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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澈和紫萍的一番高见,让我这不惑之人,大为解惑呀!不好意思,听见清音动人,不忍打搅,听了一阵子墙壁。”墨谦大笑着说。
“墨叔叔,你怎么会?”林文溪问。
“我倒是这里的常客了,只不过从来没见过文溪小朋友呐!缘分!缘分!”墨谦笑着说。
“你们竟然认识?”朱紫萍开心地说:“谦叔常常是白天来,文溪喜欢晚上来,确实是错过很多次!”
“偶然相识,偶然结缘,才不枉刚才你们小夫妻的一番鞭辟入里的话呀!”墨谦显得极为高兴。
“谦叔对我们这晚辈的小店实在是多有照拂,我们实在无以为报。”云澈恭谨地说。
“云老板妙手回春,把我家那钢琴的音律调得准,又给修理保养,实在是妙得很呐!”墨谦挥了挥手。
“我看这俩小夫妻要打烊了,咱们既然这么有缘分,一起去坐一坐吧。”墨谦笑着向林文溪伸出手。
林文溪默默地点了点头。
五月初夏,城市的活力已经全然复苏。
繁华的大街尽展眼底。平和大街和滨江路交接的路口,左拐前行三分钟,就是上次唱歌的地方。
大厅里挤了很多男男女女排队等候晚上尽情挥霍白天没用完的精力,有一派西装笔挺,有蓝色绿色花格子T恤,也有短裙黑丝,恨天高式的高跟鞋,流光溢彩的闪银晚礼服。过那里,是楼盘招商的大型广告牌,广告牌后是新拆迁建好的一排排规模宏伟的现代楼房,鳞次栉比,直矗云端。楼盘旁边的地下停车场,络绎不绝排着车辆,果然是买车容易停车难。停车场如此受人欢迎,除了这附近一应大型超市和公众设备齐全之外,大概是因为边上有一家本地极具经典特色的酒楼,酒楼住宿饮食一体化,规模十分可观,四十多层的大厦,铝合金窗格整齐划一,淡淡的钴蓝色玻璃窗反射了天上的云彩,见证每一天的日出日落,云起云落。酒楼横竖立起巨大的招牌,上面的五彩霓虹灯,24小时不间断闪烁,让远近的行人稍一抬头,就能目光所及,成为远近商圈里标志性的建筑。
墨谦说的地点,便是这座标志性的建筑中。
晚风沉醉貂裘暖,不似人间。高脚杯里的红酒如心头血一般,喝下去,心脏跳动然加速,林文溪把酒临风,看尽城市奢华,灯火烂漫,他忽然问墨谦:“结婚的感觉,如何?”
“我?离了。”墨谦说。
“为什么?”林文溪问。
“钱钟书的《围城》想必你看过,尽在其中了。”墨谦笑着说,又问:“那么你呢?”
墨谦点燃一根古巴雪茄,烟雾在风里弥散,香味浮动在林文溪的鼻尖,他觉得很好闻,他也觉得墨谦抽雪茄的姿势,有种莫名的优雅。
“我家里人不时和我提一提我的发小,一个刚考上隔壁大学的小妹妹,可我到现在都没主动联系她。”
“那可就是你不对了,你大可以和她相处相处,如果她也觉得你们彼此不适合,你父母那边就没有理由说你了,强扭的瓜不甜嘛。”
“说的也是,你难道再就没有过中意的人吗?”
“有。”
“哦?是怎样的人?”林文溪很好奇,怎样的女孩子才能打得动这样一个男子的心。
“你。”墨谦重重吐了一口烟圈,十分认真地说。
林文溪笑着说:“能把笑话当成真话说,你们职场里的人真可怕。”
“要听理由吗?”
林文溪摇摇头。
墨谦忽然左手上下翻动,转眼间,掌心处握着一朵玫瑰花,递给林文溪。
林文溪没有接,只是瞪大眼睛,十分不相信。在电视里看见魔术表演,林文溪总认为凭自己的聪明,要是当面表演,自己怎么都能看得穿,却没想到墨谦竟然使得天衣无缝一般。
“你再来一次,我就接。”
林文溪睁大眼睛等着墨谦继续表演,试图拆穿他。墨谦伸出手,贴住林文溪的后背,又顺着他的后背朝他脖子下挪动。林文溪觉得脖子痒痒地,低下头一看,一朵开得绚烂的红玫瑰竟似乎突然眼前绽放一般。林文溪欣喜地接过,笑得合不拢嘴,一定要墨谦教他。
“要听理由吗?”墨谦又问,神情变得促狭起来,有些挑衅地看着林文溪。
林文溪只得点点头。
“你为了一个什么小雕像,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还傻乎乎地跳进水里,说明你重情。你腹有诗书,却才不外露,说明你内敛有修养。你碰见传单,总是忍不住接,就算不感兴趣,也不当面扔掉,说明你能将心比心。你出入任何场合,都表现得体,举止得当,控得住场面,说明你有气场。最后,你和我这样的人都能交往得起来,说明你有眼光。”墨谦一口气将林文溪夸得不认识自己了。
“要听我不喜欢你的理由吗?”林文溪歪着脑袋甜甜笑着。
“说。”墨谦有些诧异。
“油嘴滑舌,和我平时对你坦诚优雅的认知十分不符,说明你表里不一,而我,最怕表里不一的人。”林文溪依旧保持着笑容。
“有些人总爱把真心话当成假话,就像愚人节总有人把最真的告白,当成笑话。”墨谦说。
林文溪想起去年愚人节时,他收到舒小曼的纸条,说她喜欢自己,他只当是个玩笑,又想起不久前的周年庆,舒小曼央求的一分钟男友,便重重叹息一声。
“看来你想起什么,佐证了我说的话,对不对?”
“不对。”林文溪倔强地说。
“噢,那我补充最最后一条理由,我还喜欢你的倔强。”墨谦笑着递过红酒。
林文溪一饮而尽,剧烈咳嗽起来。
自己似乎还没有正儿八经地向赵渊表白过呢。私下和他说,从前的他,一定会说:“那么洗干净等着吧。”而后,林文溪每每洗干净了,却再没有和赵渊有过私下共枕之时。当众和他表白呢?那人会不会像郑凯说的:“我们在演校园喜剧?”
罢了,罢了,又想这些做什么。
“友情这回事,一个身子两颗心,爱情这回事,两个身子一颗心,如果不同心,算什么爱情,顶多只能算咱们这样,能相互问候一下对方的友情吧。”墨谦又递过一杯酒。
林文溪听了这话,不免痴了。
林文溪当夜醉得有些稀里糊涂,只记得墨谦扶着自己上了车。
墨谦看着车中沉沉而睡的林文溪,拿起电话:“和张东说,有人劫持林文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