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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一声，孟羽强行压制住心里的那一丝不确定。
查一查也好。
就和以前无数次一样，她现在也依然相信，只要有温凉在，自己总不至于落到最惨的地步。
“大不了就是查出来一堆小妖精呗……”她的轻声咕哝慢慢地消散在空气中。
温凉可不知道孟羽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挂了电话就高高兴兴地吩咐人把之前查到的资料整理出来。
同时，夏梨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之前不是还说要徐徐图之的吗，怎么现在打算直接把资料全部交给孟羽？她要是受不了怎么办？”
温凉迟疑了一下，随即又狠下心来，“我之前是想着慢慢来的，但是肖家的人明显不肯善罢甘休，告状都告到霍家了。我明明没做什么，都被告了一状，还不如速战速决。”
她手底下的人办事很快。何况资料都是之前已经查出来了的，整理起来根本不费劲。
几乎是第二天，温凉就已经拿到所有的资料和证据了。
然而，就在她再打电话给孟羽的时候，却发出对方的手机关机了。
“关机了？这是做贼去了啊？”
连着打了好几次，电话里传来的都是冷冰冰的电子音，温凉不由地嘀咕起来。
幸好也不是一定要立刻说清楚，自己等会再打就是了。
她没想到的是，等再次联系上孟羽，已经是四天之后的事情了。
“卧槽你终于接电话了！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我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你给我老老实实等着！”
电话终于被接通，温凉反而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孟羽的反应有些奇怪。要是往常温凉这么说话，她不是笑嘻嘻地边插科打诨边道歉，就是痛心疾首地哀叹温凉越来越不可爱了。可是今天，她只轻轻“嗯”了一声。
十分钟之后，温凉坐在孟羽房间的客厅里，瞠目结舌。
“你这两天都做什么了？你是去逃荒了吗？”
孟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目光发直，脸上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无比显眼。
孟羽没有回答。她目光盯在地板上，声音很低，却给了温凉一个深水炸弹。
“凉凉……我……打算跟肖尧结婚了。”
温凉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他妈才几天，就决定结婚了？？！！
“孟羽，你听我说，你别冲动。正好之前你拜托我查的资料，我也查到了，肖尧真的不是良人。更别说你还打算和他结婚了。”
“凉凉，我之前拜托你的事情，就算了吧。反正我现在也已经下定决心了，不如难得糊涂。”
温凉简直要气炸了，不知道孟羽到底是不是喝了什么迷魂汤，居然做出这种决定。
“孟大羽你疯了是吗？你知不知道我查出来什么？肖尧他根本就是个gay。你难道要跟他形婚吗？？”
话一出口，温凉就有些后悔。
自己说得太直白了，怕孟羽一时接受不了。
谁知道，她却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似的。
“凉凉，我要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还为我花费那么多精力去调查肖尧。但是，肖尧不是个gay，比起查出来的资料，我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
“你他妈见什么了你就能确定他不是……”
最后几个词陡然消失，温凉一下子明白过来，肖尧和孟羽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孟羽才会很肯定肖尧不是个gay。
但是，连大叔派出去的人都已经证实肖尧是gay这件事了啊。
“孟羽你别……”
“凉凉。”
孟羽难得态度强硬地打断温凉的话。
“他不是个gay，他对我是有感觉的。我明明亲身证实了，又怎么可能会去相信那些调查出来的结果？”
这下子，轮到温凉哑口无言。
她猝不及防之下，听到了孟羽和肖尧之间的小八卦。按照孟羽的意思，必定是肖尧对着她是有反应的，孟羽才会认定肖尧并不是个gay。这明明是件好事，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隐隐地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那你也不用这么急着说结婚的事啊，你们才认识多久。”
电话那边的孟羽勉强笑着反问，“要是论闪婚，你和霍枭才是我们的榜样吧？我们这种，比起你们来说，已经是进度缓慢了哎。”
温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一时没有力气去辩解。
“凉凉，其实……你查到的那些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也大概知道得差不多了。”
在温凉的诧异中，孟羽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带了丝甜蜜。
