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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找到萧梓云么?”见全福进得凤秦宫,他劈头就问。
全福摇摇头:“回禀王爷,没有找到萧梓云!萧笙天已嗅出京都的不同寻常,已命塔大将军秘密调兵!”
周洛於手指幽幽敲打着桌子,深吸口气:“萧笙天简直是个老狐狸。最最可恶的是萧梓云,不知躲到哪里去了,若被他坏了大事可就不值得了!”
“辰王爷,小的已加派人手去寻找萧梓云,相信很快会有消息!”
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再过几天若无消息,先让塔将军按兵不动,这赫哲国先放一放未尝不可,否则到时得不偿失。”
“是!”
周洛於皱眉,抬眼看着全福:“可知萧笙天如何处置舒碧薇?”
“塔将军命人传话来说,太子府守卫森严,只知萧笙天带了舒碧薇回太子府,其余不知。想来萧笙天若已在调兵,自是欲以舒碧薇为条件!”
周洛於手抚上额头:“这个萧笙天不好对付!”
“辰王爷不必多虑,萧笙天万万想不到连塔大将军都是我们的人,这一局,他必无胜算!”
“本王倒不操心塔将军,本王忧心萧笙天会对舒碧薇动了心!虽然按塔依丹所说,萧笙天对舒翎羽感兴趣,但舒碧薇决不可小觑,能将周恨生和周紫川迷得昏头转向的女人还真不能小觑!连那小尼姑妙心,小小年纪竟牵着周琦的鼻子走!”
他轻哼一声,若非周琦与他同胞所出,在周琦撞破他的密谋之时,他早对周琦下手了,也不会将那周琦和妙心囚困起来!又是清水庵的烦人尼姑!
全福宽慰道:“辰王爷也不想想萧笙天是何人,冷情、自负、自命不凡、野心勃勃,他又怎会对周恨生的女人动心呢!”
周洛於一笑:“那倒也是,让人密切留意萧笙天的举动!”
“是!”
“该是对苏慕飞下手了,他手中有四五万兵马,若真与我们抗衡起来,我们怕是讨不到好处!”
琴声悠扬轻飘,随着轻扬而起的轻纱静静流淌,苏慕飞慵懒的躺着,聆听着妙音。
“苏公子可真是惬意啊!”
温润的声音传来,打扰了他的兴致,他闭着眼睛,微扬起眉:“此时不行乐更待何时?”
疏香瞥了一眼进来的男子,按住琴弦:“公子,疏香先——”
“无妨,疏香倒酒!”
周洛於优雅坐在长案一旁,疏香恭敬的倒了一杯酒,推送到他面前:“公子!”
他打量着眼前美貌女子,笑笑:“苏公子的眼光确实不错!佳人、妙音、美酒,惬意至极!”
苏慕飞伸伸懒腰,坐了起身,这才示意疏香退下,待疏香退去,方问道:“辰王爷可是路过,前来探望本公子?”
周洛於见他一脸醉意,满身酒味,微摇头:“你托辞告假在家,竟是在流鸢阁潇洒,怎能不专程前来探望一下呢!”
见他只是喝着酒,醉醉的笑着,周洛於微叹了口气:“你和皇兄是挚友,怎地不劝劝?”
“又不是没劝过,劝不了,就罢了,用情太深怎能洒脱的全身而退?你怎又不去劝劝皇上?”
“本王说的话,皇兄能听进去倒好,他如今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苏慕飞提着酒壶,往自己杯中倒满酒:“辰王爷今日前来是想取消本公子的告假么?”
“实非本王所想,如今周紫川不在朝,皇兄终日沉迷酒色,朝堂之中本王能相信的唯有你一人而已!”
苏慕飞抱抱拳:“辰王爷请尽管吩咐!”
“近一个月来,北蛮关的姑苏小国寻衅滋事,边关民众苦不堪言,朝堂欲派人前往收服姑苏小国。”
他皱眉,闷哼一声:“区区一个小国,胆敢如此放肆,非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周洛於赞同的点点头:“故而特地来征询一下你的意见,不知派何人去适合?”
苏慕飞一阵为难,摇摇有些晕沉沉的头:“周紫川如今不在京都,他的大军自是难于调动,不如本公子亲自跑一趟,本公子麾下的五万兵马收服一个姑苏小国不难!”
“可是——”
他迷蒙的双目一瞪:“莫非辰王爷以为本公子不堪此任?”
“确实是有些担心,皇兄整日不思朝政,你是他的得力臣子,你若离开京都,怕是——”
苏慕飞摆摆手:“有辰王爷在,倒无须担忧!”
