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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隆冬之后, 日渐寒冷, 行走野外, 敖玉就渐渐有些精力不济, 有时吃着饭就睡过去了。
庄凡心疼徒弟,便不再叫他化作白龙马,只任他由着习性,吃个饱后呼呼大睡, 终究没有菩萨法力加持,这小胖子又被师父宠得太娇, 没抵得过严寒和习性的侵扰。
只不过慢慢的,敖玉就从师父怀里,睡到了师兄怀里。
庄凡专缝来装敖玉的小袋子,也被悟空好好的贴身挂在胸口了, 里面每天沉甸甸地睡着一头小胖龙。
等雪落下来之后,路便好走了,只因在小城时,庄凡找木匠, 指点着做了几个雪爬犁, 此时正合拿出来用,敖玉在睡,他便与悟空各用了一个小的。
这爬犁没有驱使,只能在平地或下坡上用, 好在爬犁下面按照庄凡吩咐, 被木匠打磨的十分光滑, 只要稍微使力,就能划出去很远。
谁知过了小半日,休息的时候,悟空怕师父久了胳膊酸痛,竟不知从哪里牵来一匹强壮的野马,神骏非凡,庄凡大喜,立刻把两个小的爬犁收了,又拿出一个超大超豪华的雪爬犁来:前后双座儿,带棚儿,铺着厚厚的毛皮垫子,看着就挡风,暖和,看得悟空超级无语。
可巧之前被敖玉吞掉的那匹白马的鞍鞯也没扔,此刻正好给这匹棕色的野马用上了。
那野马本来不驯,只是迫于大圣这弼马温的威压,才打着响鼻没有溜走,可是等庄凡喜不自胜的拿出悟空专用小梳子给它梳了鬃毛,又偷偷掏出敖玉的糖球来喂它,这马便觉得通体舒畅,又嘴馋眼热,赖皮赖脸的贴在庄凡身前身后,再不肯走了,此后爬坡拉车,十分卖力。
就是每天晚上要工资的时候十分的不要脸,特别谄媚。
庄凡倒是十分喜欢它,还给它起个名字,叫焦糖糕。
猴子啧了一声,摸摸怀里的师弟,心说你小子就放心大胆的睡吧,起来就知道自己又失宠又失业!
如此师徒二人躲在雪爬犁里赶路,爬犁座位下面还装了不透火的熏笼取暖,即便久坐也十分的暖和,悟空在前,庄凡在后,师徒二人在爬犁中坐着,还能说些闲话,敖玉也从师兄怀里重新回到了师父怀里。
一路上焦糖糕脚力十分迅猛,竟没怎么耽搁,没几日,师徒二人就看到那山凹里的大片建筑了。
悟空拉住缰绳,回头对庄凡道:“师父,见前方楼台殿阁,层层叠叠,想是个寺院,今日要不要在此投宿?”
庄凡探出头来查看一下地形地貌,见前方是个山坳,又看成片建筑连绵不绝,便猜测此处可能是那袈,裟收集癖老僧所在之地了。
此时天不过正午,要说投宿还早些,不过庄凡不知这九九八十一难,可否避开或者破解,此处观音禅院不过是个小波折,还是可以试探一下的,更何况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对悟空道,“成,那便去吧。”
师徒互相打量一下,猴子自是没什么破绽的,伪装的行李就牢牢地捆在爬犁顶上,庄凡熄了脚下碳炉,收了起来,又把自己身上比较奢华的皮衣也脱了,换了略显破旧的夹袄僧袍,小白龙在胸口鼓鼓囊囊一团,因着庄凡穿的袍子松散窝囊,倒也不显得突兀。
悟空不明白师父为啥这么穷折腾,只摇了摇头,抖动缰绳,继续前行,没走一会儿,坐着不动的庄凡就给冻得脸色铁青,鼻涕横流,浑身哆嗦。
不多时来到山门之前,悟空把爬犁停在路边,扶了师父出来,又把焦糖糕卸了,拿了行李扔在马背上,才一手扶着师父,一手牵马,向里走去。
此时正赶上一班小沙弥趁着雪停在清路,见有人来,便有一首领小僧过来搭话,庄凡见了,与悟空站住脚,自己向前一步,打个问讯,那和尚忙还礼,笑着问道:“失礼失礼,不知客从何处来,请入内献茶。”
庄凡只得再念一遍贯口,道:“我弟子乃东土唐皇钦差,此番西行,欲往雷音寺拜佛求经。至此处,天寒地冻,欲借贵宝刹修整一二。”
说心里话,大雪地里赶了一个月的路,庄凡浑身痒痒,特别想洗澡……
那和尚闻听此言,不由得眼前一亮,语气都热情了八分,道:“请入内,请上座!”
