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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说要下墓,刘少奇这小子也不管我们是不是正常人了,兴冲冲地拖着他的轮箱跟我一块去采购。
据他说,自从汉朝覆灭之后,历代帝王对长陵的保护都十分到位,就连八国联军侵华和抗日战争时期,长陵都一点没被破坏,建国之后,这地方又成了重点保护单位,里面的好东西肯定不少。
盗墓贼天性使然,我被他说得心痒痒,心说反正我们下去也不是找“美人指”,如果有可能,回头我也从里边顺点东西出来。
我凭着记忆东家一点西家一点,买了一些不会被人怀疑的东西,手电筒和打火机是肯定要用,军刀这小镇上不好找,就买了几把可折叠的水果刀,飞虎抓没买到,买了两圈尼龙绳,工兵铲这地方也是没有的,就买了两把小锹代替,十字镐没找着,就买了两把小锄头,万事俱备。
他的箱子放下这些东西正好,买好了东西,我准备回三义村,老鬼跟房东大伯说,我们两个小孩出来买点东西吃,要是回去太晚,不免被人怀疑。
我准备叫辆车送我们回去,刘少奇把我拉住,说还有一样东西没买,我把箱子里的东西又理了一遍,除了上次老鬼给我的那把54式,其他东西该买的都买了,买不到的也都找东西代替了,我问他,“还差什么?”
他小声说了三个字,“洛阳铲。”
洛阳铲出现的时间虽然不久,但是现在也被广泛应用于考古工作中,盗墓就更别说了,这东西本来就是个盗墓贼发明的,不过比起十字镐、飞虎抓这些东西,洛阳铲似乎更难买。
看他的样子,好像有门路,我问:“去哪儿买?”
他得意的笑笑,“这世上,除了明店面就是暗铺子,小方子,别以为只有潘家园里做这生意,甭管什么地方,都有做地下买卖的界面,跟爷走!”
这小子找着机会就嘚瑟,我没拆穿他,跟他一块往街里走,天黑后镇上很少有店面还开着门,路上夜行的人也不多,轮箱的轮子在地上摩擦出来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跟着他在镇上的小巷子里七拐八弯的,进了一条巷子底,旁边黑漆漆地一片,大路上的路灯照不到里边,只有最里边一间小屋子的窗户里透出一点昏暗的白炽灯光。
刘少奇到窗户边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窗户里边立马有了回应,敲了三声,他开口说话了,“我是来拿东西的。”
里边传出了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问他,“谁的东西?”
这小子回头冲我得意的一笑,挑挑眉,对里边人说:“潘家园,刘记铺东家。”
“等着!”里边的中年女人似乎有点不厌烦,恶狠狠地说出两个字,屋里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我借着窗户里透出来的灯光看了看周围,这里只有窗,没有门,应该屋后,这小子,从来都没走过大门。
屋里便传来一阵叮叮哐哐地金属撞击声,过了一会儿,灯光再次变成昏暗的白炽灯,窗户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中年女人说:“货存一个月,八百!”
刘少奇赶紧递了一叠票子进去,里边伸出来一只精瘦的手,一把把票子夺了过去,然后窗户缝开大了一点,从里面塞出来一个长木箱子,他赶紧接住木箱子给人道谢,刚说两句客套话,开了一条缝的窗户,“啪——”地一声关上,震得我俩抖了三抖。
窗户里那个精瘦女人的手,实在是太像我看到的女煞了,我没敢多停留,拉着他赶紧出了巷子,出了巷子才敢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暗铺子,咱们这行存东西的地方,不管是赃物还是工具。”他说着掂了掂手里的木箱子,“这里就是个保险柜,老板不会碰任何人的东西,把东西存在这里,多久都行,要拿的时候,就要给寄存费。”
“寄存费收多少,看老板心情,不过存在这里的东西,只要拿出去,必是有大用途,这点寄存费,一般人都不会吝啬。”
“还有这种操作!”我心道,以后要是实在没钱了,我也来这儿开家暗铺子,每天在家坐等这收钱,连租门面的钱都省了,找个最偏僻,地价最低的地方,租个小屋子,开张就能做生意。
刘少奇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你别以为这是件好差事。虽然来钱的确容易,只要你能管住自己的手,不去碰客人的东西,一般不会有人找茬,不过要是你收了不该收的东西,这道上的人弄死个人,比弄死个蛆虫还简单!”
“而且,你别看存货的价是老板看心情收的,我们今天来,这老板只收了我八百,就说明这里出过事,一般情况下,一样东西在这儿寄存超过一个月,至少也要收我八千。”
他说着压低声音,“我上次来存东西的时候,里面的老板还是胖女人,这次伸出来的手,你也看见了,那么精瘦,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我想了一下,“老板减肥了。”
刘少奇“啧”了一声,“什么减肥了!说明换了老板,但是又不想被熟客察觉,所以换成了另一个女人,我估计原来的老板已经死了。”
看他的表情,我可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他才能这么得意洋洋,他继续说:“暗铺子的老板丧命,要么是收错了东西,被人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了,要么就是要得寄存费太高,贪心不足,所以被灭口。”
“这样也能被杀?要是嫌贵,还价不就行了!”这次我是真诧异了,现在毕竟是法治社会,盗墓贼的胆子有这么大?
刘少奇摆出一副“你小子太嫩”的表情,摇摇头道:“暗铺子的老板,从来不问存的东西是什么,只问存东西的是谁,要是讨价还价,传出去还怎么在道上混?所以这存货价,看的是老板的心情,老板要多少,就给多少。”
他说着往周围扫了两眼,整个镇上现在都找不到几个还走在路上的人,我被他弄得心里毛毛地,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他又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说话,“要是遇到那种老板要价高了,客人又不想给的,那就算这老板自己倒霉,难逃一死是肯定的,除非他能先发制人,弄死对方。”
这么说来,我还是宁可做老本行,也不能做这买卖。虽然听着有点意思,不过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我说:“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赶紧找辆车,我们回三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