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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隆被她弄得终是睡不着了,借着幽暗的月色,看着她一脸的嗔怒,解释道:“我不过是想着你日日无事的,一时无聊,便由着你多用用脑子罢了。”
齐妫横了他一眼,不满地道:“既是你这么说,那明日便于你一起去王府的书房去,省得殿下日日说我清闲得很。”
“我正有此意,想着日日有娘子相伴,自然是开心的,哪里不愿之理的?”说完反而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只是宫中父皇的丧礼也还会有些事情,不能时时与娘子相伴了。”
端的是拿他没办法,齐妫觉得有火气也发不出来。只得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睡了去。
果不其然,六月底,海盐与袁妍二人便急切地想着将袁婳推出去。
“皇上,臣妾以为,这袁家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性子也好,端的是位不多得的好姑娘。”某一日刘义符将在太子府的那一堆商旅人马都调来了宫中,在后花园中摆出了各色阵势,正与他两位可亲可敬的皇后爱妃先逛着。
闲逛着自然就得找个话题,这不,海盐便说了上面那些话。
刘义符对这袁婳有些印象,可印象却算不得好;就是那日在袁府上找童月时的印象,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大家小姐而已。“你若觉得好,就好。”
“皇上,您瞧着三殿下现在身边也就是个多病的王妃,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这年轻精力旺盛的,也确实是不方便;且臣妾打听到,这袁家大小姐也是中意三殿下的,不如……”海盐说得委婉,但明显已经是那种为人妻的模样去了。
刘义符将旁边摊子上的一个煎饼付了钱,自顾地吃了起来,听着她说这些,只当是耳旁风,随口道:“二弟身边倒是没人,不如去伺候他算了。”
“二殿下虽是没娶亲,可身边能缺得什么人的。”海盐依旧温声笑道。
刘义符转眼认真地瞧了一眼海盐。“皇后,朕记得不曾与你圆房,如何能说出这般奇怪的话?”
此话一出,旁边的小商贩门先是一愣,继而便开始小心地议论着。
海盐已是羞愧得不行,恨不能地上有条缝,能叫自己钻了进去才好;端的是颜面尽失了去。
“皇上,皇后娘娘不过是为了您与各位殿下着想的;那三王妃身子不佳,不也是耽误了刘家的子嗣么?”袁妍赶紧转移了话题,却是心中也是惊讶不已:虽知道他从未碰过自己,却是不知道他竟然是连皇后都不曾碰过,他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样子,如何能够经得起这些的?竟是没有那袁齐妫,他便不打算临幸任何人了?
刘义符早忘记了自己刚才讲了些什么,点头道:“说得也不无道理,但这也得问过三殿下才是,倘若他执意不愿意,也是没用的。”
“皇上,臣妾以为,这刘家子嗣的事情,岂能是三殿下一人数了算的?自然是以皇上您说的为准,皇上圣旨一下,三殿下他也不是个圣人,岂有不愿意的道理?”袁妍依旧是想着,不管她袁婳同意不同意,反正将她扔在袁齐妫的身边,总能叫她不能过得这般安生!至于袁婳想要的正妃位子,那也不是随便就能有的。到时圣旨一下,他二人便也做不得住了。
刘义符心思压根也不在这上面,何况他无所谓身边有几个妃子几个皇后的,反正多少个跟没有是一样的,不过是多个玩伴而已,但他的玩伴真是不少,看着这长长的一条街就知道,这些人,都是愿意陪着他玩的。“好,等有时间了,我便下道圣旨给他。”说得轻巧随意,好似圣旨就是跟那街边买卖一般轻而易举的东西一般。
“多谢皇上!”袁妍在后面激动地施礼道。
七月初八,在初宁陵安葬了武帝刘裕,庙号高祖。
那日几兄弟全都聚集在一起,自然也开始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只刘义康一人独自望着某个方向不曾言语。
刘义真见着他那模样少不得打趣道:“如何?看上哪家姑娘了?”
刘义康即可脸红,讷讷道:“二哥不必笑话我;您都还未娶亲呢!小弟岂能捷足先登?”
“怕什么,你三哥不就已经这般做了么?”刘义真努努嘴,向着那边一向寡言少语的刘义隆。
刘义隆却是在想着什么,也并未听见这边说他什么了。
“对了,三弟,父皇下葬后,你来宫中一趟,我有事情与你说。”刘义符突然道。
刘义隆回神,点头。“正好,臣弟也有件事情想与皇兄商议。”
“三弟现在想着都是国家大事了,了不得了。”刘义真玩笑道。
刘义隆却是变了脸色,严肃道:“二哥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管着江陵的事情,哪里就是国家大事了?”
