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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黎明翻出鱼白。天地间还是朦胧胧的一片,除却几片山巅被照亮,山壑与平谷之间,仍旧为黑暗笼罩。
地牢之中,火把无风自动。将老者和仇天极的面孔映的发红。仇天极的反问,显然让老者有些诧异。他惊愕道:“这里是伊贺的天牢,唯有得罪伊贺,又或是附近游荡的妖魔,才会被抓进这里。你既然进了地牢,竟然不知道伊贺?”他说着,又大笑起来。“没想到,这第四层之中,竟然来了一个糊涂蛋。”
伊贺,起源无从所知。与甲贺并立同源的忍者组织。因为追随德川家康有功,在佳康一统倭国之后。他们的名气便陡然上升,压制了同源的忍者组织,甲贺。
仇天极一醒来,便是被绑在院落之中。至于怎么来到这个地方,他确实不知。谁知老者嗓音陡然一变,整张脸凌厉起来,用一双三角眼瞪着仇天极,“到了这地牢之中,你还不说实话,难道是看不起我石川鬼三?”
石川鬼三,想必就是这老者的名字。但是仇天极却确实未曾听过。倭国的历史,他知之甚少。只知道织田信长与德川家康这几个人物罢了,知道最终结果是德川家康获得战争的胜利。关于其他,他却一概不知。一时之间,他只能皱眉,沉默下来。
“够了吧,老鬼。”角落处的女子被两人的话题吸引,她走到牢笼光亮处。仇天极这才看清她的样貌,头发蓬松,鹅蛋脸,桃花眼,下眼睑下有一颗泪痣。身材丰满,身上穿着一身类似旗袍的紫色武道服,脚上却是布履,腿弯上缠着层层绷带。她嘴角轻佻着,说话时,头偏向一侧,斜视着说话对象,颇有几分看不起任何人的味道。
她走到牢笼边上,毫不客气的嘲讽:“老鬼,这都多少年了。你还当是你我的时代不成?得了吧,石川鬼三又怎么样?早就被世人遗忘了。”
老鬼脸色陡然变得铁青,他自暴姓名,自然是对自己的名头极为自信,大约也可看出,这是一个追名的人。世人有人追名,有人逐利,有人希冀两者兼得。天下的人,都逃不出这三种。
这老者显然是极为重视名头的人。否则此前也不会因为仇天极一句话就发狂。但是名为鬼精娘的女人落他的面子,他却只是脸色阴沉,并不还嘴。想必是担忧自己再次发作,无人施救。被这一顿嘲讽,他干脆倚靠在栏杆上,再不说话。
鬼精娘见老鬼退缩,却也没有乘胜追击。她斜睨仇天极问道:“少年,你是为何被抓?”
仇天极摇头。鬼精娘皱着眉头又说:“你若不是得罪了伊贺,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我被关在哪里,与你有关?”仇天极莫名被关押,心中也有怒气,闻言,毫不客气的回话。
鬼精娘不怒反笑,“呵,倒没想到,竟然是个有卵子的。”她有着一些莫名的医术手段,在这牢中地位显然不一般,仇天极这么不给她面子,已然得罪了她。她气急,手指绞动,笑的样子,假的像是一块面具。这些人,被关在此地,精神方面多有问题。她冷笑道:“若不是这铁栏挡着,今日就要你做个没卵子的人。”
仇天极冷冷瞥了她一眼,这女人气血雄厚是雄厚。但若是与他相比,却也不过仅仅高出一线。他还有炁作为辅助,续航能力远超常人。当真斗起来,谁输谁赢,结果还不确定。但是他无意口舌之争,更何况是与一精神有毛病的女人?
他自顾自的将锁链抓起来,拿在手中端详。
那老者哈哈大笑,“怎么样?鬼精娘,吃瘪了吧?”
“闭嘴。”鬼精娘铁青着脸,喝骂一声,恨恨的瞪了仇天极一眼,又回到那黑暗之中。
仇天极不说话了。这两人的精神,都有些问题。一旁的壮汉,笑的傻呵呵的,他看着壮汉时,那壮汉就回应一个傻笑。略微皱眉,他略过壮汉,看着赤发男子。男子岿然不动,显然没有与人交流的欲望。
心中思绪盘桓,想要从这些人口中得知消息,要花费的精力不小。与其如此,他还不如想想怎么出去。他干脆将锁头拉到牢笼内观察。这铁柱,他是无法撼动,想要出去,还要将办法放在这锁上。
他借着火光端详锁头,那所有是个拳头大小的铁柱样式。孔洞却呈现圆形。想要开锁,必然要知晓锁的结构。仇天极做杀手多年,开锁自然是会的。常人开锁,唯有试探。但是他开锁,却可以利用灵敏的听觉,根据回响,察觉锁的结构。钢铁被敲击时,也会震动,只是幅度很小,回音也小的可怜,让人难以察觉。即便是仇天极听觉灵敏,却也不得不靠在锁头上仔细听。
叮~响声的尾音,十分奇怪。在其中转换了十八个不同的节奏。仇天极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古代的锁头,是十分容易打开的。回响的清音,也十分简单单调。不应该呈现这样的古怪回响。他眉头略微皱起,却是突然想到鲁班一类的能工巧匠。心中释然。这伊贺的本部的地牢,怎么会采用简单易开的锁头呢?
他在思考,却听到一声哈的笑声,语气充满嘲讽。他回头,却见旁的牢笼,老者将锁头拿在手中,一面摸索,一面嘲笑道:“别白费功夫了。这十八同心锁,其中有十八个机簧,除了特定的钥匙,外人是怎么也打不开的。这么多年,我早已试了无数次,若是那么轻易,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还能等到你?”
仇天极看向老者的锁头,那锁头之中,露出点点闪烁的光芒。是金属的颜色,那锁头内有一截断掉的铁丝。显然老者试了无数次,连开锁的铁丝都断在其中了,即便如此,却也未曾将铁锁打开。
他想了片刻,收回目光,继续盯着锁头。一旁的老者嘎嘎笑了两声,突然丢过来一个细长的东西,恰落在仇天极面前。
“你不死心,就拿去试试。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打开这把四国顶级工匠造出的锁头。”老者话语之中充满讥讽。仇天极却充耳不闻,他定眼一看,原来那黑影,竟是一根铁丝,显然是那断掉铁丝的另外一截。他眉毛一挑,将铁丝捡起。他正愁手上没有工具,这老者就将工具送来。
拿着铁丝,他专心致志的摆弄锁头。一旁的老者见状,嘎嘎笑了两声,见仇天极不理他,身子向后一躺,蜷缩在草铺上,悠闲的哼起小曲来。他自然是不信仇天极能够开锁,这幅样子,这是等着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