会无端地费力气帮助陌生人。
他身上所怀藏的医术,是他的秘密,他不会公诸于世,逢人便使出来。而且他信仰,冥冥中自有天意,有些人生病有些人死亡,是自然定律,没必要因为对方遇到自己就必须打破。
世界惨酷之事太多太多,不在乎多这一件,这是他的处事之道。
大庭广众之下,他在这里把老头治好了,只会给他带来意外和危险,没有所获。出这种风头,对他来说得不偿失。
“我才不信你有这个能耐呢。你要治,人家老爷爷老奶奶还怕你把他们把病搞得严重了。”
经过和保安协商,那个老奶奶推着老伴离远一些,保证暂时不再高声呼喊。
老太婆听到詹薇的低声说话,目光瞧在到陆凡身上,看到他如此年青。本来还想着,如果赛华佗最后仍求不到,那就尝试找这位看看。一时之间,不禁犹豫了。
然而,她和老伴寻医问药多年,老伴得的病是被判了绝症一样的重病,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她还是说服自己。
“小伙子,你会瞧病?”她推着老伴来到陆凡的面前。
“老奶奶,你别病急乱投医。他是江湖术士,虽然吹自己医术无双,但根本什么也不会。”
因为对李天爱的帮助,老太婆颇有好感,对她很信任。听到这话。不由有点儿尴尬,脸上明显打了退堂鼓。但这样被李天爱一说,即退缩,又觉得会激怒陆凡。因为自己似乎认同他是江湖术士,骗子庸医的说话。
“小伙子,我能帮我瞧瞧老伴的病吗?”她想了想,还是不忍心,尝试地问一下。
“不太会。”
“哦。”老太婆听这语气,明显心虚,一时有些失望:“原来此人真不会。幸好这小姑娘提前揭穿他,否则我可要被他骗了。”
她只认为因为李天爱在此,知道他底细,所以陆凡不敢骗他。
李天爱说:“看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
这个时候,轮椅上的老头忽然一阵干咳,全身一阵抽搐。他的手本身没有力量,抓不住扶手,抽搐之下,身子往前倾倒。
陆凡手疾眼快,迅速扶住了他。
那老婆吓一跳,慌忙出手按住,将他扶回原位:“老头,你没事吧?”
刚才这一前倾,可能牵扯到了身体原本扭曲粗滞的筋络,老头哼哼地呻吟起来。
“碰到哪里了?”老太婆紧张地问道。
陆凡在他右髋骨位置随意一揉,一拍。
那老头正想说扭到大腿外侧的筋条,陆凡一拍一扭,有一股热力贯入那疼痛的患处,蓦然间那些疼痛消失不见。
“咦。好像不疼了。”他不由诧异地望向陆凡。
陆凡这个动作似是随意而为,动作很小,是以周围的人都不为意。
“不疼了。那就好。我还以碰到膝盖。那地方肿成这样子,稍一碰都得疼半天。”
空气恢复安静,听说赛华佗来了,越来越多人聚集。有的想等一会儿,好好瞧一瞧神医的风采;有的和老太婆一样心思,想硬着头皮恳求,看能否有运气,让赛华佗看个病。
万一对方心情愉悦,突然帮自己看病,那就大发了。这一部份人之中,有不少人是陈年旧疾,去了医院,依旧治不了的顽症患者。
“这位小伙子,你能帮我看看吗?”那老头忽然带着恳求之色看向陆凡。
“老头儿,你糊涂了。这位兄弟说了不会看病。”那老太太见老伴竟然无缘无故求陆凡看病,赶忙制止。刚才李天爱说得很清楚,这年青人并不会什么高深的医术。如果不是小姑娘好心事先戳破,说不定自己可能被他哄骗了。眼见老头子送上门去,自然不允。
“老头子是不是脑子糊涂。小姑娘提示得这么明显,还要理这个江湖术士。”
老头子心水清楚得很,刚才陆凡那一拍一揉,能让自己那深入筋骨深处的撕疼消失,而且那处的气血明显被激活,立时清楚这年青人非同一般。如此高明的医生在眼前,他岂能错过。这笨老婆子,和其它人一样懵懵然,还当人家是骗子。
“小伙子,我老头子病了二十多年,身体承受无数痛苦,身上也没有多少钱。”老子一边说,一边颤颤抖抖从贴身的内兜里取出一叠钱,看那厚度,估计有六七百块。
“我身上就只有这些……”
那老太婆一见,赶紧说:“老头子,这是你两个月的低保,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你怎么……”
李天爱愕然,陆凡明明没有和他说什么,怎么感觉老大爷仿佛吃了陆凡下的迷药似的?
自己提醒过他,陆凡什么都不懂,是个骗子。一般人,早严加提防,哪会这般主动自觉掏钱出来,让他治病?
