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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将文以臻赶出去了的澜鸢,走回去洗浴间时,经过大大的镜子前,嘟着嘴唇,一脸郁闷的样子——尽管她装作不开心,可眼里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
想起那些还是笑个不停。
她捏了捏控制不住的笑脸,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眼睛,都说眼睛里的情感是最不能骗人也无法欺骗人的,于是,她呆呆的看了许久,眼睑下的黑眼圈已经淡掉了许多,眼睛亮亮的,比以前更神采奕奕。
她的眼睛里弥漫着笑意,既然心灵的窗户都告诉了她她的心已经开始逆转,那么自己也别骗自己好了。
等洗完澡出去吃早餐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其实,她手脚很快,早就弄好妥当,只不过是想能躲一秒是一秒而已,而且期间她还曾偷偷地打开了门缝瞧外面,文以臻坐在客厅里在看报纸,老神在在了,完全没有要去公司上班的意思。
澜鸢真是郁闷极了,他今天很闲吗?
最后知道,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出去,了,悠哉悠哉地到了餐桌前。她故意不看文以臻,直接扒拉着稀饭。
粥的时候温度刚刚好。
她这边正安安静静地舀着粥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呢,忽地听见那边有起身的摩擦声,她低头喝粥的样子更加认真了。
素不知文以臻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拿过她手中的少,舀了一口粥送到她的嘴边,她错愕地看着他,他自然着说:“你的手还没完全好,我喂你,免得扯动伤口。”
澜鸢嘴里还有一口粥没有咽下,闻言急得呛到了,“咳咳咳……”
文以臻放下碗,一只手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拍着。过了好一会,澜鸢才缓和了下来。
“那个,我手真的没事了,就只是喝粥而已。”这幸福来得太吓人了,哎呦喂,我的小心脏,给你默默地拍两下。
文以臻见她实在是尴尬,为免她待会真的连剩下的都喝不掉,那就是他的罪过了,于是,他就放下了碗移到澜鸢的面前,由她自己吃。只是,眼睛仍注视着她,让她格外坐立不安。
尼玛,你这样也弄得我吃不下好吗?你饿了吗饿了我给你吃好吗?
这顿早餐,就在文以臻的注视下她忐忑不安狂乱蹦跳的心情下完成了。
王姨见澜鸢已经吃好了,便快速地将桌子上的残骸全部收拾妥当,依宋颜的吩咐,去了后花园拔草赏花去了。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了文以臻澜鸢两人,文以臻仍然注视着她,似乎要将她的灵魂看穿,一时间气氛暧昧不已。
受不了这样的强烈心理攻击,澜鸢败下阵来,轻咳一声道:“那个,那些孩子们怎么样了?”
“孩子们都在福利院,目前状态都还不是特别稳定。”说去这个,文以臻便想起了她擅自去找贼窝,虽然还有人一起去,但是,居然还受伤了!他的眉毛微蹙着,说:“孩子们都去医院检查过了,大部分孩子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受伤,只有几个孩子已经被他们打断了手脚,恐怕以后只能是没了之前的手脚,为了能尽量让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生活,只能给他们配义肢了,接下的就看他们长大之后是否能够接受自己身体的缺陷。”
文以臻细细地跟她说来,澜鸢的心越来越痛,孩子们那残疾的身体陪伴着自己一辈子,又经历过那么可怕的事情,况且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脚被人敲坏,那样的阴影和痛苦怕是一辈子都难以消除吧!
就算要消除,也得需要很多很多的爱去抚慰他们的心灵,那样的治疗是漫长的需要极大的耐心。
“那,他们的父母和家人呢?”
“这大部分孩子都是弃婴,是在外面流浪长大的,被这些人贩发现然后一起带着他们乞讨……”
“停……别说了……”澜鸢低着头,晶莹的泪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其实,这样的新闻她经常会看到,文以臻说的那些过程她基本都已经猜出来了。
那些人,为了钱真的是丧心病狂,孩子们是祖国的花朵,大地的孩子,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哪怕没有给社会提供很大的贡献,好好活着,认真地对待每一天生活也是一种奉献,可这些人,却如此残忍。
面对澜鸢如此真挚的情感,文以臻自己心里也有些难过,不单单是因为心爱的女孩难过而难过,而是自己被那些孩子们那渴望简单美好的眼睛而刺痛得难过,尤其,他去看了那个被生生打断腿的那个小女孩,她明明很痛,哭得稀里哗啦的,在他说如果她乖乖的听话,好好治病,等好一点的时候便带她去吃好吃的,什么都可以。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脸上即便挂着泪珠,开始灿烂又期待地笑着,对着他说:“我想吃好多好多东西,我想吃冰淇淋,我想吃爆米花……”
那一刻,他的心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情觉得内心堵得慌,除了父亲去世的那件事。
澜鸢因哭泣身体有些颤抖着,文以臻轻轻的将她搂住,他的眼圈也有些红。但是也及时收住并掩藏,他说:“不放心的话,我们去看看那些孩子。”
澜鸢抬起头,看着文以臻的脸,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出了家门,开着车疾驰而去。文以臻像是澜鸢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知道她内心迫切想见到孩子们。他的车速又快又平稳,比上次快了一半的时间到了福利院。
车子刚平稳停下,澜鸢就已经解好了安全带下了车,不等文以臻就往前跑着。
澜鸢的步伐有些沉重却又装作轻快自然地小跑着,经过长满了茂密的蔬菜园,蔬菜有许多种,菠菜、生菜、青菜,各种各样,一排排整齐划一地列着队,那些苏展开的叶子在阳光的照耀下像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旁边还种着一颗枇杷树,那大而浓密的枝叶里藏着一颗颗金黄色的果子,因早上的雨冲刷过后,更加金灿灿的,枇杷果上面还有未干的雨滴,闪闪发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