庄凡也道:“大师请!”
悟空牵着马跟在后头,那和尚见了猴子相貌,被吓了一跳,悄声道:“这位牵马的乃是……”
庄凡自豪脸,压低声音显摆道:“这是观音菩萨给小僧收的大徒弟,乃是花果山美猴王,孙悟空!”
和尚一听,心里一哆嗦,暗道还好未曾失礼,忙站住脚,回身向悟空稽首道:“孙长老,小僧这厢失礼了!”
猴子耳聪目明,离得又不远,岂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见他师父语气里骄傲满满,不由就笑了,道:“无碍的!大师请了!”
那和尚忙道:“不敢不敢。”又唤过一小沙弥来替悟空牵马,乃亲自引着师徒二人向里走去。
三人寒暄着进了山门,庄凡果然见那正殿上写着四个大字,乃观音禅寺,不由得一颗心落地,暗道一声:来了!
乃故作大喜道:“这一路西行,菩萨屡屡相助,弟子深感菩萨圣恩,却未及叩谢。想不到今日巧遇禅院,岂不正如再与菩萨当面?”
那和尚闻言,愈加敬畏,便小心翼翼道:“圣僧竟与菩萨当面,真乃大福!不知可否请圣僧观一观我殿内菩萨金像,说些疏漏之处,免得我等无知,冒犯了菩萨而不自知!”
庄凡谦虚道:“岂敢岂敢,菩萨法相千变万化,小僧不过见过菩萨几面,哪里就敢指点贵宝刹菩萨金身!且贵宝刹一见便知香火鼎盛,定是菩萨时时显灵的缘故,哪里就有贫僧放肆之处了。”
和尚见他话语谦和,心中颇感熨帖,却仍命小沙弥打开殿门,请唐僧入内。
庄凡迈步上殿,见正中端坐菩萨金身,高达两米左右,法相庄严慈祥,气势威严,但是,与庄凡见到的观音截然不同的是,这位菩萨金身,是个男相观音。
庄凡看得不由一愣,心说想不到观音竟然还有这么大一个黑历史留下来了,果然他没说错,女装大佬名不虚传。
乃舒展身体,欲要五体投地,向金像叩拜,那和尚也在一旁,欲要敲鼓,谁知庄凡还没跪下去呢,忽闻仙乐渺渺,又有五彩鲜花降落,庄凡也被一股无形的劲气扶住,再也拜不下去。
庄凡一听这熟悉的背景音,再一瞅这违背常理在大冬天出现的鲜花,不用抬头就知道,那女装大佬又来了,于是弯腰合十道:“贫僧见过菩萨。”
还没等菩萨答话,只听得旁边哐啷一声,却原来是本寺那和尚抬头见观音金像竟然活了,惊得目瞪口呆,竟不觉掉了手中鼓槌。
那和尚自己也被声音惊醒,连忙弯腰弓背小跑过来,匍匐在地,大礼参拜,观音也没扶他,拿眼皮扫了他一眼道:“且去吧,我等说几句话。”
声音庄严,不怒自威。
那和尚岂敢不应,战战兢兢低声道“是。”爬起来后退着出去了,一出殿门,吩咐左右不得入内打搅,自己则连滚带爬的奔去后院,冲进院主的屋内,高喊道:“菩萨显灵了哩!菩萨显灵了哩!”
