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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过期不候的爱[离婚倒计时:14天]
每当所有人都在面向大海时总会变得心中开阔, 脑海可以无条件放空,不用去想太多事情。
而现在, 对于袁湛和阎璟西来说,大海是令人恐惧的, 在他们面前,它代表着死亡。
海底下平静却令人窒息,袁湛感到身体一直在往下沉, 胸腔被无尽的海水挤压, 疼痛在全身蔓延,他想往上游,可是手却始终抬不起来, 不像是自己的,视线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双脚如挂着千斤般的铁链似的拉着他往深渊处坠落,袁湛拼着最后一口用力抬起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指尖。
此刻, 无论是什么原因促使身体想结束生命, 但他是不愿意的, 也不同意。
他不能死!
倏地,一只手触到他的手腕, 用力将他往上拽,袁湛理智回来,他双脚使劲划水, 两人的身体快速往上游。
回到海面, 袁湛的理智也全部回归, 也可以自由的掌控身体。
他刚才站在石头上, 只是想吓一吓阎璟西,并没有真的要自杀,不过,一个不察,原主突然占据身体,将他的意识逐渐挤开,原主对阎璟西叫喊得凄厉,再来就是直接跳海自杀一幕,一切都超出了袁湛的预期。
原主的出现破坏了他的计划。
回到海岸上,喝下不少海水的袁湛头昏脑涨,使劲吐出原主咽下的海水,满嘴都是咸腥味,非常恶心,他全身无力地倒在海滩上,累到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喉咙咳到发疼,眼泪都咳出来了。
阎璟西脸色铁青,发上的水珠一直在往下滴他,他全身到现在还在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急的,他想破口大骂袁湛淇,为什么那么不自爱,就因为自己不爱他就放弃性命,那么多年,还不知道他根本没办法喜欢上他吗?
可话到嘴边,听到他的咳嗽声,看着他双手撑在沙子里,痛苦万分,他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有错,他错在不应该跟袁湛淇结婚。
眼睛被沾到海水,又疼又痒。
刚才下去救人时经神紧崩到极点,海下的水浑浊,他什么都看不清,只凭着袁湛淇跳下的位置往下潜,幸运的是他还真看到了他的身影,看到他双手无力的向上抬,他奋力游过去并紧紧的握住,他知道,如果他失手,袁湛淇就会永远消失,即便再找到他也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他不愿意看到,也不想象。
幸好袁湛淇没事。
刚才带着袁湛回到海滩上,阎璟西也疲惫,不过他比袁湛好很多,至少没呛水。
他走向瘫倒在沙滩上连根脚趾都不动的袁湛身边,无论有什么话,现在都不是说的时候:“我扶你回去。”
小命要紧,袁湛听他的,不想说话,也不想动,身体和精神都非常疲惫。
阎璟西架起袁湛往回走,走到一半时,袁湛头一歪,倒在他身上,不利己阎璟西只好背他回别墅,紧接着又是急救又是叫医生。
幸好住的是海边别墅,周边公共海滩上经常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故,旁边就有一家医院,救护车和医生来得快,检查完后,发现袁湛只是脱水,而且过于疲惫才导致其昏倒,没有什么大问题。
没有大问题,多喝水,好好休息就行。
医生临走前还叮嘱阎璟西,让他们玩归玩,但不要在水里泡太久,要注意安全。
深有体会的阎璟西沉着脸点头应答。
是他大意,明知道袁湛淇的情况还答应他到海边玩的要求。
其实,白天在外面玩的时候,他也很开心。
袁湛淇还在睡,阎璟西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的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他的脸深深的印刻在阎璟西脑海里,还有巨石上一字一句的控诉。
