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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与中原的关系,一直都维持在攻城夺粮,而后各不相干的程度上,受此环境影响,阿努比冀不会突然就冒出要进攻中原,进而入主的想法,肯定是有人在暗中影响了他。
是四年前那群帮助匈奴军的中原人么?
那群中原人究竟要做什么?
且不说从燕泽那传来的消息,匈奴可汗阿努比襄生性多疑,最不喜欢觊觎他手中的权利,这才会将才刚刚崛起的部落狩,和部落首领耶那迦视作威胁自己的眼中钉。
这样的一个人,会因为想拉自己下台的人,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手软么?
怎么可能。
陆锦年一直都知道,阿努比冀这个人,是很聪明,从当年战场上,匈奴主帅有他和赫连将军两人,最终赫连将军死了,而他只断了条腿就能看出来。
只不过他这点聪明,在行军中或许够用,但作为一国、一大部落的统治者方面,还是太嫩了点,他有野心,却好高骛远。
若那群中原人是尽心想要辅佐阿努比冀,就不该这么早教他将目光放在中原,若双方只是合作关系,现在的阿努比冀又有什么筹码?
“我怎么知道那群人能图阿努比冀什么啊?何况两年了,我可都没发现中原人的痕迹!”
燕泽满眼血丝,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向打扰自己睡觉的陆锦年怒道,“小姐你不能因为自己想不通烦恼,就把我叫起来,一起烦恼啊!”
陆锦年的那点,对叫醒燕泽陪她聊天的歉意,在燕泽的咆哮声中消弭干净,沏了杯浓茶,悠悠吹逸茶汤上的浮烟,“我这不是在仔细斟酌细节嘛,我熬了三天三夜的人还没说什么呢。”
燕泽抽抽嘴角,“您不睡觉是因为熬了太久,容易睡过头,从而错过了事件最后的扫尾收网,我可要每天早睡早起,打理商队的事务,把这趟带来的东西都出手了。”
“是,燕泽你老人家日理万机,但也不能因此忽略了终身大事,省得别人说我压榨你,”陆锦年瞅了他一眼,“这两天,依暖和依寒都来你这儿了吧,啧,双胞胎姐妹花,艳福不浅。”
燕泽白了她一眼,又躺在了床上,蒙头就睡,“反正匈奴的情况我都帮你捋一遍了,再多了我也不知道,晚安!”
陆锦年抿了口茶,走到窗边,透过窗口望远天泛起的鱼肚白。
这一天终于到了。
……
整整三天过去了,杜侍郎家里还没找到孩子,皇宫那个地方,是肯定不能让大臣带着自己的家人,四处搜寻的,杜侍郎家能仰仗的只有皇上、皇后大度恩德,准许内务总管仁贵公公进行搜宫。
搜宫第一天,发现有个太监趁着闲暇的时候,在偷练葵花宝典,仁贵公公翻到最后,发现这是一本讲如何种葵花,已经各种风味瓜子如何炒制的技能书。
搜宫第二天,找到了一堆,宫中各位小主,这些年弄丢了的袜子、钗子、碎银子……真是,想找的时候找不到,不费心找的时候,都冒了出来,上赶着添乱。
搜宫第三天……
仁贵公公将生无可恋的表情收起,对着脸色更加生无可恋的杜夫人道,“夫人,咱家这两天搜过了花园、池塘,以及各位小主的寝宫,剩下的就是皇宫内鲜有人至的冷宫和空下的殿宇了。”
杜夫人从儿子丢了起整日以泪洗面,人已经憔悴了一圈,但还是每日坚持进宫,力求第一个知道搜查最后的结果。
不过杜夫人只是个侍郎夫人,并没有资格随意进宫,只是她小姑子杜梦琳,和一品诰命在身的易夫人相识,借了易夫人的关系,才进宫的。
易夫人见杜夫人丢了儿子可怜,也便不辞辛劳的陪着了。
然而今天,除了杜夫人、杜梦琳和易夫人进宫外,还有陆锦年和易南枝。
因为陆荆辉被叔父陆墨笙接去了他们府上住,陆锦年翻出之前跟爷爷说好的,帮他做的新衣服,一大早借着送衣服的理由,去了陆墨笙的府上。
又‘偶然’看见杜梦琳要出门进宫,和杜夫人一起找儿子,便‘热心’的选择帮忙。
正所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陆锦年扮演好一个完全不知情,又心软善良的好少女,顶着自家爷爷和跟在爷爷身边的沐棋,已经看透她伪装的一切,却不拆穿的鄙视的眼神,回了一个淡定的微笑——承让承让,谢谢夸奖。
易南枝的加入,则是因为易夫人觉得,自家公公喜欢陆锦年这丫头,而陆锦年却不喜欢出门,如果易南枝和陆锦年成为朋友,多来易国公府上外,陪陪老爷子也不错。
何况同龄人间,多交流交流没什么坏处。
皇宫地方大,当今圣上不是好美色的人,后宫的规模较之前几任皇帝,要小很多,但也不浪费空间,连个小小的答应都能分到一个较大的宫殿住。
仔细算下来,冷宫和空掉的殿宇并没有多少,不到半上午,就已经搜索完毕,仁贵公公走到杜夫人面前,花白的眉毛低垂,显然是在想用怎样委婉的措辞,来告诉这位痛失儿子的夫人,宫里是真搜完了,您的儿子不在宫里,请节哀。
陆锦年却在此时站出来,指着一个方向道,“仁贵公公,这里搜完了么?接着要搜别的地方了吧,那边是不是还没搜过?”
仁贵公公眉头一抬,看向陆锦年指的地方,笑道,“陆大小姐有所不知,那边是先皇的姐姐,容庆公主所住的栖鸾宫,宫门除了每个月领食材用品外,根本不开。”
这意思是说,容庆公主的宫门不开,杜侍郎的儿子怎么可能跑进去?
陆锦年假装不明白,挑眉道,“哦,就是说,栖鸾宫还没搜过呢,皇上不是已经恩准同意,找孩子要搜整个皇宫么?”
杜夫人仿佛抓到最后一根稻草般,叫到,“对,仁贵公公,可以求求容庆公主打开宫门么?臣妇就进去看一眼,就一眼!”
仁贵公公被杜夫人缠得没办法,满是为难,陆锦年恰时歪着脑袋,语气天真道,“说起来,当今圣上还要叫容庆公主一声姑母呢,是长辈,要请公主开门,是不是要先经过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