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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吃完了万分煎熬的一顿饭,安丹被沉默地气氛感染,害怕地只埋头吃饭,看都不敢再看面露凶意的萧寒一眼。
饭后,萧寒照例将自己锁进了书房,直到安丹睡着都没有再出来。
安素素照料完安丹,疲惫地揉揉肩膀,在书房门口站了一会,静静沉思片刻,才推开了书房的门[]。
“你难道不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萧寒的语气僵硬,似乎根本不屑于回答。
安素素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抬起头,“关于我们,关于我们两家。你都做了些什么?”
“难道你就不需要解释一下,你下午和白书墨做了什么?”他双手交叉支撑于桌上,五指张开微微仰头,一副桀骜不驯的张狂模样。安素素一边抗拒着男人强大气场的笼罩,一边鼓起勇气迎视他,“我一没偷二没抢,更没有做背叛你的事!相反你呢!明明和我说了,对前一代的恩怨已经放下不再追寻,为什么又去整垮顾家的公司,难道
只是为了扩张你的商业版图?”
“我做什么还不需要全都跟你汇报!你只要知道我做的都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我们好?为了我们好就可以将顾氏集团搞破产,让他们两个辛苦了大半生的基业全部毁于一旦吗!他们毕竟是我亲生父母,你有替我考虑过吗?你在乎我的感受吗!”安素素恨自己在他面前一如既往
地懦弱,眼泪又飚了出来。
“你知道什么!”萧寒站起身,大手一挥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扫下,霹雳巴拉落了个精光。
差点砸到安素素的脚上,她吓得踉跄两步往后退。“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选择了隐瞒,独自承担,我在今天下午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竟然是你的杀父仇人。可是你信任过我吗?你怎么就能保证会瞒着我一辈子?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和我在一起过
一生!”
“够了,停止你的无理取闹!”
安素素被他的大吼声吓得愣在原地。
萧寒的脑中满满都是母亲在最后离开前的泪水,父亲将她们母子推出家门的最后一眼凝视,他对父亲的误解……
这一切都是用时间换不回来,无法弥补的伤痛!
还有眼前被他吓住的妻子……
他努力寻找仇恨和情爱之间的平衡,可是命运对他何其不公!
原本他接近安素素的目的就不纯,可是爱情就是这么爱作弄人,让他爱上了自己的仇人之女,他能怎么解释?
安素素被泪水迷蒙了双眼,深深地叹息了,轻声说道:“你只想着你的报仇,我呢,我算什么?你复仇之路上的一个里程碑?你根本从来没有停止过你的仇恨!”
“我对你是不是真心,你自己都看不出来吗?是,我从没忘掉过报仇这两个字,换你,你能坦然面对父母双亡而不去为他们做一点事吗!”萧寒沉声道,咬字颤抖而又晦涩。
安素素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她虽然自小早早离开了双亲,但是安星辰和安家妈妈给她的爱一点也不比亲生家庭的少,如果让她抉择……“可是你本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说到底,还是你不了解我。你到底是真的爱我,还是将我当做报复的工具?”安素素哭泣着,却没有停止对他的追问,步步紧逼,她只想
要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答案。
“四年前我撞在你车上时,你是不是一眼就认出了我?第二天和我结婚,是不是因为我是顾家女儿?”
萧寒沉默以对。
暖黄的灯光投射在他俊挺的眉骨之上,幽潭一般的双眼深陷,在眉毛下方直到眼底,打出大片深暗可怖的阴影。
“我知道了。”安素素擦了擦眼泪,倔强地转身而去,丢下萧寒一人在书房久立,直到晨光渐露,染红大半天空,这红色又何尝不是在他心上蔓延,最后不忍重负倾泻而出的血。
安素素出了书房后也没有回到主卧,她轻轻拧开安丹的小房间,坐在女儿的床头,守着她静静坐了一夜。
泪水和叹息都是微不足道的,只有自己的心里知道这般钝痛是来自于多么深沉的重击。
我们的未来在哪儿?
我还能继续信任萧寒吗?
她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
不知不觉已经天光大亮,她打起精神细细听着书房的声音,却没有一点动静传来。
直到萧寒的上班时间到了,她才将将听到男人去更衣室换衣服的声音。
他却没有再来找她。
安素素站在窗口,眼神恋恋不舍地追随他出了家门,进入汽车,扬长而去。
萧寒上了车后,在单向透视玻璃后凝视着房内那抹纤纤倩影。
直到司机的声音打断他道:“萧总,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走吧。”他转过头,拼命压抑着自己奔跑上楼的冲动。
就让所有的问题交给时间,他们需要各自静静,他也会让安素素看到自己的真心。
萧寒走后,安素素回到安丹的床边坐了下来。
她脑中渐渐有了个想法。
安丹慢慢从沉睡中醒来,悠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伸了伸懒腰,睁眼一看妈妈在床头,她高兴地坐起身来给了安素素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妈早上好!”
安素素也紧紧回抱着女儿,抽噎一声道:“丹丹早上好,今天想吃什么?”
安素素推开妈妈看了看她。
“妈妈,你刚才哭了?”安素素双眼红肿,鼻尖都是红彤彤的。
“没有,妈妈有点感冒而已。”
“爸爸昨天又凶了妈妈吗?”
“傻孩子,每个人都会和别人有点矛盾的,爸爸就是这样的脾气,他并不是有意要凶妈妈,妈妈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她宽慰女儿道,并不想她因为父母的事情而烦恼,影响到自己的性格情绪。
想想自己昨天确实不应该在安丹面前和萧寒吵架,也不知道有没机会再去弥补……“安丹,我们回德国吧?好吗?今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