刘义真望着刘义符瞬间醒悟过来。“二哥知罪了。”
“这有什么错的,就是三哥你管了国家大事,那也是与皇兄分忧了;便是好事,不必解释什么的。”刘义康在旁边说得条条是道。
刘义真觉得也说得没错,不过是自己不爱管这些,可若是管了,岂有不对的道理?
第二日,齐妫交代着刘义隆如此这般地说了一番,便叫他进宫去面见皇上去了。
“你先说,朕要说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御书房内,刘义符的脾气,却是比上次好了许多。
“是。”刘义隆作揖,理了理思路,道:“皇上,我江陵临长江,地理环境颇好,水路运输通达,本是极好的先天条件;但近来私用的小民船太多,导致水路拥挤不堪,混乱不已,百姓甚是头疼,官府也是束手无策。作为臣的属地,臣想了一策,特来向皇上禀报,若是皇上觉得可行,臣立刻前往江陵去督办此事。”
刘义符对这些东西几乎是一无所知,平日里有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他也不曾去细细看去,都是交给那几个辅佐大臣办理的。今日他这么说,想必也是想得到自己的首肯。“你说说看。”
“不如我们全将私用船只的人都征用了,将十来只小船替换成一艘大船,一来可以减少交通的拥堵,二来大船的运输量要多了小船许多倍,这样一来,便是一举两得了。”刘义隆井井有条道。
刘义符点头,虽不知晓这其中的意义大不大,但他说得浅显易懂,也算是有一定的道理。“容朕与大臣们再商议商议,你放心,很快就会给你答复的。”
“多谢皇上。”刘义隆欲言又止。
“轮到我说了。”刘义符笑了笑,走过来道:“前些日子皇后说要为你选几个侧妃,说是王妃身子不大好,你身边也没个人照看了去,我寻思着也是有道理,你看看,你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我给你下道圣旨便可。”
刘义隆的脸色一沉,郑重地作了一揖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刘义符看着他的神色,疑惑不解。
“难道皇兄忘记了,昨日我们才安葬了父皇么?就民间的说法,父亲丧,家中一年不得有嫁娶;天子丧,人间三年不得有嫁娶,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岂能在这种是时候说这样的话?若不是蛊惑人心,便是居心叵测!”刘义隆想着齐妫将这事说得严重的就要坐牢斩首杀人了,便也毫不犹豫起来。“想皇后娘娘必然是知道此事事关重大的,自是不会起这个头的,想必是有旁人在胡乱说了去!若臣弟一旦答应,便是有乱朝纲啊!届时皇上的圣旨一下,便是大大的不孝,不知多少臣子会对皇兄您有看法了,倒是恐怕难以服众了;一旦事情严重,只怕这天下……就……臣弟就不便再说了。”
刘义符听着他说得这般严重,当真是吓了一跳,细细想来,好像确实有他说的这等事情,天子丧事,民间都是有服孝时间的,更何况自己还是天子的儿子,现在也是天子,若是真做了这等不合礼数的事情,那些个大臣必是要打出许多由头来批评自己了。“三弟一句惊醒了朕,幸好事先找你商议了一番,若不然,朕得招到这天下的非议了。”
“皇兄言重了,您不过是想试探一番臣弟罢了。”刘义隆口口声声道:“但,臣弟以为,说出这等事情的后宫嫔妃,却是不得不罚!这般言论若是在后宫当中被他人听了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届时必又是落到皇兄身上的不是了;不若早早的处罚,以正视听,叫她以后不能轻易妖言惑众了去!”
“三弟说得有理!朕这名声,险些叫她毁了去!”刘义符眉头紧蹙,喊道:“来人,去将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请到御书房来一趟。”
“那臣弟告退了。”刘义隆暗笑着作揖转身离去,心想着:月儿啊!你这是不害人呢!若是害起人来,也是吓人啊!由头充实的呀!一石二鸟,还能不动声色,厉害了,我的王妃。
那不是!这些人都以为本王妃好欺负了去,却不知,是不屑与他们斗罢了,这还没呢!届时在太子府推自己的事情,在茶楼栏杆上做手脚的事情,都得发作出来,一次性将你这皇宫的位子拿去了,才叫人舒坦;某人晃悠悠地坐在他的书房,一边品着茶,一边看着手头上的公文。还在一旁用记录着上头一些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