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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宁仪韵朝乔安龄看了看,见他已不再是上次那般疲惫不堪的模样,而是神情气爽,便问道,“侯爷今日气色不错,公务忙完了?”
乔安龄微微笑:“忙完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你既然来了,何不带我参观一下?”
“好说,”宁仪韵说道,“这新的珍珑棋馆上下五层,第一、二层为大堂,第三、四层为小雅间。
这最顶层,也就是五层,只有三间大雅间,最大的雅间有十张棋桌,可以容纳二十人之多。
若是侯爷不怕走楼梯,我们就从这顶楼的大雅间,开始参观。”
乔安龄淡淡一笑道:“好。”
宁仪韵带着乔安龄看了五楼的大雅间,又看了三楼四楼的小雅间。
一层一层,一路往下走。
在两楼的过道处,乔安龄说道:“之前,只听说珍珑棋馆中常街附近的分馆要开张了,声势很大。
今日一看,更觉得分馆布置的极好,风格和隆升街上的那家如出一辙,雅致幽静。
而下棋之人的需要,也考虑的十分周全。棋谱棋书,笔墨纸砚,连放置茶水糕点的位置,都设计的十分妥当。
在这里和众多棋友一起下棋,对于爱好的围棋之人来说,真是一桩不可多得的美事。”
宁仪韵浅浅一笑,说道:“侯爷过奖了。”
乔安龄侧首朝她看,见她眉眼之间带着世间女子罕见的自信,桃花眼中透着一股子灵慧,心不觉颤动。
他忍不住往宁仪韵凑近了一些:“不用自谦,我说的是实话,珍珑棋馆有你这样的东家,自是会蒸蒸日上。”
宁仪韵一怔,愣了半晌:“你,你知道,我是……”
乔安龄轻轻颔首:“我知道。世人只知道珍珑棋馆的苏掌柜有个生得十分好看的外甥女,我却知道,这好看的外甥女,就是这珍珑棋馆真正的东家。”
“原来你都知道……”宁仪韵说道。
“恩,”乔安龄说道,“你既不愿让人知道,我便不会同旁人说半个字。”
宁仪韵轻笑道:“不是我,我是不在意的,是我娘。我娘对女子做生意顾虑很多,说是女子开门做生意,对名声不好。
我既然不在意,便也由着她。
有银子赚就行了。”
“恩,”乔安龄笑道,“珍珑棋馆的分馆一开张,你一定有很多银子可以赚。”
他凝着她的桃花眼看,见那微翘的眼角自信之中带着几分小得意,只觉得她一颦一笑都是可爱,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他不自觉的放柔了声线:“原本我还想来看看,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得上忙的,现在觉得,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谢谢,侯爷,”宁仪韵道。
两人正说着话,却没有发现,不远处的楼梯口走来了两个人。 一主一仆。
“不必谢我,”乔安龄说道,“我没有帮上你什么。” 他顿了一下:“更何况,你知道,我要的从来不是你的谢意。”
他转过头:“我要什么,你知道的。”
磁性的声音特意放柔了的,直往人心里钻。
宁仪韵一扭头,便撞见一双温柔的瑞凤眼,像一片温暖春的日湖水,要将人溺毙在里面。
她心弦一颤,心头便慌乱了起来。
她连忙别开眼,心中慌乱却无法平复,仿佛有什么东西非要搅乱她平静的新湖。她抬起头,直视乔安龄的双眸,嫣然一笑,话语中却是带了几分试探:“侯爷龙章凤姿,京城的贵女,倾心侯爷的怕是多的数不清,侯爷自可以随意挑战。
我只是一时入了你的眼。”
“若不是入了眼,而是入了心呢?”乔安龄逼近了几分说道。
宁仪韵一怔,又急忙转过头:“你说什么啊……”
她按住心头的无措,说道:“你……还是让我想想。”
乔安龄见她终于有所松动,心头一喜:“我等着你就是。”
他看着她,说道:“那日竹林之事,我还没有想好怎么赔罪。”
宁仪韵朝他斜了一眼:“那日之事,就此揭过不用再提了。”
站在眼前的佳人娇艳动人,身段玲珑有至,他离她那么近,他突然只想揽住她的玲珑小腰,将她的人按到怀里来。
他心中想着将来有一天,他是不是可以随时随地的将她拥入怀,做这世上最亲密的男人和女人……
他望着她,自是什么都不敢做,只好寻到她耳边,带着几分促狭说道:“偏要提。”
宁仪韵瞪他一眼。
随他去。
——
楼梯转角口,宁仪嘉朝芸香使了个眼色,两人慢慢从楼梯口退了开去。
主仆二人出了棋馆的大门。 “小姐,我刚才似乎听到定安侯对二小姐,起了那种心思,”芸香说道,“还说什么入了心了。”
宁仪嘉一身素服,手指掐着素衫的衣角:“恩,我也听到了,没想到,她竟有这般本事,不就是生得好看了些,竟把定安侯这样的人物也迷得不顾身份。”
