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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瑾尧的目光有些恍惚，他语气缥缈的回，“听天由命吧。”
或许，上天都不愿让他拥有孩子。
夺走了小阑珊还不够，老天还要从他身边抢走小五……
苏瑜猛的推了他一下，哭着吼道，“小四，你给我振作一点！”
“小阑珊的死是个意外，可这个意外却是我们造成的，要遭报应，那也该是我们！小五才多大，他还是个孩子！他从小受的折磨已经够多了！他不该再替我们受这份罪！”苏瑜用力地抬手擦了吧眼，“小四，你给我清醒一点！你是小五的父亲！”
唐瑾尧淡淡扫了她一眼，“或许，当年我就不该把小五抱回来……”
再也控制不住，苏瑜狠狠地甩过去一个巴掌，身体有些颤抖。
“小四，给我收回你刚刚说过的话……”
一个晚上被连甩两个巴掌，唐瑾尧不怒反笑。
“不是吗，当年要不是你们逼着我……”
“小四！”苏瑜惊恐地睁大眸。
唐瑾尧舒出一口气，垂下眸，没再说下去。
手术室大门被打开，唐怀舒被护士推了出来。
再也没了往日的生机，唐怀舒脸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罩，身体各处也被插上了药管。
病房很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到呼吸机和心率仪发出的声音。
苏瑜坐在病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唐怀舒微凉的小手。
“小五，你要快点好起来知不知道，姑姑答应过你要带你出去玩的，姑姑这次不会再骗你了，真的，姑姑说话算话，”
可唐怀舒却只是安静地躺着。
苏瑜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小五，你要做个乖孩子啊，早点好起来，外面的世界你还没有去过呢，等你身体好了，怀砚和怀甫都等着带你出去玩呢，”
苏瑜紧紧地握着唐怀舒的小手，忽然感觉唐怀舒的小手动了动。
苏瑜的心略微的一喜，她连忙抬头，“小五，你听到姑姑说话了对不对？”
唐怀舒仍旧紧紧地闭着眼，可唇瓣却不停地蠕动着，像是在说些什么。
苏瑜低下头，隔着氧气罩，她听到几个不清晰的字。
他的声音极度虚弱，甚至于只是一声声粗重的呼吸，可苏瑜却仍旧听的一清二楚。
“小六，小六，……”
苏瑜的动作猛地僵住。
这是……造化弄人吗？
苏瑜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余光暼到身旁男人的僵硬的身体，她站了起来，“小四，你在这好好陪着小五，我还有一些事要问时一。”
“好。”
苏瑜离开后，唐瑾尧坐在了床头边上。
“小五，”他缓缓抬手，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唐怀舒的脑袋，“爸爸没有说谎，你病好了之后，爸爸就允许你出去找小六玩，真的，爸爸没有骗你，”
唐瑾尧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隐忍，“那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小六一直在等着你呢，你要是一直躺在床上，你怎么带小六出去？……”
回应他的却只有心律仪的滴滴声。
苏瑜回来后，唐瑾尧正静静地坐在床头边。
苏瑜小声地关上门，眼眶有些红肿，“小四，时一说了，多陪小五说说话，说不定，他就舍不得离开我们了……”
“我已经给大姐二姐打电话了，她们待会就过来。”
唐瑾尧沉默着，没应话。
夜深了。
季新晴躺在床上。
她背对着白冉，目光空空地望着眼前的一团漆黑。
却怎么也睡不着。
已经好几个晚上了。
一闭上眼，小阑珊的笑脸就会突然出现在她脑海。
季新晴每每都是睁着眼到天亮。
翌日。
听到闹铃的声响，白冉睁开眼，她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模，却什么都没摸到。
白冉睁大眼，连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新晴！”
这几日，白冉一直陪在季新晴的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就是怕她做傻事。
她知道她每天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却不敢出声，只能安安静静地陪着。
可是现在，天还没亮，季新晴就不见了，白冉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
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白冉走出卧室，客厅却没有季新晴的身影。
厨房没有。
卫生间还是没有。
白冉又掏出手机，打了季新晴的电话。
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不知想起了什么，白冉又咬牙进了卧室，打开衣柜，果然看到季新晴的衣服少了几件。
衣柜上还贴着张便条。
是季新晴留下的。
——小冉，你现在一定在急着找我吧，不用担心我，我不会做傻事，我只是，出去走走，我答应过小阑珊，放假后要带她出去玩一玩的，现在，我要履行我的承诺了。
还有，帮我照顾好爸妈，我很快就回来。
此时的机场。
“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CA1309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由3号登机口上飞机……”
季新晴站在人群里，一手拿着护照，一手推着行李箱。
不过凌晨七点多，却由于放假的原因，机场依旧站满了人。
上了飞机，季新晴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又望着窗外发起了呆。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听到身旁一道无可奈何的叹息。
“季新晴，我坐你身边坐了这么久，你竟然还什么都没发现，要是我不主动跟你说话，你是不是就不知道我就坐在这里？”
季新晴愣了愣，好久她才扭过头，看到男人微微弯起的嘴角，她有些恍惚，“姚组长，你怎么来了？”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了，你还要叫我工作上的称呼吗？”
看着季新晴木木的眼神，姚跖再次轻叹一声。
算了，他不能逼她。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你离家出走，所以今早我就过来了，没想到是真的。”
季新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随后又将目光落向窗外。
姚跖低下头，看到她手里紧紧拽着一个相框，他弯起的眉眼僵了一下，然后又自顾自地开口，“我听说，兰城是个很美的地方，这阵子，兰城又举行了花展，你……是过去散心的吗？”
“不是……”季新晴顿了顿，“那是小阑珊一直想去的地方，我，带她过去看一看。”
两人没有再说话，季新晴望着窗外发呆，姚跖却望着季新晴发呆。
偶尔空姐会过来询问需不需要什么，都被姚跖一个淡淡的眼神给制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