他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对袁湛淇造成如此巨大的打击,如果他提前知道,即便公司再需要袁家的帮助他也不会选择跟他结婚。
结婚之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袁湛淇这样喜欢到义无反顾之人。
身边来来往往喜欢他的人看中的不是他的容貌就是他的家世,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正喜欢自己,包括袁湛淇,或许他眼里一直只有白月光,才从未认真,仔细去看。
袁湛淇苍白的手背正搭在被子上,阎璟西轻轻握着他微凉的手,放进被子内。
手机就在他的手边,拿起来看时间,一不小心点开相机功能,今日在寺庙前拍的照片跃入眼前中,是那一张老太太说像接吻的照片。
照片中的袁湛淇美目正看着他,专注情深,而从他的角度却是看不清,他在努力隐藏他的爱意,只是眼睛欺骗不了人,阎璟西从照片中看到他的情深和隐忍,鼻子越发酸楚。
阎璟西深深地吸气,将照片设置成袁湛日后的来电显示头像。
刚操作完,收起手机,阎璟西走出房间,去电大酒店,定制病人套餐。
在他离开后,床上的人睁开双眼,睿智的双眼里并无半点波澜。
袁湛睡了一觉,他梦到原主。
他问原主:为什么要破坏他的计划。
原主吱吱唔唔,瞅着强势的袁湛半天没吱声,然后默默流泪。
袁湛恨铁不成钢,半晌说:我知道了。
不一会儿,袁湛醒了,就在阎璟西转身的那一瞬间。
袁湛其实也头疼,他原本使用循序渐进的方式攻略阎璟西,想利用跳海一事试探阎璟西对他的感情是深是浅,结果原主出来一捣乱,没试探出阎璟西,倒是被阎璟西感受一番傻原主跟他绝然表白,也不知道能不能戳中阎璟西的那根痛筋。
按照袁湛的计划,过程没那么强烈,他走的是慢慢刺入的路子,而不是一针猛扎,根本不会有多疼,慢慢的折磨才是真痛苦。
待会先试探阎璟西的情绪,再重新计划。不过,不可否认,在阎璟西跟着跳海后,袁湛确实可以确定他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感情,否则原主也不会突然跳出来。
理清思路,袁湛在阎璟西再进来之前收起他脸上的冷漠,而是换上一张还带着感伤又故作坚强的表情,演技在这半个月内已经是练得炉火纯青,都不待思考的。
两人相视一眼,袁湛靠在床头低头玩手指,阎璟西朝他走来。
“我点了粥,医生说你有点虚脱,不能吃太刺激的食物,缓一缓就好了。”
袁湛情绪不太高涨:“哦,无所谓,也没什么胃口,我想洗个澡。”
虽然阎璟西给他换了身睡衣,可是全身上下都依旧是海水的腥臭味儿,一想到海水里有各种不明物,心情就好不起来。
睡一觉起来,袁湛已经恢复不少力气,到底还是年轻人,底子还没有亏得彻底,近半个月他又好吃好喝,生活还算健康,较原主使用的时候好上许多。
洗了个舒服的澡,袁湛整个人差不多恢复如初,他特意刷了几分钟的牙,漱净口中的味道,只留下牙膏的薄荷凉爽气味儿。
他出来时,阎璟西已经将他们的晚餐在餐厅上摆放好,就等着袁湛落坐。
袁湛也不客气,下午消耗的体力是他这半个月加起来的总和,得好好吃上一顿,虽然全是清淡的蔬菜。
袁湛:“……”一点肉都不给吗?
收到袁湛指责的目光,阎璟西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粥里有肉。”
恢复力气的袁湛:“真抠门。”
让饭店少放肉的抠门阎璟西:“……”
虽然没有肉,袁湛最终还是吃饱了。
手臂肌肉和大小腿开始泛酸,瘫坐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这是他往常在家里的坐姿。
不过今晚,袁湛还需要扮一下虚弱者,还是要以原主的愿望为主。
袁湛身体虚了点,但还是自己的气势:“明天早上你和一起看日出。”
阎璟西心想还是正常的袁湛淇比较可爱:“好。”他的病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完全好起来。
一夜无话,也有人一夜无眠。
凌晨五点,阎璟西和袁湛坐在他们别墅前的石头上,眺望着东方,盼着日出。
昨晚海风呼啸,太阳伞被刮得东倒西歪,海滩边到处是瓶瓶罐罐,仿佛被一只大手□□过。
太阳还未升起,袁湛在地上找看到一个装着纸条的透明塑料漂流瓶,他捡起递给阎璟西。
袁湛:“看看里面的纸巾写了什么?”