“可不是啊,”芸香说道,“二小姐若是真的能嫁入侯门,那可就攀上高枝儿了啊,本来还只是个庶女,哦,哦,现在还只是个掌柜的外甥女儿。”
“恩,”宁仪嘉的指甲不自觉的在衣衫一角又扣了扣。
是啊,原本,她是嫡,她是庶。
后来,她是官家小姐,她是普通百姓。
可是现在,她却是丧妇长女。
虽然她母亲偷人的丑事没有传出去,除了她和她的父亲,以及被送到庄子上的佟妈妈以外,宁府里也无人知晓。
可她终究还是死了母亲的丧妇长女。
宁卢氏已死,真正关心她亲事的人已经没有了。
她的父亲醉心于权利,又怎么会真的用心为她谋一份好亲事。
而宁仪韵若是真的飞上了枝头。那原本是泥的她,就会变成云。
原本是云的她,则会成了泥。
“走吧,芸香,”宁仪嘉抚平衣角的褶皱说道,“还要给我娘买三七的用具。”
“是,小姐,”芸香答道,“前头那家店,说是东西最好,就快到了。”
——
宁仪嘉回府之后,让芸香把采买来的三七所用器具,交给婆子们整理,自己则走进花园中散心。
宁府花园的一侧,有一片奇石,奇石高大嶙峋错落有致,宁仪嘉便在这片奇石之中穿行。
突然,她听到从花圃的方向传来她父亲宁贺和祖父卢修远的声音。
“岳父,年底将至,这光禄寺卿的位置,小婿怕是再无可能了。”
“圣旨都下来了,你还能有什么可能,你以为皇上会为你收回圣旨?”卢修远嗓音苍老,中气却也足。
他语气生硬的呵斥宁贺,宁贺也不动气,夹着尾巴说道:“岳父说的是,岳父说的是。”
“这都是乔安龄从中作梗,”卢修远说道,“我与他同在朝中多年,一直以来都相安无事,没想到他近日突然开始与我相争。
光禄寺卿的位置且不去说他,朝中好几个重要的缺,我本已经安排好了人,都被他想了法子安排了他的人。”
“岳父,看样子,这定安侯是要在朝堂上同岳父相争了。”宁贺说道。
“哼,”卢修远说道,“竟敢与老夫相争,老夫在这丞相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了,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在老夫面前耍花腔。
这几回只是被他占了先机,而老夫是措手不及而已。”
“岳父说的是,定安侯岂是岳父的对手?”宁贺应声道。
“只是,这乔安龄这翻突袭,也确实给我带来不少麻烦,其他的也就罢了,那两江总督原本是我的人,不想那乔安龄竟然抓住了他贪墨的证据。
我若是料想不错,这证据很快就会呈给皇上了。
这两江总督,是地方大员,他在两江总督的位置,那么,这江南富庶之地,便在我掌控之下。
若是这两江总督真的因为贪墨而被查办革职,在这个位置换上乔安龄的人,我不仅会失去对整个儿江南的控制,还会将这片地儿拱手让给乔安龄。”
“有没有法子让定安侯不把这些个东西呈上去?”宁贺说道。
“前一阵,我的人向我禀告,说是乔安龄该有的证据他有了。
只等着一个时机,将手头的证据呈上去了,”卢修远说道。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不行,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两江总督,千万不能让乔安龄把相关的证物和折子呈到皇上面前去。”
“这,可是有什么法子呢?”宁贺沉吟道。
“老夫,现在却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卢修远叹了一口气。
宁贺轻声说道:“不如咱们直接对乔安龄下手……”
“胡说……”卢修远说道,“乔安龄深得皇上的信任,一旦被人在知道我们要对乔安龄动手,莫说朝堂之争,你我性命也会不保。
更何况,你当乔安龄身边无人吗,就说他身边的言林,也不是轻易对付的了的,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遭殃的就是老夫。”
“是,是,”宁贺连连点头,“是小婿思虑不周。”
“只是究竟有什么法子,才能让乔安龄不把折子和证物呈给皇上?”卢修远低吟道。
“这……”宁贺摇摇头。
这时,宁仪嘉从奇石之后走了出来:“外祖父,爹,我有法子让定安侯不把你们说的那些东西递给皇上。”
“仪嘉?”宁贺看到自己女儿突然出现,十分惊讶。
宁仪嘉盈盈行了个礼:“爹爹,外公,不是仪嘉有意要偷听爹爹和外公说话,只是刚才正巧在奇石这里闲逛。
仪嘉有法子让定安侯按照外公的意思做事。”
卢修远和宁贺对视一眼,卢修远便问道:“仪嘉,你起来吧。”
宁仪嘉站起身。
“恩,仪嘉,”宁贺问道,“你刚才说你有法子让定安侯按照你外公的意思去做,这是什么意思?”