那和尚冲入院主房中,上气不接下气,将一应事件说了,惊得寺内大大小小的僧众,齐齐向正殿涌来,也不敢进,均站在殿外,大气也不敢喘,于庭中肃立,只等唐僧师徒出来。
大殿之中,气氛却很轻松,观音附在泥塑石胎的金像上走了下来,也不知从哪儿就掏出一面铜镜,将自己相貌照了照,嫌弃脸:“啧,丑!”还是女装好看些,这男装穿了好几万年,腻了。
庄凡想捂脸,没眼看。
谁知菩萨嫌弃完自己,就来嫌弃他了,走过来瞅瞅庄凡窝窝囊囊的袍子,眉毛皱的都能打结了,道:“怎的穿成如此形状?”
说着伸手一戳庄凡胸口的鼓包,“这是甚!?”戳了一下,发现不软不硬,不知道是什么,又连按几下。
菩萨戳到的,正是小胖龙的脑袋,而且还特别巧的戳人嘴里了。
敖玉做梦正饿,见有东西抵到嘴边,以为是师父或者师兄喂他饭,也没睁眼,张嘴就咬,“咯哒”一声。
隔着几层布料,菩萨被小胖龙咬掉一节手指,露出了里面的草梗泥灰来。
场面略惊悚。
猴子在旁边,忍不住“叽”的笑了一声,连忙躲在帷幔后面,忍得直抽抽,惹得帷幔抖动,噗簌簌落下好多陈年老灰来。
把猴子呛个正着,又咳咳咳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还要笑,又要忍,还忍不住,帷幔后面怪声练练,跟闹鬼似的。
菩萨都快叫唐僧这俩徒弟气吐血了,脸色倒比刚才庄凡的还青些。
庄凡眼疾手快,连忙补救,拿了个糖球探到怀里,哄着敖玉松嘴,把糖球塞了小胖子满嘴,另一只手接了那节断指,喂完敖玉竟又掏出一小罐子浆糊来,干脆利索的拧开罐子,把断指在罐子里满满地沾一下,托起菩萨的手,“吧唧”就给按回去了。
用时不超过三十秒,完美!
菩萨叫唐僧托了手,虽不是自己的,也好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脸一红,心里的气“噗叽”一下,就飞走了。
庄凡把罐子收起来,拍拍敖玉叫他接着睡,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好奇的问道:“菩萨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
菩萨淡定脸:“连有月余未有你师徒消息,担心你们路上耽误行程,正巧今日下界法身传来你的影像,就顺势过来看看。”
向外看看天色,道:“此时尚早,怎么就投宿了?”
庄凡不知怎么回答,欲言又止,难道说我上这儿走副本揍NPC来了?
菩萨见他没言语,便道:“以后这等小地,不必计较,直行过去便是,一般寺庙禅寺,本不必拜,真佛远在西方,我你又是常见的,白白对着个泥巴扣头。”
庄凡听了,便长长的“哦……”了一声,冲菩萨点点头,眨眨眼睛,心领神会,懂了!副本不用都刷!
菩萨见金蝉子和自己难得心有灵犀,不由得暗自高兴,咳嗽一下道:“你们这几日行进速度不错,以后都按这个速度走吧。”当然,若是能更快些,就更好了。
庄凡应道:“贫僧知道了!”行,看来三年有望完事儿啊!
菩萨就用那根断掉的手指虚空点点庄凡怀里那个小鼓包:“你也太过宠着他了!听说前阵子,竟跟凡间奶娃娃玩儿在一处?如今也不叫他变成马身拉车?我是给你找的脚力,却不是给他找的爹。”慈父多败儿!自古不外如是!
庄凡就护着道:“这不是孩子还小呢,再说现在天儿多冷啊,而且悟空最近找的野马,脚力也很足,你刚不也说了,最近行进速度不慢啦。”
菩萨就拿鼻子哼他,庄凡笑眯眯的瞅着菩萨也不再说,观音把脸一扭,只能把这篇儿揭过去。
过了一会儿,观音又扭过头来,上下打量几眼唐僧,皱眉道:“怎么如此狼狈,这天气如此酷寒,如今你肉体凡胎,怎么穿的这么单薄?路上叫歹人把行李打劫了?”
