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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包间的门被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房间里恢复一片沉寂。
如果孟羽在这里，她就会惊奇地发现，一直表现得可爱极了的肖尧妈妈，在他们离开的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你怎么看？”
她轻轻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压得太低的缘故，显得有几分无力。和之前虽然温柔轻缓，但同样显得很活泼的声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直文人气息十足的肖尧爸爸，此刻也放松了一直挺着的脊背，显得有几分苍老。
“还能怎么看。孩子是个好孩子，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是啊，又能怎么样呢？”
包间里一片沉静。直到肖尧把孟羽送回家，又开车回返。
推开包间的门，只见自己的父母还坐在原位上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更显得有几分疲惫和麻木。肖尧心里一痛，可是一想到……
他还是狠了狠心。
“对这个人选还满意吗？”
肖尧的妈妈抬头看着自己从小养大的儿子，只剩下无奈。
“我们说不满意，你就能放弃了？”
“不可能。”
“那还有什么好问我们的。难道要我们说，满意你准备毁了人家女孩子的一生？”
肖尧叹了一口气，在母亲推边蹲下。
“没有这么严重的。你也看到了，她是个很大大咧咧的姑娘，又喜欢我。只要我在她面前掩饰得好一些，她不会发现端倪的。”
肖尧妈妈明显不同意这种说法，“那是你不知道，女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 ，会有多敏感。”
“不要紧，等到她怀了我的孩子，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
握紧母亲的手，“而且，我会尽我所能给她最好的。等生了孩子以后，如果她发现了想要离开，我也会给她一大笔钱。不会让她吃亏的。”
肖尧妈妈心里明白，这些都是扯淡。如果孟羽等到孩子都生了，才发现事情的真相，只怕心都要死了。还要那一大笔钱有什么用呢？
可是……她叹了一口气，人到底都是自私的。
儿子已经这样了，她是真的希望，能抱个孙子。
而孟羽，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不会让肖尧产生生理性厌恶的女人。他们想要个孙子，孟羽是最好的选择。
“尧尧，你就不能，真的和孟羽好好过日子吗？你不讨厌她的不是吗？甚至可以说，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完全和普通人一样。为什么不能娶了孟羽，好好地跟她在一起呢？”
回想起刚刚饭桌上儿子和孟羽的互动，肖尧妈妈的心里仿佛出现了一道曙光。
虽然因为有两个长辈在，孟羽看起来有些拘谨。但是，因为肖尧的贴心照顾，两个人之间不可避免地有过数次触碰。肖尧却看起来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这么些年来找过不知道多少医生，早已经确诊。肖尧的妈妈怎么也看不出来，自己的儿子居然是有严重厌女症的人。
既然，儿子不讨厌孟羽，那就和孟羽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啊。
肖尧笑起来，“我是打算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啊。只要她愿意，肖夫人的位置就永远是她的。她生的孩子我也会好好对待。毕竟，这或许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一个孩子了。”
听到儿子的话，肖尧的妈妈脸色变得灰败。
她明白儿子的意思，就像一开始他就计划好的那样。因为不排斥孟羽，所以要把孟羽娶回家，借着孟羽的肚子生一个孩子给自己和丈夫。当做是了了自己最大的心愿。在这之后，他们就再也不能用无后来拿捏他。
而孟羽，只要孟羽愿意，她就永远是肖尧的妻子。肖家绝不会亏待了她和她生的孩子。
但是 ，作为一个女人，肖尧的妈妈不用想就知道，孟羽是不会喜欢这样的生活的。这跟被豢养着的金丝雀有什么区别？
看出母亲的纠结。肖尧挑眉轻笑。
“怎么，当初不是你说，只要我有个孩子，其他的事情全部都随我？现在想要反悔？”
他摩挲着下巴，笑得一脸凉薄。
“真要是反悔了，也不是来不及。只不过，过了这个村，以后再想找一个我可以触碰的女人，可就不容易了。”
这最后一句话让肖尧的妈妈身型一震。
是的。好几年里，他们明着按着让肖尧接触了不知道多少女孩。最差的情况，肖尧吐得连胆汁都要呕出来了。就算后来肖尧慢慢地克制住自己，不再吐得天昏地暗。但依然会克制不住地干呕。