阎璟西也有点好奇,他打开瓶盖,取出纸条。
两人就蹲在地上看纸条。
阎璟西念道:“我希望能和阿黎长长久久,永远也不分开。”
噗。
要是这会儿喝着水袁湛估计就喷到阎璟西的脸上去了。
这个世界怕是有毛病,为什么他们连在别的市都能找到一个跟白月光相关的漂流瓶,这是亿万分之一的机率吧,彩票几率都比这高。
阎璟西还不知道“阿黎”是白月光的别名,又将纸巾塞回去,抛向大海,任由海水将它带走。
太阳开始缓慢地从海平面上爬起。
袁湛第一次看日出,阎璟西也是。
当太阳露出它欠揍的圆脸时,袁湛朝阎璟西张开双臂,微微一笑道:“最后一个拥抱。”
阎璟西愣住了,他以为经过昨天的事情,袁湛淇会向他要求别的。
他没动,倒是袁湛主动抱住他,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说:“阎璟西,再,见。”
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瞬间。
袁湛则替原主拥抱他纯洁的初恋,拥抱他逝去的青春和回忆。
当袁湛抽身离开,阎璟西却呆愣在原地。
天色已全亮,但袁湛的微笑很美,却令阎璟西感到不知所措。
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直到袁湛走到围栏前,阎璟西才转过身,急忙问他:“为什么昨天要对我说那些话,你放弃我了吗?”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挽留,这是他们的结局。
袁湛手指用力掐掉一朵伸过围栏的杜鹃花,背对他,说:“没有人可以回到昨天,爱,有保质期,也会过期。”
阎璟西握紧双拳,他掐红了双掌,憋出一句:“祝福你。”
袁湛背着他潇洒的摆摆手。
对此结果,阎璟西心想,自己该高兴才是,可是他却只感到悲伤,心里空荡荡的,像一间漏风的房子,到处都是裂缝。
他的第一段婚姻,变成了过期不候的爱。
第47章视频的搬运工[离婚倒计时:13天]
在外面简直用过早餐,袁湛和阎璟西就直接回京市。
周日早晨的高速路上没几辆车。
今天的司机是袁湛,阎璟西眼皮下有黑眼圈,一看就知道他昨晚没怎么睡。
阎璟西还在为袁湛早晨的话而纠结,两人在车上一句话也没说,听音乐广播放的音乐还特别应景。
声音有些沙哑的女主播聊到后面,说道:“一首《再见》送给广大的司机朋友,明天同一时间再见。”
一个柔和女声开始自弹自唱:
——好像再次梦见心中的那片海浪,美好,清晰,却不真实。
——爱情的初始,都有最美好的瞬间。
——爱情的途中,都有最美好的风景。
——爱情的终点,都一定要会说再见。
——曾经,我以为爱就是一个家。
——曾经,我以为爱就是全世界。
——曾经,我以为爱就是避风港,它可以承受惊涛骇浪。
——可是,现在我们要跟它说再见,一切都仿若在昨天。
——爱,已破灭,它过了保质期。
——爱,已消亡,它说逾期不候。
……
歌曲播放结束,阎璟西脸朝向外面,他脑子里非常混乱,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要的结果,他就是高兴不起来,反而是袁湛淇还心情好的哼起小曲儿,反衬他的不符合常理。
不对,是他们两人都不符合常理。
一个原本坚持不离婚,昨日还求而不得哭泣跳海自杀,今日却满心欢喜地哼歌。
一个原本坚定要离婚,昨日还为离婚而努力讨好对方欢心,今日却愁眉苦脸。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阎璟西也想知道,他的愁闷不是装出来的,难道袁湛淇的愉悦也不是装的?
如果是这样,那昨天是什么意思,他有那么快放下?就一个晚上!
阎璟西宁愿相信,袁湛淇是故意作样子给他看的。
一路纠结到家中。
阿姨不在,袁湛将包往沙发上一放,给自己装了杯冰水咕噜噜喝下。
阎璟西失魂落魄地跟在他后面进来,他同样想倒冰水,结果喝的时候发现是开水,差点没把他舌头烫熟,一个上午都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袁湛抛弃他呢。
说实话,其实也算是袁湛抛弃他,谁先开口谁就占有优势。
打从袁湛出现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占着主导地位,十七天下来,阎璟西都在他身边打转,就连白月光的消息怕是也听得少。
或许原主会问,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跟阎璟西提起答应离婚一事?
