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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雨盯着面前的小家伙，看着她把怀里藏着的瓷瓶慢吞吞的拿出来。
“这是什么？”打开瓶塞，他把里面的种子倒出来一些，还闻了闻。
余玖紧张兮兮的，生怕他把瓶子摔了。
“是种子。”
“什么种子？”
“药材。”余玖眼珠子来回的转。
慕朝雨蹙眉。
他什么样的药材没见过，差不多所有的药他都尝过，身为医者，包括毒药在内，他都品过味，可是眼前的种子是他从没见过的。
展开瓶里的纸卷，慕朝雨眉头蹙的更深了。
“还阳草？”
“这可是秘方。”余玖讨好的笑着，“师爷说用它制出的药能把我的耳朵消去。”
慕朝雨看向她的头顶。
毛茸茸的一对狼耳朵，时不时抖动着。
其实……她这个样子，他很喜欢，要是没了的话他以后就没得玩了。
不过他也知道，她顶着这么一对耳朵压力很大，成天都要担心会被别人发现。
“真的能消去？”只是他对这药满是怀疑。
“真的，师爷不会骗我。”
慕朝雨拿起一颗种子，在指尖端详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药材，能消去耳朵……如果吃了它人们的耳朵都不见了岂不是更麻烦。”
“呃？”余玖呆住了。
师父，你关注的细节究竟在哪里啊。
“等药制好后我一定要试一试。”慕朝雨把种子放回瓶中。
“试什么？”余玖有些发蒙。
“看看别人吃了它会不会把耳朵变没。”慕朝雨思忖片刻，“到时让漠尘先吃一个，看看他会有什么变化。”
余玖默默心疼了漠尘一秒。
原来在慕朝雨的眼里，漠尘还是个“实验品”。
不过说的也是呢，一般的实验品绝对没有那么强悍，大量失血还能活下来的，也就他一个。
慕朝雨把瓷瓶塞回她手上，“等回小院后你就试种，我到时让小舍儿帮你在后院打理出一块地来。”
余玖眼睛一亮。
慕朝雨说的小院不是福郡王府里面，而是他们在城中的那间由药铺改建的院子。
“师父，我们要回去啦？”她真的不喜欢住在福郡王府。
“很快。”慕朝雨悠悠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有些事要做。”
第二日，慕朝雨带着余玖乘着马车离开福郡王府，随行的还有慕朝雨的父亲，他们一道进宫。
到了宫门外，正巧看到内务府六库郎中杨瀚庭。
“世子，能否借一步说话？”他无视了慕朝雨的父亲慕海峰，拉着慕朝雨到旁边，压低声音：“你知道东将军的事了？”
“什么事？”慕朝雨淡然的模样。
杨瀚庭急的直跺脚，“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
慕朝雨淡淡道，“你觉得我父亲会把这些事告诉我？”
杨瀚庭噎住，看了不远处的慕海峰一眼。
“说的也是，你这个命……可真是苦。”
“别跟我废话，有事快说。”慕朝雨冷冷道。
杨瀚庭叹气，“东将军想在离京前见一见自己的女儿，二殿下推脱东盈袖病了，不能见客，所以东将军就求了皇上，让你……”
慕朝雨颔首，“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杨瀚庭气的不行，“我怀疑东盈袖根本就没病，只是二殿下故意不放她出来，你跟东将军去二皇子府恐怕会有危险！”
“不能为他所用，他自然会想把我除去。”慕朝雨神色从容。
杨瀚庭狠的咬牙，“二殿下要的怕是你的命！”
“想要我命的人多的很，也要看他能不能拿去。”慕朝雨冷笑。
杨瀚庭惊住了。
“世子，你，你……”
“我怎样？”
“你变了。”
变了？
慕朝雨突然笑出声来。
杨瀚庭、连同站在不远处的慕海峰，全都愣了。
慕朝雨鲜有情绪如此外露。
“你笑什么？”杨瀚庭一头雾水。
“我是变了。”慕朝雨垂眸隐住眼底的微光。
改变的，不只是他本人，还有他的命运。
人人都盯着他的性命，想要将他控制在手中，但他不能屈服，也不能后退。
因为在他的身后，还有个天真的小家伙需要他。
“你心里有数就好。”杨瀚庭见慕朝雨镇定自若，也就安了心，又寒暄了几句告辞离去。
慕海峰看着杨瀚庭离去的背影脸色不悦，“他跟你说了什么？”他问自己的儿子。
“没什么，随便聊些生意上的事。”慕朝雨淡淡道。
“你只要好好侍奉皇上，生意上的事少插手。”慕海峰拿出父亲的威严教训道。
慕朝雨没有吭声，也没有因为被父亲训斥而诚惶诚恐。
“小鸠，你与小舍儿在这里等着，我没出来不要擅自走动，这里是宫门前，不比别处。”慕朝雨叮嘱马车里的余玖。
余玖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给慕朝雨添乱，乖乖的答应了。
慕朝雨与父亲进宫去。
皇帝在书房里召见了他们。
就像杨瀚庭提醒他的那样，皇帝召他来是命他陪着东将军一起到二皇子府去，探望东盈袖。
“东将军就要离京去长洲国，朕总要让他在走之前安个心。”
慕海峰一个劲的在皇帝跟前表忠心，而慕朝雨则一直很安静，直到慕海峰啰嗦完，他才向着皇上施了一礼。
“臣遵旨。”
慕海峰还想说什么，皇上却摆了摆手，“朕已经命人把东将军请来了，你们一会就到二皇子府去吧。”
慕朝雨转身，慕海峰却不肯走，“皇上，臣还有事。”
慕朝雨出了书房，身后隐隐传来他父亲慕海峰的声音，“皇上，慕善元是臣的嫡孙……日后福郡王府……”
他的父亲还想让慕善元学习制药，想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已经不再受父亲的控制，有制药才能的慕顺言又不幸夭折，府里现在只剩下了慕善元和慕兰兰，慕兰兰是女孩，府里绝无可能让她学习制药。
府里其他几人的妾室虽然都怀了孩子，但是在没生下来前，一切都是枉然，再说就算生下来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
再等到他们长到能读书认字的年纪……那也是要四、五年之后的事了。
再过三年，他就二十岁了，及冠之后小家伙也应该有十岁了。
虽然还是小了点……
慕朝雨眼底溢出点点暖意。
三年时间，他会抓紧时间把后路铺好，安排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