她不禁想到社会上那些拍一拍肩膀则乖乖听坏人指挥的迷药党传闻。但随即又想不通,就算陆凡想钱想疯了,怎么会找这两个一看就没几个钱的老头老太下手,这几百块能干啥?再说,智商再低,也不会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点下手。
“老大爷,他不会治病。你不用求他,把钱收回来。”
老大爷亲身感受,陆凡是否有料,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
“小伙子,我这位老伴没有见识,口不择言,你不要怪她。……求求你开恩,帮我这小老头治治病。”
旁边两个新保安一直监视着老太婆,提防她捣乱。看到这一幕,有些诧异。他们知道陆凡是郭家请回来的贵宾,陆凡早上到达的时候,郭氏三兄弟还齐齐出去相迎。刚才老太婆高声宣扰赛华佗,现今老头又来打扰这位贵宾,自然不行。
右面那个说:“胡老头,我看在你堂侄子和我们同属保安的份上,才不赶你走。你这样骚扰贵宾,那我们只不客气。”
陆凡摆了摆手:“不用制止这位老伯,他没有对我造成任何骚扰。”
“这位公子你真是好人。我们也是怕你不悦,所以才不礼貌对这位老伯。”保安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慌忙向陆凡解释。
“这位公子,吴老伯是个可怜之人,他坐这轮椅坐了二十多年。公子,如果能治他的病,不妨出手相助一下。”那保安从胸前衫兜一顿掏,掏出六七百块钱,全塞在陆凡手里:“这点钱,就当是我帮凑的药费。虽然我知道公子不缺这钱。但也算是我们穷人家的一点心意。”
另外一个保安也是从裤兜里掏出三百多块,一鼓脑给了陆凡。
“好吧!”陆凡将那些钱拿好,揣进兜内:“既然老伯如此信任我,我就帮你这一次。”
那老太婆眼见数百块低保费给了陆凡,再加上两个保安的费用,有心想追回来。但是又怕老头子不高兴,怪自己不给他面子,满脸写着焦急两字。
李天爱倒显得轻松,她知道陆凡不差这一千几百块。像她这种江湖术士,要骗就是几万几十万地骗,骗那些有钱人家的,这样一千几百,根本不稀罕。陆凡将这些钱收回兜内,只是贪心使然。她也不阻止,这点钱,大不了自己最后补偿给俩个老人家。
“是了。这位老伯伯这么痛苦,人家又这般诚挚地恳求你,你就帮帮人家。”她索性改变主意。之前和陆凡打赌,说考一考他,被他拒绝。眼前却是一个好时机,陆凡出手帮老头治病,如果半点效果没有,那他这个骗子面目就暴露出来。
“老人家,你将裤管撸高。”陆凡懒得理会她的小心思。
老头子一卷卷地将裤管撸出来,露出那瘦得只剩下骨头,没有半点肌肉的双腿。
两腿的关节肿大得如同两个鼓槌。
“这病变的双腿好可怕。病了二十多年,瘦得简直不像人形。”两个保安看到这触目惊心的双腿,都在摇头叹惜。转而想到,这腿几乎病入膏肓,也只有赛华佗那种出神入化的医术才能治得了。这年轻小伙子,能有什么作用?“
陆凡在那两个肿大的膝关节试摁几下,然后一股丹劲缓缓贯入。
丹劲是至阳能量,对身体内腑筋骨等各个部位有着极大的滋养作用,对病变的细胞精微更是能消除与修复。
尤其陆凡这股丹劲不是普通的丹劲,而是他有意识的调控,掺杂着一种精湛的气血之力。
仅是连拍几下,老大爷便觉得那像捆绑上数百层铁丝网,稍一动就疼得掉眼泪的膝关节,轻松自若,恢复成健康的正常人一样,再也没有一丝的疼感。
陆凡将他拉站起来,一掌从他腰椎处拍下,连拍数掌……
看着一向只能坐轮椅的老伴,忽然地站立起来,那老太婆傻了眼,不由狠擦几遍眼睛:“我老头能站起来了?……这怎么可能?”
她不敢相信眼前一幕,陆凡在不断催发丹劲,一掌掌拍在老头身上,但是没有任何掺扶的动作。——老头子是实实在在靠自己力气站立。
李天爱也是不敢相信眼前一幕,在她看到老头的枯萎双腿后,别说她认为陆凡医不好,就连赛华佗前来,没有一两个月,也能以见效。
岂知陆凡不知施展什么妙术,就在短短不到一分钟内,老头子完全站起来。
“难道这个骗子真的是神医?”
但是她内心实在不情愿相信:“怎么可能。这人年纪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怎么可能是神医!”
陆凡的丹劲浑厚,而且是抱丹还要高级别的丹劲,力量澎湃。在他用特殊方法的调控下,别说区区的类风湿,就算是再艰难十倍的疾病,他都能药到病除信手捻来。
可以说,他此时的丹劲是一切筋骨腠里的病变精微的克星。
三分钟,陆凡拍拍手:“老伯,你随便走一走,看看还有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