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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对李妈和尹家的人虽然没有了当初那么深的恐惧和抵触,但是心底里还是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接触。
香满楼里我心不在焉的和学长吃着东西。
“你怎么了?”
学长大概是看出我的心不在焉,轻声问道。
“啊?哦。没,没什么。”
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让我觉得十分压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生活已经变得一团糟。面对学长的关心,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诉说心里的苦楚。
“是不是还在担心成颜儿?”
我没说话,只是夹了一点青菜到自己的嘴里,慢慢咀嚼着,却没有品尝出一点味道。
“其实,其实在找你吃饭之前,我去过医院了。”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学长,没想到他只是嘴硬心软,还是不放心的回去看了成颜儿。
“她怎么样?”
我有些担忧的问道。
“转院了,听说被她爸爸带去了省城。”
学长的心情似乎也不是很好,看起来也和我一样,担心着成颜儿的下场。
“还是去了。看来,很多事情,是命中注定了。”
我淡淡的说了一句,再也没有食欲了。
草草吃了一顿饭我和学长步行在夜色下。香满楼的位置距离我的学校并不远,一路上压抑的气氛一直包围着我和学长,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学长出门之后回来,总觉得他有什么心事一样,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郁郁寡欢。
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下,好不容易走到了宿舍楼前“学长,我先进去了,你回去注意安全。”我微微笑了笑说。
“等一下。”我才要转身上楼,学长却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小尔,能不能陪我坐一会儿?”
学长的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孤独和无助,我猛的惊了一下,心里暗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学长是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会有无助的时候。
低头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早,就点了点头说:“好啊。”
学长在听我答应了之后似乎放松了很所,刚刚还用力抓着我的手也松了开来。
学校操场的排椅上我看着天空为数不多的星星心里怅然若失,还记得在小的时候,那时候的天还很蓝,水也是很清澈的,每到了夜晚天空中就会出现很多大大小小的星星,美丽极了。
那个时候的自己总是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得到一颗星星该多好。那时候的自己天真,懵懂,可到了如今,自己长大了,在想看到小时候的那繁星满天的场景,却再也没有了。
我偏过头去看向学长,他今天很奇怪,明明是他叫自己出来,可是真到了操场上,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学长,你,是不是有心事?”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学长有很沉重的心事,却不想说出来。
“没,怎么会呢。”
果然,学长笑了笑,不肯承认,只是那太过勉强的笑容,出卖了他。
见学长不肯说,我也不必过多的追问,认识学长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对于他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如果他有不想说的秘密,不管你怎么问,他都不会说的。
沉默的气氛再一次在两个人身边蔓延,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好再一次抬头看向夜空。
“小尔,你觉得,我是不是一个好人?”
学长突然打破了这种沉默,却问出一个让我十分错愕的问题。
“当然了,学长当然是一个好人了。”
我没有犹豫,很肯定的回答了学长,我不知道学长到底有什么心事,为什么会问这样的一个问题,但是我肯定,学长在我的心里,一直是一个十分正直的好人。
“是吗?”
学长突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这笑容让我觉得有些不安和担忧。
“学长,你”
“小尔,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或者,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学长抬起头,也看向天空,却问出一个让我觉得心疼的问题。
“学长,不会的,你不会消失,也不会”
那个‘死’字我没敢说出口,胸口传来闷闷的疼痛感,就好像我说出那个字之后,学长就真的会死了一样。我不敢想象学长死了会怎么样,我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
“傻瓜,每个人都会生老病死,这是人生常态,没人能逃得掉的。”
学长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揉了揉我的头发,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不,我们都还年轻,那种事情距离我们还很遥远。”
我倔强的说着,眼睛不自觉的就红了,学长今天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这样怪异的气氛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对于一个道士,尤其是一个肩负降妖除魔的重任的道士来说,生死早就已经被我们置之度外,什么时候死,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去死,我们早就不在乎了。”
学长抽回自己的手,依旧淡淡的说。
其实我懂得学长的意思,我明白学长这份使命的危险性,没准哪一天,学长出去之后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我即便知道,也不能接受。
“小尔,如果我以后真的不能再陪在你的身边,我希望,会出现一个人,代替我保护你。”
“学长,你不要再说了,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不想听。”
此时的我再也控制不住眼睛的酸涩,一滴泪水不争气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和学长说话的语气也突然变得有些强硬。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早就把学长当做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哥哥,现在自己的家人在自己面前像是交代身后事一般的说话,没有哪个人不会难过的。
“哎呀,你对不起,我不说了不就行了,怎么还哭了。”
学长见我哭了,手忙脚乱的为我擦拭着眼泪,脸颊涨的通红。
“那你不说了,我就不哭了。”
我话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儿,这样的话说出口之后,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同样露出惊讶神色的,还有我身边的学长,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我们都尴尬的看着对方,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适合。
“谁?”
沉寂中,学长的脸色刷的一变,猛地站了起来,随手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画好的符纸捏在手里,眼睛警惕扫视着四周。
“怎?怎么了?”
看到学长的举动我心里一惊,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学长做出这样举动的,无非就是那些阴魂。
学长并没有理我,仍旧警惕的看着四周,而我也自然而然的躲在了学长的身后。
虽然我从小到大经历了很多次见鬼的经历,但是我仍旧很没出息的惧怕那些东西,每一次遇到那些阴魂的时候,都被惊吓到。
沉默了一会的学长好像松了一口气一般,将刚刚拿出的符纸重新装回口袋,看着我笑了笑说道:“没事了,也许是我刚刚太紧张了。”
学长说的风淡云轻,我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担忧。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我轻轻恩了一声,和学长一起并肩向着宿舍楼的方向走去。
到了宿舍楼门口学长再一次在自己的衣兜里摸索起来,很快就拿出了两张符纸,然后将其中一张迅速的折好伸手将两张符纸递到我的面前。
“这个给你,一张贴在你的床前,另外一张贴身带着,发生什么紧急的事情,也好保护你平安。”
我伸手接过符纸,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学长,每一次都为我想到这么周到。”
“这没什么,本来上次那个吊坠坏了之后我是打算在为你做一个新的的,但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没来得及。下一次我一定抽出时间,再为你做一个。”
“好了,快点上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没等我在说什么,学长就笑着赶我走。
我心里十分感动,学长每一次都救我于危难中,而我却从来没有好好感谢过他。
我将两张符纸藏在衣兜里,向学长告别之后在他的注视下缓缓上楼,这感觉就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男生送女生回家一样。知道我出过走廊到楼梯那学长依旧静静的站立在门前,面带微笑的看着我。
我再一次像他挥挥手,转生上了楼。
我知道如果学长不能看到我平安上楼,他是不会离开的。进了宿舍我打开灯,站在窗前看到楼下一个熟悉身影向我挥挥手之后转身慢慢离开。我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酸涩,今天的学长很反常,反常到我觉得有些害怕。
学长会不会出事?毕竟他今天的问题实在是很奇怪。
我正胡思乱想,身后突然感受到异常的寒冷。这种感觉我十分熟悉,这证明在我的身后,有一个阴魂。可是这阴魂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