庄凡笑道:“怎会?菩萨亲选了悟空,岂不知他的本事,只是到了此处,不太想张扬而已。”
菩萨叫唐僧这无形一夸说得心里开心,点点头,就又问:“可还有钱?”
庄凡点点头,“我处没了,悟空那里还收着些,且最近并无开销,够用的,菩萨不用担心。”
观音便点点头,道:“上次叫落伽山山神传话的时候 ,又叫他带了些金子与你,下次花光了,便叫悟空再去寻他,不要惊扰凡间土地。”两界山那个小土地,一时贪心犯了大错,虽然当时自己没找他麻烦,但事后却被上神罚得可惨。
庄凡闻听此言一愣,迟疑了一下道:“好,好的。”
菩萨耳目聪慧,心里觉得不对,想了下道:“你把他给你的金子拿来我瞧瞧,看看与凡间的有甚区别。”
庄凡掏不出,心一横,道:“那山神并未曾予我金子。”
正巧敖玉被塞了糖球,大殿里又暖和,美滋滋的醒了,刚才菩萨骂他他没敢冒头,听到此处忍不住探出头来告状:“是哩是哩,那天那山神气势汹汹的拿着菩萨法旨来,叫我跟师父跪了,他罗里吧嗦慢吞吞念了好久,把我跟师父臭骂一顿,啥也没给,就走了。”
敖玉吸溜了一下口水,躲过他师父捂他嘴的手,又叽叽喳喳的道:“他走了,师父起来,当天晚上膝盖就青了。又青又肿!贼吓人!”
不说悟空听了暴怒异常,就连菩萨也面沉似水,只是菩萨紧握着拳头,气得浑身发抖,一时僵住了没动,猴子倒抢上前一步,去撩唐僧裤腿,想看师父膝盖。
庄凡连忙给拦住了,慌张道:“早好了,不是大事!”大冬天脱裤子,冻死人啊孩子!
菩萨这才恨恨地一点他:“甚么不是大事,天寒地冻的伤了膝盖,岂是闹着玩儿的!”
说着也要来看,他到利索,翘着个断掉的食指,来扒庄凡裤腰带。
庄凡急着去安慰悟空,怕他跑到菩萨地盘儿撒野,护着自己裤腰带顺嘴急道:“哎呀你就别添乱了嘛,我第二天找了城里老大夫开了膏药贴上,这过了一个多月了,早就好啦!”
观音叫这话气得一愣,止住了手,咬牙切齿道:“好好好!我就是给你添乱的!”恨恨地一抹眼泪,飞身跃上高台,跑了!
庄凡目瞪口呆,哪儿跟哪儿啊?追赶不及,拎着腰带,伸着胳膊尔康手,唉怎么就走啦?
庄凡心里刷过一堆乱码,暗道,看吧,女装穿多了,也爱学林妹妹小性儿了,只是你忘了,你现在是个男相啊大佬!
啧!
悟空见师父跟观音斗嘴,自己揪过师弟来凶他:“师父膝盖伤了,怎么不告诉我!”
敖玉噗叽变作三头身,坐在大师兄胳膊上,穿得跟个棉花包一样,嘴里糖球还没吃完,腮帮子鼓出一个小包儿,含含糊糊委委屈屈的道:“师父不叫我说嘛。”
猴子一点敖玉的宽额头,冷哼道:“小叛徒!”
敖玉鲜红的小嘴巴一噘,一大颗眼泪挂在眼睫毛上,搂着猴子脖子,软软的道:“师父说啦,要是把这事儿告诉大师兄了,从今以后没有糖吃!”
猴子就道:“那今天怎么又说了?”小不点儿,糖在你心里比大师兄还重要些!
敖玉一努嘴儿:“人家是跟菩萨说得,不是跟大师兄说的。”大师兄躲在帷幔后面,他刚醒,没看到,不算!
猴子刮刮敖玉小鼻尖儿道:“行了,原谅你了!”
