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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谁害了谁
透过观察室中的那块大玻璃，众人都看着审讯室中已经擦干的“小颖”，她已经没有刚被秋彦押来时的柔弱。
那双眼眸中只有倔强，准备顽抗到底的倔强。
“谁去？”张林没有任何顿挫抑扬的声音响起，凌问看向秋彦。
现在只有他们三人。
夏倾穆和桑榆为了任务，还待在为她们安排的住所，艾壮和慕鸣当然继续着他们的监控任务，而对于紫东会所的监控秋彦已经让张林和凌问暂停。
“我。”
秋彦低声说道，不过他还是一动不动。
凌问更觉好奇，看看秋彦，再看看张林，最后看看没有变化的“小颖”。
“现在还不到时候。”秋彦看着同样一动不动的“小颖”，忽然说道，“等到寒气入骨，她的体力自然就会下降，那时……”
“她就没现在这般顽抗了。”
“哦！”
凌问轻轻回应了一声，随即骇然望向还是动也不动的秋彦，现在她终于明白秋彦刚才的话完全是说给她听的。
可是，他为什么能猜到她心中的疑问？
是不是他也已经知道了那个嫌疑犯的弱点？
凌问忽然为那个“小颖”感到悲哀，从一开始就已经被秋彦猜到了她的手段，以后还会有什么结果！除了坦白估计也无路可走。
她又偷偷瞄了一眼秋彦，心中泛起一个更奇怪的问题。
——他总是说她有罪犯的潜质，那么他呢？
时间很快，也很慢。
当看到“小颖”极难察觉的颤抖了一下，秋彦忽然就动了，离开了观察室，进入到了审讯室。
他的手上什么也没拿，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去审讯。
“小颖”抬起头，用又冷又倔强的目光盯着他。
秋彦轻轻一笑，“贝泰说他不后悔。”
只是一句话，就让她莫名再次巨震了一下，眼眸中的倔强忽然间像是被一柄突如其来的巨锤击打得粉碎。
好一会，她才用力咬了咬牙，“那是他蠢。”
秋彦还是笑笑，没说任何话去反击她。
“小颖”感到这和她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审讯场面截然不同，更从秋彦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同情般的惋惜。
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于是，她忽然扯开喉咙尖叫。
“不是吗？他就是蠢！谁让他对我这么好！我根本不爱他！”
“对，你爱的是另一个人，一个罪犯，一个让你不能享受自由的人，一个无法给予你和常人一样生活的人。”
“小颖”忽然咬紧牙关，抿紧嘴，狠狠瞪着秋彦。
秋彦知道这是她在用无声的回答告诉他，只要牵涉到那个人的事，她一句话也不会说。
于是秋彦笑得更轻松了。
“可惜，本来你能帮到他，现在却只能将他推入深渊，原来这就是你的爱。”
“小颖”转过头，不再看秋彦。
秋彦却站起身，准备离开。
异样的变化让观察室中的凌问目瞪口呆，这和她了解的审讯同样截然不同，难道真的准备这样放弃？
“好戏开始了。”张林平静的声音轻轻响起。
“没用的，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说的，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颖”虽然没有扭头去看秋彦，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做到一句话也不说，秋彦却真的迈步向外走去，看来真的不愿意再和她说话。
“喂，为什么说我害了他？”
“小颖”心中忽然泛起即将被抛弃的感觉，恐惧迅速蔓延，扭过头去看着秋彦的背影问道。
秋彦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你在跟我说话？”
明知故问让她狠狠颤抖了一下。
“对。”
“叫我警官。”
秋彦慢慢回身，眼光平静，语气平和。
“小颖”却颤抖得更加厉害，那种莫名而起的恐惧瞬间蔓延至全身。
“…警……警官。”
秋彦满意地点点头，回到审问位上。
“知道他犯下的是什么罪？”
“不知道。”她又准备用倔强来应对关于他的一切问题。
“我也不知道。”秋彦摊开双手，用可笑的眼神蔑视她，“所以你什么也不说会让我立刻做出一个决定……”
“去逮捕他！”
恐惧立刻驱赶走了她好不容易重新凝聚而起的倔强。
“我猜说不定他会反抗，甚至想逃跑，这样万一我手下有什么冲动或是闪失，拔枪射击……”
“呯！”
秋彦模拟了一声枪声，忽然顿住。
看到她全身都禁不住瑟瑟发抖时，他才慢慢说道：“正好击中他的要害，他捂住伤口，但是怎么都止不住鲜血往外涌……”
“所以，是不是你害了他？”
“小颖”似乎真的看到了他倒在她的面前，全身流血。
“啊”的一声惨叫后，泪水根本不受控制从她眼眶中不住流下。
“你想知道什么？他什么事都没做，你问，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他什么事都没做……”
“他叫什么名字。”秋彦骤然出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然而这个问题却让她一怔，狐疑望向他。
秋彦唇角处慢慢逸散出一抹猫戏老鼠般的笑意。
“那个长得很秀气，笑起来就像如沐春风般，总是待在屈斌身边的人。”他忽然一拍桌子，“告诉你，屈斌的事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现在是你救他的时候了。”
所有的防线都被秋彦最后的一句话瓦解。
“他叫余毅，别人都称呼他小余。”
“他住哪里？”
“丹平小区十七号，三零一室。”
“五月十一号，十二号晚上他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眼神迷茫，“那时我还没因为贝泰的事和他住在一起。”
“你问贝泰借的车会不知道他去的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
小颖几乎是嘶声力竭般在尖叫。
“周怀刚是谁？”
“我不知道。”小颖的目光是迷惑的，“我真的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秋彦沉默了片刻，眼眸中的神情忽然变得无比哀伤。
“一共死了多少人？”
泪水从她的眼眶中狂涌而出，柔弱的双肩剧烈颤抖了一阵后，她终于轻轻吐出两个字。
“五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