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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摸不透的性子
后者脸上倒是很平静，没有欢喜也没有感激，只是礼貌地谢过王助理便拉过林思绾的手，跟在王助理身后往大会客室走去。
进入大会客厅时，吴老爷子正坐在茶桌前悠闲地品着茶，丝毫没有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痕迹。
经过王助理的引荐后，穆希辰和林思绾一起礼貌地与老爷子打了招呼，老爷子手里捏着茶杯，掀起眉眼打量着二位，眼里明显有着惊艳的情素在闪过。
“你就是穆希辰？穆苍南和伊意的儿子？”吴老爷子将穆希辰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是的，吴先生。”
吴老点了点头，赞道：“唔……五官有伊意的模子，也只有伊意才能生出你这么帅气的儿子来了。”
只是虽然他是在赞美，可语气中却不难听出嘲弄的痕迹。
林思绾没料到他居然认识穆希辰的母亲，而且看起来似乎还蛮熟悉的，她甚至还是头一回知道穆希辰的母亲叫伊意，听老爷子的语气还是个美人胚子。
她偷偷看了穆希辰一眼，发现他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只是感激地低了一下头说：“谢谢吴老先生的夸赞。”
吴老爷子又将目光转到林思绾身上，开始打量起她。
穆希辰抓住林思绾的小手，适时地冲老爷子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太太林思绾。”
老爷子刚刚已经听王助理说过了穆希辰是小俩口一起来的了，他打量了林思绾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郎才女貌，穆太太看起来很有涵养的样子。”
“谢谢吴先生的夸奖。”林思绾笑着感激了一句。
吴老爷子指了一记对面的位子：“二位请坐吧。”
林思绾没有立刻入座，而是往前一步，将手中的礼品盒子递到老爷子跟前恭敬地说道：“初次拜访，这是我和希辰给吴先生准备的小小礼物，希望吴先生能够喜欢。”
吴老爷子打量着她手中的礼盒：“给我带的礼物？”
“是的，请吴老爷子笑纳。”林思绾微笑。
“可以打开看看么？”老爷子有些好奇。
从盒子的大小和长度看起来，不像刚刚那二位送的高档烟酒，倒像是什么珍藏品，所以老人家才会突然有了兴趣。最重要的是，他倒要看看这位传闻中的穆家四爷能送给自己什么大礼！
“当然。”林思绾虽然不知道吴老爷子跟穆家有什么仇什么冤，但她还是可以隐隐感觉到吴老那笑容底下隐藏着的敌意和不屑。
不过她并未因此而紧张或者无措，而是大大方方又小心翼翼地将礼盒打开，然后从里面拿出一幅画卷，解开上面的红色细绳后，将画卷在吴老爷子面前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
随着画卷的展开，吴老爷子脸上的好奇一点一点地被震惊替代。
而一旁的穆希辰却在看到画卷后不自觉地皱了眉，眼底有着复杂的情绪闪过。
“早听闻吴老先生对收藏古诗词字画感兴趣，这是我外公之前留给我的清代山水画，不过我个人对画并没有什么研究和特别的喜爱。好不容易能遇上吴老先生这种懂画爱画之人，思绾愿意拱手相赠，望吴老先生您能喜欢。”
吴老爷子震惊地从椅子上站起，打量着林思绾手中的山水画，半晌才低呼一声：“这可是明末清初一代画家临章的《溪林山水图》啊，穆太太您确定要把它送给我？”
“吴老先生果然是懂画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出自谁之手的画作。”
“当然，上次我在帝都拍卖场时，还跟一群友人聊到这幅《溪林山水图》，大家还在猜测它如今的下落呢，没想到居然在穆太太的手中，真是缘份啊！”吴老爷子有些爱不释手地伸出苍老的手掌，又小心翼翼地轻抚着画卷，口中啧啧称奇：“临章的画，就是这么的功底深厚，笔墨清新又酣畅遒劲，浑厚中求透脱，凝重中现空林，画中的一草一木都透着烟蕴气韵，实在是美！”
“对了。”老爷子一说起画来，果然把一切都抛在脑后了，甚至忘了要刁难一下这对小夫妻，继续夸赞道：“你们知道么？临章他最搞长的就是这种山水楼阁，他所流传下来的画作仅有三幅，却每一幅都功力深厚。他的作品向来即有元人超隽的意境，又有宋人精密的特点，绝对的人才啊！”
林思绾对画作了解的不多，对画作的作者也是这几天才到网上去了解的，如今听吴老先生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有些隐隐的不舍。虽然把吴老先生讨得很欢喜，可她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大方了？
毕竟这是外公留给她的，当初从林家带走的时候她就曾经犹豫纠结过要不要把它作为礼物送给吴老先生，如今被吴老先生这么一夸赞，心里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不禁又开始有些动摇了。
不过离弦的箭哪有收回的道理？她都已经把画送到老爷子跟前了，难道还能再收回去？
所以即便是再不舍，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微笑下去：“看来吴老先生对临章这个人还是蛮了解的。”
“唔，当然！”吴老先生点了点头，随即转向自始至终站在旁边没有开口说话的穆希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辰少真的舍得把这幅画送给我？”
穆希辰侧头看了林思绾一眼，眼底平静地微笑了一下：“既然已经从江城带来了，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吴老先生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吴老先生不用客气，只要您喜欢就好。”林思绾小心翼翼地将画作卷了回去，又亲自将红绳子系好，放回盒子内，整套动作优雅都透着对画作的呵护和不舍。
然而吴老先生却在纠结了一阵过后，道：“穆太太还是先把画收着吧，我吴某虽然对画作很喜欢，但无功不受禄的道理还是懂的，咱们还是先谈谈仙女山那块地的事情吧。”
林思绾和穆希辰相视一眼，一时有些摸不透老爷子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