敖玉就把软嘟嘟的小胖脸贴过来说悄悄话:“师兄,师父瞪你呢!”
猴子转头一看,果然,菩萨已经走了,他师父也整理好衣服了,正生气。
大圣挠挠后脑勺,抱着敖玉走过去,低声道:“师父……”学着敖玉的样儿,摆出个可怜巴巴的小眼神儿来。
庄凡恨恨地一点猴子额头,心道早晚得把他这个暴脾气磨一磨,一不留神就要炸刺儿,弄得他跟怀里揣个炮仗似的,老得提防这这臭孩子会不会什么时候就炸了。
庄凡摸摸敖玉脸,见他不冷,问道:“还困不?”敖玉摇摇头,庄凡便道:“那走吧,咱们出去吧,把这正殿还给人家。”
只是一抬脚,却觉得脚底下一软,庄凡低头一看,一地的鲜花,各个绚丽多姿,碗口大小,堪称珍品。
他弯腰从地上拾起一只牡丹来,捻在手里打量半晌,也没看出什么富贵来,就觉得乡土味儿特别浓厚,他家新装修的客厅电视墙,就是好大一副富贵牡丹图,贼扎眼,是他亲亲老娘的心头好。
唉,看见啥都想家。
庄凡心里一酸,怕猴子和敖玉担心,低着头平稳了半天情绪,这才唤过大徒弟,叫他掐个决儿,把这些鲜花收拾了。
悟空自是老实听令,答应一声,小心谨慎的掐了个法诀,把那些鲜花扎成一大束,好好的收在了储物珠里。
悟空心道,要是再没看出师父跟观音俩之间的猫腻,那他不是蠢了,就是瞎了,还好他既不蠢,也不瞎,师父当年是甚么金蝉子的时候,肯定和地藏观音这些人有些甚么说不得的故事!
还是把这花儿好好的收着吧,等啥时候师父再睹物思人了,他就拿出一朵儿来,好好哄哄师父。
要不有两个词,一个叫一个为师,终生为父,还有一个叫做坑爹呢,庄凡要能知道大徒弟此时在想什么,说不得也要来个圣僧怒逐美猴王了。
师徒三人向外走去,庄凡临出门时回头望了一眼,见那原本低垂着头,悲悯地看着世人的观音像,在他看过去时,仿佛冷哼了一声,竟然眼睛一闭,头一扭,不看他了!
啧!心烦!
赶紧叫悟空去抓那个黑熊精!最好今晚就给观音送去!
不说唐僧师徒这里,却说观音菩萨,神魂回了南海,气哼哼从莲花座上站起来,走到后山僻静之处,抽出杨柳枝,噼噼啪啪抽了个飞沙走石。
气正出了一半儿,木吒来报:“师父师父,孙悟空来了!”
观音怒道:“不见,叫他滚蛋!”有事儿找我,没事嫌我!以后爱找谁找谁!老娘不伺候!
木吒挠挠头,师父咋就睡个午觉起来就生气了?
小心翼翼地道:“师父,大圣说是替他师父送礼赔罪的,还带着礼来的呢。”大概是新的师弟,师父给唐僧找了四个徒弟,唐僧这是也要给师父凑齐四个新徒弟的架势?
那可真不错,新师弟越多,自己这个大师兄越威风呀,而且这个师弟看起来雄壮的很,应概不会像赵五似的,被师父给埋了,木吒心道。
观音听了徒弟的话,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嘴角微微翘起,跟着木吒走了。
角落里,被菩萨忘了的小徒弟赵五灰头土脸、哆哆嗦嗦地探出一枝藤蔓来,擦了一下并不存在的脑门儿上那厚厚的一层灰。
娘啊,妈妈呀,吓死葡萄精了!
师父生起气来可真可怕!
半个时辰之后,落伽山山神鼻青脸肿破衣烂衫的抱着包裹,灰溜溜地被赶出了南海紫竹林。
落伽山新山神走马上任,汉子十分雄壮,只是脑门儿上碗大个包,锃光瓦亮的,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