“这?”
苏慕飞朝他举起酒杯:“就这样定了,待收服姑苏小国,辰王爷再好好犒劳本公子便是!来,喝!”
周洛於双手托起酒杯:“本王代表北蛮关边关百姓先谢过苏将军!”
“辰王爷何必客气?给本公子三日,必能齐集兵马!”
几杯酒下去,苏慕飞微眯着眼又躺下去。
云絮怔怔盯着肆行于自己身上的人,冷冷问道:“舒碧薇死了?”
周洛於扬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怎么,你想舒碧薇死还是不想她死?”
她微咬牙,冷声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皇兄不懂怜香惜玉,本王和他倒是很不同呢!让一个绝色女子待在凄凉的冷宫,本王怎能忍心?”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如此一来,她宁愿日日苦守冷宫!
“怎么?后悔了?觉得舒碧薇一死,皇兄会宠幸你?我的美人儿,别做梦了,如今的他整日沉迷酒色、荒废朝纲,连普通的男子都不如,就算再得到他的宠爱又如何呢?本王会让你得到你意想不到的东西的!你安心等些日子便是!”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勾起一抹冷笑:“你如今该想的是如何取悦本王,而不是周恨生!”
云絮苦涩一笑,可是她心中的人只有他啊,她的所有都只为他存在啊!他永远都是如此耀目摄人,她完全沉迷于他那一方阳光中!
华阳宫活色生香,御阳宫的夜色却愈发凝重,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掠入。
他从几个女子的围堵中轻抽出身,轻步走向殿后隐秘之处,低声问道:“有她的消息么?”
“如今唯一可断定她已不在京都!”
周恨生握紧拳:“朕要尽快知道她在何处?”
“是!”
“瑞王爷呢?”
“已寻得几个地方,需再细探一番!”
他轻轻叹了口气:“孩子可好?”
“在望月山庄,他们守护得很严,不过在望月山庄外发现一些可疑的人!”
周恨生微皱眉:“是他的人么?”
“像是不同的两队人马!”
“务必要保护好孩子!”
“明白!”黑影从御阳宫闪出,再无踪影。
周恨生回到正殿,绕过浓厚的胭脂味,直进厅室,暖雾袅袅、清香绕鼻,仿若又见她羞涩的脸、水润的粉唇、妖娆的身子,碧薇,我怎会再次失去了你,竟让人将你从我身边掳走?他的眼神刹那阴冷:你要什么都可以,掳走她将会是你最后悔的事!
“舒碧薇,你再不开门,本殿下即刻拆了这扇门!”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将他挡在门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他都可以忍,但今日,他是断然再忍不下了,她真的欺人太甚!
沉寂良久,萧笙天果断的抬脚踹开了门,怒气冲冲:“舒碧薇,成为本殿下的女人真的有那么不堪么?”
依旧是一双泪眼,忿恨的瞪着他:“萧笙天,你不得好死!”
他深吸口气,揉揉额头:“即便本殿下不得好死,也一定会要你舒碧薇陪葬!若要本殿下重新选择一次,本殿下绝不会碰你,天知道周恨生怎会把你当做宝!”
“他会杀了你的!”
又是嘶声的嚷嚷,萧笙天允了允气息:“是,周恨生与本殿下之间必是有一个会死,他若杀不死本殿下,那么死的将会是他!舒碧薇,你好好看看,你心爱的男人是怎样死在本殿下手中的!”
“我才要看看,你是如何死在他手里的!”
他冷哼一声,挑起唇畔:“好,舒碧薇,你既然想看本殿下是如何死在周恨生手里的,那么就好好活着,不然你是真的看不到了!你甚至再也见不到你的孩子,你和周恨生的孩子!”
见她胡乱的擦了把泪,而后恶狠狠的盯着他,他微叹口气:“好好梳洗一下,你若想再见周恨生和孩子,你就必须按本殿下说的去做!”
萧笙天一句吩咐下去,只见如雪和如冬两人应声而进,而后是并列两排而进的侍女,准备着梳洗用具和服饰。
梳洗按的是凤秦王朝的习俗,并未感觉到任何的不适,但她心里却不喜欢,此时此地,让她如何能享受着这其中的安逸?
待如雪捧来衣裳,是一套月牙白的衣衫、长裙:“柔妃,这是殿下特地为你挑选的!”
舒碧薇冷冷扫了一眼,撇开了眼,若非摄于那人的周威,若非她要回去,她一定不会如此就范。
对于她的冷漠,如雪也不介意,一旁自顾说道:“今日是陛下的寿诞,于宫中举办盛大的宴席。”
寿诞?!舒碧薇微蹙眉,终于启唇问道:“不知三王子可会出席?”
