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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正在与中书令褚遂良、大理寺少卿张睿册在府中喝酒。
褚遂良、张睿册是长孙无忌的死党,所以长孙无忌没事时总喜欢在家中请他们喝酒,以示拉拢。
褚遂良、张睿册都是明白人,知道长孙无忌位列首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乐着抱长孙无忌的大腿,所以常在长孙无忌家小聚。
三个正喝得尽兴,朱七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结结巴巴将发生在醉仙楼的事说给了长孙无忌听。
长孙无忌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一口还没有嚼烂的鸡肉不小心咽到肚子里,将他噎个半死,好容易顺过气来:
“家门不幸,出此逆子啊,这小兔崽子早晚要害了长孙家啊!”
褚遂良与张睿册看着长孙无忌痛心疾首的样子,知道这酒是喝不成了,二个很识趣的拱手告辞了。
骂归骂,长孙润终归是自己的儿子,尽管长孙无忌恨得牙根真痒痒,在夫人茫然无助与满面泪痕中,长孙无忌还是决定进宫去见李小九了。
长孙无忌坐着轿子里一边往太极宫赶,一边心中暗骂御史大夫李乾佑和监察御史韦思谦这两个不识时务的东西。
自从长孙无忌得知儿子被御史台的人带走后,自己不便出面,多次通过其它官员从侧面给儿子求情,无耐御史大夫李乾佑和监察御史韦思谦都是驴脾气,虽然知道了长孙润是长孙无忌的儿子,也丝毫不给面子。
韦思谦更是一本奏到李小九那里,要求对长孙润严惩。
李小九收到韦思谦的奏折后,也没表态,挥手让韦思谦先下去。
韦思谦很是疑惑皇上的态度,他虽然耿直,也不敢问,只得悄悄地退了下去。
李小九手里拿着奏折,笑了。
上次皇后打算把武媚接回宫中,李小九虽然同意了,但心里总是不踏实。
所谓皇家的事再小都是大事,都是国事,更何况武媚是先帝的才人,已然在感业寺出家,按说是决不能再回到宫中的,如果朝中的大臣们提出反对,自己还真没有应对之策,特别是那个自己的亲舅舅长孙无忌。
李小九心:,如果他知道了,十有**会反对,他一向以顾命大臣自居,怎回容自己做招回先帝才人之事。
可看到韦思谦的奏章,他知道机会来了。
所以他不表态,事情既然已经闹到了自己这里,如果没有自己的表态,御史台的那帮人无论如何是不敢私自放了长孙润的。
他在等,他等长孙无忌来求他。
魏顺安进了殿内,小声对正在批阅奏章的李小九说:
“皇上,长孙太尉求见。”
“你终于来了”
李小九喃喃地说,他放下奏章,微笑对魏顺安说:
“宣!”
长孙无忌走了进来,面带愧色地给李小九打了一躬,李小九忙赐座。
“为臣教子不严,实在是惭愧啊!”
长孙无忌并没有多说什么,宫中的秘线已经把韦思谦在皇上面前把长孙润给告了的消息告诉他了。
李小九故意装作一愣:
“舅舅此话怎讲?”
他私下里从不叫长孙无忌为长孙爱卿,而是喊他舅舅,以示亲情。
长孙无忌看皇上故意装傻,只得又满面愧色地将长孙润在醉仙楼的丑事又说了一遍。
李小九打了个哈哈说:
“此事,朕已知道,朕这里有好几封朝中大臣们上的折子,都是请求对长孙润表弟严惩的,说什么皇戚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按照我《大唐律》规定,官员私自嫖宿,不但要削职没爵,永不录用,可还是要挨板子的啊!”
李小九几案上其实只有一道韦思谦上的折子,他故意说有好几道,加强事态的严重性。
长孙无忌忙又一躬说:
“微臣身为首辅,自然是要做百官的楷模,绝不敢为犬子做无罪开脱,只是看在老臣忠心事君,不曾倦怠的份上,还请皇上从轻情处理。”
李小九哈哈一笑说:
“舅舅莫要担心,这些奏折还不是被朕都压下来了吗?没朕的旨意,他们是不敢自行处理的。再说,表弟年纪尚轻,做此荒唐事也在所难免,改日我下一道旨意,罚他一年的俸禄,你把他领回去,好好教训一下就是了。
长孙无忌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家资雄厚的他对朝庭的俸禄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只要不治儿子的罪,就谢天谢地了。
可皇上为什么不现在放了长孙润,非要改日再下旨放了他呢?
长孙无忌心中有个天大的疑问。
李小九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长孙无忌说:
“舅舅,父皇在世时,曾把才人武媚赠于朕,可父皇驾崩之时,朕悲痛万分,心如死灰,恨不得随父皇而去,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整日沉浸在无边的悲痛之中,等朕想起此事时,武才人已在感业寺出家了,朕不忘先帝之赐,现在有心把武才人召回宫中,不知舅舅意下如何?
长孙无忌一听心想:哼!看来坊间的传言是真的了,皇上真的是出宫到感业寺与武才人相会了,还先帝赐给你的,我就不信一代英主李世民能做出把自己的才人赠给儿子的荒唐的事,怪不得现在不放我儿子,原来这在里等着老夫呢。
他其实对武才人也并没什么深的印象,毕竟,武媚在进感业寺之前只是李世民的一个才人,还没有达到让他这个首辅记住的程度。
你想给你老子戴绿帽,你就去戴呗,我只要我的儿子,虽然他是个逆子,可一想一自己死去的妹妹长孙皇后,心里还是有点不对劲。
此时,长孙无忌哪里会想到他所有的一切连同大唐的江山将会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如果他要知道以后的结果,打死他,他也会力李小九不要把武媚接回宫的。
长孙无忌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
“既然是先帝赐给陛下的,微臣想来,即使皇上把她接回宫中,大臣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李小九一听,心中暗喜,心想:
只要你同意了,谅别的朝臣也不敢说什么。
怕长孙无忌再说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话来,安和忙转移话题说:
“上元节过后,朝庭就要举行科举考试了,以朕看来,这个主考官还是有你来当吧,如此大事,让别的人当主考官,朕怕镇不住脚啊!”
李小九又往长孙无忌嘴里扔了个糖豆。
。
长孙无忌一听,满心欢喜,因为他知道科举主考官的选择一直是朝庭的一件大事,作为主考官一是可以收拢一部分学子为已所用,另外也是一个肥缺,虽然自隋朝一来,一直在完善科举制度,尽量做到公开公平,可要做到绝对的公平也几乎是不可能的,难免会有一些家境富裕的学子提着礼品,才物到主考官家中拜谒,这几乎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长孙无忌忙又一躬说:
“微臣多谢陛下的信任,微臣定鞠躬尽瘁,亲力亲为,选拔合格的人才,为朝庭效力,为陛下分忧!”
李小九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又聊了些朝堂上的事,可只到长孙无忌告辞出宫,李小九也没再提长孙润的事,既然皇上已说过要放了他,想来断然不会食言,看皇上不开口,长孙无忌也没有再好意思再提。
回到家中,长孙夫人正坐在屋里眼巴巴地等着长孙无忌回来呢。
“怎么样啊,皇上…..放了儿子没有?”
长孙夫人怯生生地问。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的儿啊,你这可让为娘咋活啊!”
太尉府内传来长孙夫人震耳欲聋的哭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