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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鸣良的手指依旧无意识的在钢琴键上舞动着。半晌后停下弹奏,望向卢禅挑眉道。
“我以为你会安慰我。”
“你不需要。”
“是的,谢谢。”
他感谢的卢禅没有表现出那些让他感到厌烦和羞辱的同情情绪,也没有打断他的叙述,他怕卢禅真的那么做了会让他没有了分享的兴趣。
“你是很棒的聆听者,那就继续吧......你会不会觉得奇怪,我身为一个家境算得上殷实的富家子弟为什么会被这么严格要求弹钢琴,是申屠夫人想让我成为钢琴家?是她有这么个没有实现的梦想想要我去实现?
不,都不是,她只是单纯的要求我出色,足够的出色。不仅仅是钢琴,学习成绩、礼仪规矩......所有的一切都要做到最好,让我为她失败的婚姻作掩饰。
最初的时候是想利用我牵制住心总在外面的申屠昆,想要把申屠昆拉回家庭里来。为什么我会知道,不是当时的有多么聪明还是多么敏感,而是她从来没有掩饰过他的目的。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的年龄还没法学习一些东西,她就以我生病的理由去找申屠坤过来陪伴,而往往我是‘被’生病。用凉水给我洗澡,以及让我在窗口罚站吹风......只是让父亲回来看我们一眼多么可笑的理由。
该说恋爱或是嫉妒中的女人都是疯子吗?
后来可能是发现申屠坤的心确实不在她那,她才终于选择了放弃。
但更加拼命的训练我,一遍遍告诉我,在我耳边重复,我是个怪物、灾星,她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我带来的,她要我变得优秀,更优秀!要让外人以及她以前的那些小姐妹看到哪怕没有一个很好的丈夫,但她还有个足够优秀的儿子,她依旧是个不会让人嘲笑的成功女人。
哦对,忘了说,我的父母是商业联姻。但联姻的原因是那个女人怀了孩子,对,也就是我。他们联姻前还有过一段时间感情,但怀了我之后便没有了,申屠昆一直是情场浪子,也许是个很好的情人,但绝不是一个优秀的丈夫和父亲,因为家中独子从小受宠的原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负责任,也不愿意去担负责任。
那时候那个女人痴迷着申屠昆,加上怀有身孕,家里也足够殷实与申屠家算得上门当户对,便天真的以为可以用婚姻的方式捆绑着让申屠昆只有她,让他浪子回头。
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童话故事,当时对那个女人没了感情且已经有了新的红颜知己的申屠昆算是被逼迫着强行绑到婚姻的这条船上,婚后就没怎么理睬过那个女人。
我们家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不正常的家庭。
经久的冷暴力下,那个女人在不知不觉的隐秘中变得越来越极端、越来越变态。
在一次申屠昆没有处理好他与情人的那些破事,接连让几位红颜知己怀上身孕,并不长眼的找到那个女人面前不要命的耀武扬威了一番,并且申屠昆还站在几个怀孕的情人那边,有保留下那些孩子的意思时达到了极致。”
申屠鸣良合上钢琴架,起身走回到桌旁坐下,指了指身旁的窗户说道:
“就是这里,我还记得那一天,她面无表情的回到这里,把十二岁的我死死的抱在了怀里,然后站上椅子爬到了窗户上,抱着我在窗沿上坐了许久,我一点也不怀疑她想要跳下去的想法,拖着我一起。
十二岁的我早就被她折磨的没了多少情绪波动,也不怀疑她能做出任何疯狂的举动。或者是和她一脉相承的冷情,或者是我脑海深处的变态因子在那时候就被触发了。
当时坐在窗户上望向离着很远的地面,心情却很宁静,一点也不奇怪那个女人会拖着我一起死,甚至是她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直接送我去死我也不奇怪。
当时在我眼里她只能算是一个陌生人,我对她也没了半分情感,她的死活我也不会在意,或许对那时候的我来说谁都是陌生人......我想那时候,要不是那女人抱着我,我可能会在她背后帮她一把,帮她解脱。
但可惜的是那个女人在最后的时刻改变了主意,也是那个改变的主意让她真正的丢了性命,让我再也没法对她产生一点恨意,让我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收拾了几件衣物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说是想要去旅游散散心。”
说道这申屠鸣良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记起那个女人曾在车上说过的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一句话,她说的什么?
好像是‘鸣良......你恨妈妈吗?算了,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欠了你很多,抱歉,妈妈知道错了,以后会弥补你的。’
但那时候的的对她没有半点信任,就当个玩笑听。现在想来,后来那个女人的变化也不是毫无征兆......呵呵。
申屠鸣良垂了垂眸,继续说道。
“后来我们遇到了一起绑架,去山区转坐的黑车里,被司机下了**,是一起团伙绑架案。绑架的一群人不是专门的劫匪,就是一群缺钱见色起意又法律意识稀薄的混混,互相都不认识就是偶尔遇到,又喝了酒拍板做的案。”
卢禅闻言瞳孔微缩,望向申屠鸣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情况。”申屠鸣良淡淡的说道。
“我们在一个堆满了柴枝煤矿的地窖里醒来,醒来时那些人都走了。
我睁眼时我被那个女人死死的护在怀里,我第一次见到那么狼狈的她,身上到处是狰狞青紫的伤痕,身下地面上是大滩的血迹,以往穿在身上得体昂贵的衣服皱褶破烂的搭在身上......那时候我还不懂那代表着什么。”
说着申屠鸣良微微握了握拳头,似是压抑心中无法控制的情绪,呼了口气,接着说道。
“那些人可能发现事情超出了控制,以为闹出了人命,又不敢真的下手杀人,便把我们关进了一个荒弃的地窖。撤走了梯子,锁死了上方的出口,全部逃了。
我们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很饿,很饿,可是我们没有任何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