连最轻微的肢体触碰都这样，更不用指望他跟一个女人上床了。
所以，知道孟羽的存在，他们夫妻两才会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她一面，亲眼确认，自己儿子确实可以接受和这个女人的亲密接触。
肖尧妈妈闭了闭眼睛，“你也知道碰上这么个人不容易。为什么不能放下那件事情，跟孟羽好好在一起呢？”
肖尧原本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神色也变得极其锐利。
“妈，这件事情不是你能置喙的。你想要孙子，可以，我给你一个孙子。但是我要跟谁过什么样的日子，不需要别人来决定。”
看着自己儿子的样子，肖尧妈妈终于放弃。
“你……一切都等孟羽愿意嫁给你了再说吧。”
“她会愿意的。”
肖尧依旧是嘴角上扬的样子，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原因，却显得有些阴鸷。
“我送你们回家吧。”
肖尧妈妈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和你爸叫司机来就行了。”
肖尧微微颔首，“也好。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关门声响起，包间里再一次弥漫着沉默。
只听到肖尧妈妈低低的声音，“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同一时间，温凉也在房间里对着霍枭跳脚。
“他想干什么？他脑子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了？”
霍枭坐在沙发上，看着小妻子气得毛都竖起来了，又蹦又跳。
对肖尧的调查一直在进行着，随着时间的拉长，霍枭手下的人不负众望地又查出了一些新的事情。正是这些刚刚才送到的资料，把温凉气个半死。
早已先看过资料的霍枭，也没有像之前那样事不关己，随便小妻子折腾。本想着肖家就算全家拧起来也比不过温家，更不要提小妻子后面还有自己。这件事情，就由着小妻子去处理好了。但如果肖尧真的像资料上说的那样，他现在还真不放心温凉一个人对上肖尧。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下那么重剂量的药？为了出柜？既然出柜了，现在跑来纠缠孟羽又是个什么意思？”
“喝口水。”
“啊？哦。”
正在发脾气的温凉看见递到自己面前的水杯，愣了一下，接过来。叫嚷了这么久，她还真有点渴了。
干净透明的水杯、温度正好的水缓缓划过唇齿，流向口腔，很好地缓和了温凉的脾气。
见她慢慢沉静下来，霍枭从她手中抽出那份资料。
“坐下说。”
他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像是对这件事情丝毫不关心。但从他抽出资料的举动就能看出，为了自己，霍枭也不打算袖手旁观了。
抽了抽鼻子，温凉有些感动。她到现在都没想清楚肖尧的真实性格，还以为霍枭为了她，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愿意躬身过问。
“我要坐你怀里。”
她走过去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霍枭的小腿。
男人大方地舒展身体，方便她坐下。
温凉毫不客气，把自己团成一团，塞到了霍枭怀里。还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你说吧。”
霍枭轻笑一声，有力的手指指着其中一行给温凉看。
“看这里，有什么发现？”
温凉仔细地把霍枭点出来的那一段研究了一番，颇有些不确定。
“好像，除了参加的酒会次数多了些？”
霍枭点点头，下巴戳在温凉的脑袋上，有些微痒。
“对比一下时间，这段时间陆敏清刚刚过完二十岁成人礼，频繁地在各大酒会露面。”
温凉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陆敏清会看上肖尧，并不是偶然？”
“一次两次是偶然，但不可能次次都是偶然。”
“可是肖尧不是很不喜欢陆敏清吗？怎么会主动往她身边凑？”
霍枭笑起来，“那就说明，有他不得不凑过去的理由。”
手指在资料上划过，最后停在一个人命上面。
温凉一看之下大为吃惊，“不可能吧？”
她太过于激动了，转头想要去看霍枭的表情，结果脑袋正好撞在了霍枭的下巴上。
“啊大叔我不是故意的……”
霍枭猝不及防之下，撞得不轻，听声音就知道了。温凉急忙扭过身子，想帮他揉一揉。
霍枭暗骂了一句，强硬地用手把小妻子控制住。
“我没事，你别动。”
她坐在自己怀里，呼吸可闻的地方，还扭来扭去，心可真大。
到底已经结婚一年多，温凉立刻就领会了霍枭的意思。僵硬着身子不敢再动。
霍枭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把那股燥热压下去。
“老老实实看着资料，不许再动来动去了。”
温凉立刻点头表示自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