“肖尧……自己来找我，把他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跟我说了。”
“什么？”温凉惊讶到脱口而出。
“他跟你说了什么？”
“说了陆敏清的事情，也说了为什么这些年不近女色。”
孟羽握住了温凉的手，“其实，真要仔细想想，也不算是坏事不是吗？肖尧他不能亲近别的女生，却能亲近我，这就意味着我对他是独一无二的，我还以为只有言情小说里才会有这种情节呢。”
温凉一时哑口无言。
没错，如果从这个角度想，肖尧之所以会突然地跟孟羽表白，孟羽对他的特殊性，恐怕起了不小的作用。只要肖尧的心理阴影还在，孟羽对他而言就是特别的。肖家也因此不会因为什么门第之见有所阻挠，简直是难得的好事。
可是……温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遗漏了。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等她努力去想时，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见温凉的表情逐渐缓和，孟羽一直揪着的心也落下来。温凉对他们感情的态度，当然很重要。但更多的是因为，她真的很怕温凉其实不止查出来陆敏清这件事。
说真的，从肖尧跟她坦白到现在，她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才慢慢缓过来。不是没想过放弃，可是每当想起来，就难受的不得了。是肖尧的坦白，和随之而来的求婚，让她毅然决定赌一把。
如果温凉还查到了别的什么消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好在在自己说出陆敏清之后，温凉的表情告诉她，肖尧应该没有别的事情瞒着自己了。
孟羽心里暗自庆幸，温凉还沉浸在孟羽已经答应求婚的消息中，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好一会，温凉才慢慢回过神来。
她看着孟羽，张口欲言，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肖尧并非良人？可是孟羽分明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还是决定要跟他在一起。
说恭喜？她又始终心里有个疙瘩，开心不起来。
好一会，她握住孟羽的手，“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反正我总是支持你的。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在京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气，她直视着孟羽的眼睛，“记得，是任何事情。”
孟羽眼眶一红，挤出一个笑容。
“我知道的。这句话你说了好几年了，你看我不是一直执行得好好的吗。哪次惹是生非没有立刻找你搬救兵？”
她本来是有意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话说出口之后再回想一下，发现自己说得一点都没错。这几年来，温凉还真是帮了她不少忙。
这一下，眼泪可就收不回去了。
被基因决定的大大咧咧的性格，让孟羽在被肖尧的事情打击到、难得地因为伤心彷徨而感性了两天之后，终于在温凉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哇啊……”
温凉一时间手忙脚乱。
“你别动，你就坐那……呜呜呜坐那。呜呜呜哇……凉凉你怎么那么好，我……嗝……我给你添了……嗝，那么多麻烦……你还愿意帮我……”
原来是因为这个。温凉放下心来，随后哭笑不得地靠近一点，轻轻拍打孟羽的后背。
“好了好了，不哭了……”
两个人一个哭得投入，一个温柔地安慰，都没有听到门锁处传来的轻微动静。
“你在做什么！”
一声饱含愤怒的吼声突然响起，不止温凉吓了一跳，正在大哭的孟羽直接被吓得打了个嗝。
一个人影迅速走过来，甩开温凉的手，把孟羽拽到自己身边。
“你……”
“你怎么把她惹哭的？”
明明两个人同时开口，但中气十足的男声显然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温凉简直有些无奈了。
肖尧站在面前，把孟羽护在身后，一双眼睛要喷火似的直直地看着自己。仿佛自己要对孟羽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你怎么进来的？”
看见肖尧这么紧张孟羽，温凉之前对他的不看好，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一点。她仍然耐住性子把刚刚的问题问完。
“我拿钥匙开门进来的！孟羽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
肖尧理直气壮，甚至怕温凉不怀好意地想要拆散他们，先一步把自己和孟羽的关系落实下来。
孟羽此时好不容易收住了哭声，轻轻地拽了拽肖尧的衣袖。
“你不要对凉凉这么凶。”
肖尧瞪了孟羽一眼，但是明显色厉内荏，连语气都软和下来了。
“她看我不顺眼，老想着把你忽悠走，还指望我对她有好脸色？”
“凉凉才没有看你不顺眼，你们压根就没见过几面！”
孟羽实话实说。
肖尧明显被噎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