袁湛可能会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然后再缓缓解释,像是开会一样,给他科普所谓的套路。
自古情深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在阎璟西开始对他有感觉,开始动心后,袁湛就一直计划着今日的离别场面。
他不是站在弱者的地位跟阎璟西分手,他们是平等的。
昨天我爱的是你,我的全世界都是你,我的命都可以交给你,可是,今天的我却不再属于你。
现在的阎璟西陷入的就这个套路,一时半会儿是爬不出来了。
原主的愿望是让阎璟西爱上他,再抛弃他,什么时候爱上,什么时候抛弃都要讲究时机。
说“再见”不过一种表现形式,袁湛跟阎璟西说过,他需要的是一个月,他要的是阎璟西彻彻底底的记住一件事。
当初有份真挚的爱摆在他面前,他没有去珍惜,当他回过头,想找回挽回这段爱,听到的是:您输入密码不正确,请重新输入正确密码。
没有密码,永远进不去,那道紧紧封锁的大门。
阎璟西会被他永远关在门外,就像他当初任由原主站在门外三年徘徊,进不去,也回不去。他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却体验这种感觉。
“这两个星期,我会收拾东西,搬走。”
袁湛声音不大,阎璟西却听得一清二楚。
阎璟西捂着嘴唇,说:“房子会过户到你的名下,不用搬。”
袁湛摇头:“即使过户到我的名下,我也不会再回来住。”
“为什么?”阎璟西脱口而出,其实他心里是知道的。
“没有为什么,就想换个环境,跟过去划清界线,重新开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袁湛转身上楼。
划清界线,是跟他划清界线吗?
显然,是的。
还是标准答案。
不过,这可不就是他要的结果吗?他应该开心才是。
阿姨中午回来,两人都没再提搬家一事。
昨天在外面玩是太累,下午他们都选择窝在家中,哪儿都没去。
但,不出去不代表他们不跟外界联系。
袁湛收到祁右池传来的消息,彭郦娅找借口上门见阎家夫妻。
假装在进门的时候收到一个包裹,一进屋就给两位老人家递过去。
夫妻俩并没有当着彭郦娅的面打开,经过上次一事,彭郦娅已经上了阎家夫妻的黑名单,等她走后才拆开包裹。
这一看不得了!
幸好他们有心理准备,否则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会气得七窍生烟,照片中留昨日的日期,这个时间湛淇跟璟西在一块儿,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拍这些亲密照片!
彭郦娅千不该万不该上门送货,不然阎家夫妻也不会立马怀疑到她头上。
有时候智商也是挺重要的。
事情还没有结束,阎母在当天下午还特意将照片全部拍下来,传给阎璟西。
阎璟西刚打开,差点没把手机砸到墙上,还好阎母的电话来得及时。
“璟西,你看到我发给的照片没?”
“看到了,妈,你怎么会发这些照片给我。”
“不发给你发给谁,这里面拍的可是袁湛,你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
“怎么回事,你先别气。”
“今天上午你爸朋友的女儿又来咱们家,就是姓彭那个,她不仅来了,还给咱们拿来一个包裹,她走后,我们才拆开,就看到里边这些不堪入眼的照片,要不是我知道湛淇和你在一起,差点就被蒙蔽了!彭郦娅是不是喜欢湛淇,设陷阱想让你误会他?这照片上的日期还写着昨天呢,幸好我们知道你们昨天在外边过结婚纪念日,没有酿成大错。”
“妈,我知道了。”
“那你可别误会湛淇,这事儿也跟他说说,夫夫之间最好不要有小秘密,坦诚相对才能长久。”
“嗯。”
阎璟西哪里敢跟自家老妈提起他要跟袁湛淇离婚一事,而且主要责任方在他,是他先提起的。
跟阎母通完蚇,阎璟西深深地吸了口气,他觉得这事根本没有必要告诉袁湛淇,他们都快要成为不相干的人了,何必呢。
袁湛淇在房间睡了会儿午觉,一起来就收到一个大惊喜。
一报还一报,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袁湛就是那只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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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角正是彭郦娅。
前些天跟闺蜜,以及她的男友出去逛街,趁着闺蜜在旁边美容院试新手法时,一时没把持住,跟她的男友来了一场短暂的约会,她的视频被泄露,在一个小时内铺天盖地都在疯转以她为主角的视频。
泄露该视频的正是她闺蜜的男友,这男的为了展示自己在女人中吃得开,特别得瑟地发到他的一个只有男性朋友的微信群,不知谁保存了下来,并上传到某个□□网站。
然后,被隐藏的IT高手祁右池发现。
这可是真正的豪门娱乐新闻。
还在纠结彭郦娅陷害袁湛淇一事的阎璟西也刚刚知道这个消息,看到好友发来的视频,跑到厕所里将午饭都吐了出来。
当天,“彭氏企业千金试衣间视频”在关键词搜索引擎上排名第一。
袁湛缩在空调被里给祁右池发了一句话:我们不制造娱乐,我们只做视频的搬运工。
祁右池给袁湛回了满屏的“赞”字,组合起来就是:老板,给您跪了!
现在,彭郦娅的父亲怕是恨不得回到三十年前,将属于她的那颗米青子射到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