“三王子?!”如雪摇摇头,回道:“柔妃,太子殿下说三王子已派人送回贺礼,今日不回江都城为陛下庆祝诞辰了。陛下仍为当日三王子擅自撤兵一事恼着呢!”
她也不再问,任由她们折腾,本在萧梓云身上寄存着一些希翼,但他若不在江都城,又如何能帮她?还会有何人知道她还活着,在赫哲国、她在江都城?
虽已见识她的清雅,甫一见盛装的她,萧笙天还是直直倒吸口气,那袭月牙白衣裙最衬她不过,如烟雾般飘逸的轻纱缠绕于她身上,款款而来如同天上宫阙的女子,镶嵌着的清眸更是如月华般清澈,其雅其韵,慑人心魄。
他直接上前,忽略那又瞪着他的目光,直接将披于肩上的轻纱覆住她的脸,只留那对眸,如此一瞧,那份淡雅隐隐若现,更是撩人。
“若你再如此瞪着本殿下,本殿下不介意好好教训一下你!”
露骨的话一出,她先是敛了敛愤怒,幽幽再调整了一下气息,她绝不会再屈服于他,她要逃,想方设法的逃。
萧笙天高挑眉,见她的气焰终下去了一些,径直拉着她的手出了梨园。
候在府门处的是阿丹卡,两人双双而来极大的刺激了下她,但她依然淡笑着上前行礼:“殿下,该动身了!”
一路,她如坐针灸,握着她的手几乎是未曾放松,而一旁的阿丹卡也似丝毫不以为意,依然与他谈笑风生,偶尔会问她,但皆以她冷漠的眼神作罢。
“千柔是在跟本殿下闹别扭呢!阿丹卡不必介怀!”
话里意间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再拉进一层,阿丹卡只是笑着应对,她懊恼不已,但又如此的无力,而他,对于她的挣扎完全视而不见,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行至殿内,她倒吸一口气,列席的众人见三人进殿,纷纷起身行礼,宛若陛下亲临,不由侧眸瞥了他一眼,优雅从容,那股王者气势愈发浓厚。她直接忽略投射在她身上的灼灼目光,更为淡然的坐在一旁,环视一眼,不见萧梓云,顿时失落不已。
待陛下、王后盛大而来,毫无疑问她规规矩矩的跟着众人行礼、恭贺。
轻歌曼舞、优乐喜气,更是助长了她的凄恻悲哀之情,忍不住就要流下泪来,忽觉得有道目光落在她身上,不由寻找着那目光,最后落在正坐的人身上,她诧然的移开目光。
哈哈,爽朗的一声笑,雄厚的声音盘旋在大殿:“不知何时潇儿又得一位可人儿,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有了这一询问,看向她的目光更是热烈,她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显得甚是从容的是萧笙天,他起身行礼:“回禀父王,她是儿臣的柔妃名唤千柔,向来娇羞些,因而才轻纱遮脸,还请父王见谅!”
“也罢,改日再好好见见!”歌舞暂时告罄,陛下拍拍掌:“好,好,接下来就由各位爱卿表演助兴!潇儿,不知今夜你如何为父王助兴?”
未待萧笙天应声,他随即摆摆手,目光直落在舒碧薇身上:“我赫哲国女子个个能歌善舞,想来能入潇儿眼的定然卓绝不凡,不妨此番由潇儿的柔妃献艺助兴如何?”
“父王——”
“潇儿,怎么不舍得?”
“陛下!”阿丹卡站起身,优雅行礼:“太子府为陛下寿诞精心准备了乐舞,恳求陛下恩准献舞!”
“不不。”在舒碧薇还未感激之时,陛下直直拒绝:“历年来瞧那些乐舞已是有些倦了!今日不妨换些乐子,不知千柔意下如何?”
仍是将所有的目光抛向她,她微皱眉,募地眸中亮光一闪,优雅起身,盈然行礼:“今日陛下寿诞,千柔正有一曲敬献陛下!”
“千柔!”低沉着声音唤她的是萧笙天,她莞尔一笑,周当萧笙天的警告是怕她出丑,提高了声音:“殿下,若此曲能讨得陛下欢心,还请殿下应允千柔一个条件!”
萧笙天微微勾起嘴角,邪邪一笑,压低声音道:“你完全可以不讨父王欢心,你的条件本殿下怎能轻易应允?!”
“若你能讨孤王欢心,孤王重重有赏!”
舒碧薇也未再计较,条件也好,赏赐也好,她想要的只是离开而已,只要这首曲子传出去,那么她离开太子府之日为期不远!
