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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隐卫听了柳毅的话,谁也不搭理,他们是皇上的隐卫,皇上说什么他们听什么,什么顺嫔啊二皇子啊,关他们屁事!
可十三把话听进去了,指了两个隐卫让他们去找人。
那两个隐卫不服气:“我们干嘛管这事?”
十三底气雄厚地问:“你是不是皇上的隐卫?”
“是啊。”
“二皇子是不是皇上的儿子?”
“是啊。”
“如果皇上知他儿子丢了,你说皇上找还是不找?”
那个隐卫没话说了,虽然他知道德顺帝不宠二皇子,可他不知道皇上要杀二皇子,这么被十三一问,那个隐卫只能跟着柳毅走了。
隐卫的耳力好,很快就在未央宫一间破屋里发现了六七个禁军和顺嫔。
禁军早些时候奉德顺帝的命令为顺嫔“效力”,并且要看守顺嫔,他们所以当然不让隐卫把人带走。
禁军早就看隐卫不顺眼了,明明就是奴才,眼睛还长到了头顶上,今天这一冲突,禁军先扎了翅,他们可没想到隐卫本身就是带着杀心来的。
顺嫔坐在破屋的角落里,把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大,见了鬼一样看着十个禁军被两个隐卫就像是砍瓜切菜一样剁了,她尖叫连连,被隐卫一记手刀打晕,扛回去交给了柳毅。
柳毅用一杯凉水泼醒了顺嫔,可她只是冲着柳毅傻笑,什么都不说。
那两个隐卫担心道:“莫不是傻了吧?”
柳毅摆了摆手:“没事。您二位等等,等我问出二皇子的下落,烦请您再去找一趟。”
几个小太监不顾顺嫔的挣扎,七手八脚地把顺嫔拖到了厢房里,紧接着就听到了顺嫔撕心裂肺的惨叫,夹杂着官话和康族话的咒骂。
没过多久,咒骂就变成了哭喊和哀求,然后她说出了二皇子的下落。
柳毅冷哼了一声,就这个熊包样还想用二皇子要挟皇上?是嫌自己死得太慢了吧?
一柱香时间后,隐卫扛着二皇子从后山的山洞里出来,山洞里隐隐飘出浓浓的血腥味,二皇子趴在隐卫肩膀上,手脚都在发抖,脸上还沾着好几点红艳艳的人血。
二皇子被送去了何子兮的院子,这里因为没人照应,二皇子走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二皇子进屋的时候何子兮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二皇子扑到何子兮身边,说:“我学过药学,顺母嫔给的药我看过了,其中有些会让人体虚,所以那个药我只熬了一半,现在我毒发的症状轻了很多,间隔也非常久,姐姐要不要用?”
何子兮用袖子抚掉二皇子脸上的血迹,艰难地点了一下头。
二皇子掏出剩下的那半包药递给一个隐卫:“你去把这个熬了,只要两碗水就够了。”
隐卫站着没动,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何子兮虚弱地说:“大哥,麻烦你了,父皇身体不好,我们还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二皇子脸色变得不好看了。
那隐卫把药接过去,说:“公主言重了。”
那个隐卫去熬药了,何子兮对另一个隐卫说:“父皇那边你们多费心了,找个跟父皇身形相似的,最好再装作身体不好手帕遮面什么的,别让御林军和禁军看出什么来。杨果和葛通……本宫不放心他们。”
隐卫说:“我是隐卫,只负责皇上的生命安危。”
何子兮苦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父皇这不就是遭了暗箭了?现在父皇只能靠你们了,就麻烦你们辛苦些。”
那隐卫被何子兮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皇上中毒,他们确实是有些失职了。
何子兮又说:“未央宫这里距离皇宫太远,最好能把这些人都带回皇宫去。虽说跟你们隐卫关系不大,可……葛通和杨果都是庞家人……他们对皇上虎视眈眈,对皇位虎视眈眈,父皇这个毒,说不准就是他们干的,所以……”
隐卫抿了抿嘴唇:“其实,我们郭头儿也是这个意思……哦,郭头儿就是……公主也不认识,以后我给公主介绍。”
何子兮微笑着,用她稚嫩的童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隐卫的脸突然红了:“我……我一个贱名,公主就别……”
何子兮说:“怎么就是贱名了?爹娘给取的,都是好名字。”
小隐卫低了头:“没有大名,我姓王,叫三娃子。”
何子兮想了一下:“三娃子哥哥,那我给你起个学名,好不?”
小隐卫都僵住了,公主叫他哥哥,那可是公主啊!
二皇子看着何子兮的目光一冷。
何子兮问:“就叫……春晖吧,王春晖,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辉,好吗?”
隐卫抬起头,眼睛都红了,一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好!要是我娘知道我有了这么好的名字,她会高兴的。”
何子兮又问:“你告诉她啊,让她高兴高兴。”
隐卫又抹了一把眼泪:“当年为了让我活命,我娘把我卖给了人牙子,我都忘了我娘长什么模样了。”
何子兮了然地点头:“等这事过去,给你几天假,去找找你娘。”
小隐卫的眼睛都亮了:“真的?”
何子兮笑道:“我娘告诉我,皇爷爷打天下就是因为华朝的皇帝昏庸,不能给老百姓好日子,老百姓只能卖儿卖女,皇爷爷希望能够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共享天伦。你是百姓的儿子,你也应该和你的爹娘共享天伦啊。”
小隐卫忍不住了,“呜呜”地哭了,跪倒在地给何子兮磕了两个响头。
何子兮挣扎着想要下床,二皇子赶紧过去扶,小隐卫跪着爬到何子兮跟前。
何子兮拉着小隐卫说:“起来,你不能跪。你记着,你是隐卫,上跪天下跪地,能让你跪的人只有皇上!”
正说着,另外一个熬药的隐卫回来了,他一看同伴跪在何子兮窗前,脸色就变了,他把药放下,走到何子兮床边,一把把小隐卫拉了起来。
何子兮还想说什么,突然身体上炸开一股剧烈的疼痛,紧接着眼前一黑,耳边隐约响起二皇子和小隐卫焦急地呼喊,她脑子里什么都不能思考,浑身从里到外都疼,所有的肉都在拧、撕、绞、抽,下一刻就好像要分崩离析,最让何子兮恐惧的还有窒息。
何子兮觉得过了好久好久,疼痛才丝丝褪去。
等到她终于可以呼吸,何子兮睁开眼睛,第一句话是:“劳烦你们……送父皇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