她,款款而出,轻纱掩面,如空谷幽兰,翩然立于殿中,盈盈欠身,淡然坐于琴案前,微吐口气,昊,此曲愿只为你一人,如今却是迫不得已!是,他又以他那无上的周力压迫着她,逼着她那样唤着他的名!
又低低唤了声他的名,她的唇角漫起一丝笑:“陛下、王后,此舞名唤霓衣曲,意颂盛世天下,谨于恭贺陛下!”
乍一听舞名,萧笙天心中有种不好的闹腾,不由他多想,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那抹端坐在琴案前的身影却渐渐模糊起来,宛若她已随着那曼妙的琴声翩翩起舞。
琴声来得悠扬,沁透心底,竟如山间潺潺的溪水,韵味悠长;又如指尖氤氲的烈酒,醇得让人迷醉。
看着她,竟觉得那袭白衣笼罩着一片烟雾,如在眼前却又仿若遥不可及。萧笙天拼命克制将她拖离大殿的冲动,他确实小看她了。
琴声淡去,她缓缓起身,欠身行礼,募然转身之时,轻纱悄然滑落,莹洁的脸、如泉清眸,与那一袭月牙白衣衫相衬,竟酿出无法比拟的清雅气质,周围的一切,刹那都显得暗淡无光。萧笙天深吸口气,她绝非美艳的女子,但一身的轻灵让人不觉惊叹。
舒碧薇不做声色的将轻纱重覆脸颊,只闻殿内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好好好!”陛下不觉惊叹:“好一支霓衣曲,令孤王如漫步在云端啊!赏,好好赏赏潇儿的柔妃!”
萧笙天紧紧握住她的手,压抑着心中的腾腾怒气,那两个字更令他生气:云端,萧梓云唤她为云端,莫非是因此曲?
阿丹卡瞥了一眼依然瞧着淡然的她,今晚她是锋芒毕露的一个,纵使其后有多少献艺,也抵不上这首曲子来得动人,或许来得更为动人的是她!
又是乐舞,萧笙天高挑眉梢,提壶倒了杯酒递给她,她一手挡开:“我不喝酒!”
萧笙天眼睛轻闭了一下,直接掀开她脸上的轻纱,将酒送到她唇边,附在她耳边道:“本殿下不介意换个法子请你喝酒!”
舒碧薇瞥见落在他们身上的目光,怏怏的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狠心,直接灌入嘴中。
哈哈哈,陛下又是阵爽朗的笑:“原来潇儿的柔妃竟也是如此好酒量,不妨陪孤王和王后喝一杯如何?”
舒碧薇懊恼不已,萧笙天却已拉她起身:“儿臣和千柔敬父王和母后一杯!”
当她硬着头皮饮尽杯中酒时,只觉身上有股热流在乱窜,人渐渐飘忽,不一会,已迷糊起来。萧笙天嘴角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手柔柔抚上醉卧在他怀中桃红的脸,摇摇头,她的酒量确实是浅,当时又怎会被她们灌醉呢?
阿丹卡眼神复杂的望着萧笙天抱着她往梨园而去,一滴泪滑过脸颊:他从没对任何一个女人如此温柔过,那眸底的情意,怎就那样浓厚起来了呢?千柔,果真让他柔肠千转!
她从来未曾担心过,即便萧笙天有过再多的女人,最后都会回到她的身边,而如今她的心却不安,很不安。他从来不会在任何一个女人那里流连到天明,如今却念念不舍的留在梨园。她说她不叫千柔,那她是何人?她为何要离开?
萧笙天将她放置在床上,她仍然在低低喃着,即便听不甚清楚他也知道,她句句都念叨着周恨生。
他的心,涩苦不安,轻解开她身上的衫裙:“舒碧薇,我要让你的心都塞满着我,再也容不下周恨生!即便恨我,亦是全身心的恨着我!”
放任她的秀发柔柔铺洒,光净的脸颊燃着酒后桃花般的艳、清秀的眉因醉酒而微微蹙起、曼妙的身躯泛着清艳的光泽,每一寸都蛊惑着他,他深吸一口气,清雅的容颜下掩盖着天生的娇媚诱惑。周恨生,你也沉沦于其中不可自拔不是么,可惜,你永远不能再拥有她,她以后只属于我一人!你的舒碧薇死了,她是只属于我的千柔!
手轻抚过她的脸颊,他俯头附在她耳边:“千柔,原谅我对你的卑鄙,忘了周恨生,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轻纱幔帐下,枕边黑发纠缠,浓情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