宁仪嘉说道:“爹,若是对直接定安侯不利,一旦被发现,便有可能全家性命不保,而且定安侯有人在身边保护,想要对他不利,也不是这么容易的。
若是不直接对付定安侯,而是对付定安侯所在意之人,用定安侯在意之人来威胁定安侯呢?”
“在意之人?”宁贺沉吟道。
“接着说,”卢修远说道。
宁仪嘉说道:“我知道定安侯在意之人是什么人,而且此人身份低微,相比与定安侯,也要好多付上许多。”
“你说的定安侯在意之人究竟是谁?”卢修远问道。
宁仪嘉说道:“宁仪韵。”
卢修远和宁贺俱是一惊。
宁贺问道:“仪嘉,你说的可是真的?”
宁仪嘉点头道:“女儿亲耳所闻,自是千真万确。”
于是,宁仪嘉就把自己在随云山看到宁仪韵和乔安龄相处的情景,以及今天在中常分馆听到的两人对话,一一告诉了宁贺和卢修远。
宁贺十分吃惊道:“当初我要把宁仪韵送给他做妾,他拒绝得毫不犹豫,没想到现在竟是看上了仪韵。”
卢修远说道:“可惜,现在仪韵已经不是宁府的人了,若是仪韵还在宁府的话,用她来拿捏乔安龄,便是易如反掌,可惜可惜。”
宁贺脸上露出懊恼之色:“仪韵已经被我除了宗籍,是以,我同她的父女这层关系是没有了。”
宁贺这时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
当初不是说宁仪韵得罪狠了乔安龄吗?现在怎么成了乔安龄看上了宁仪韵。
宁贺此时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若是早知道乔安龄会如此看重宁仪韵,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走宁仪韵的。
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卢修远的人,和卢修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若是乔安龄和卢修远和以前一样,相安无事,那么,他有宁仪韵在手,便可以同乔安龄也攀上关系。
到时候,他是卢修远的女婿,又是乔安龄的岳父,那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仕途?
就算现在卢修远已经和乔安龄争的不可开交,他不可能放弃卢修远,改投奔乔安龄,但是若宁仪韵还在他掌控之中的话,也可以用宁仪韵来拿捏乔安龄。
宁贺在心中直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懊悔之意,如一块大石头堵在他胸口。
宁仪嘉接着说道:“爹爹,外公,仪韵现在确实不是我们宁家的女儿,不过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百姓,一个掌柜的外甥女罢了,凭爹爹和外公,还对付不了一个宁仪韵吗?
就算她不是我们宁府的姑娘又如何?
如今我们占了先机,趁乔安龄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先对宁仪韵下手。
有了宁仪韵在手,还怕乔安龄不就范?
倒时外公让他做什么的,他就得做什么。
至于宁仪韵,若是她别配合的话,到还好说。若是她不配合……”
宁仪嘉一咬牙说道:“那便给她些苦头吃。”
宁贺心中暗道,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他转过头,观察着卢修远的神色:“岳父,这事儿你看……”
卢修远说道:“好,就这么做。”
他看了一眼宁仪嘉说道:“仪嘉不错,是个聪慧的女子。”
宁仪嘉说道:“外公过奖了。”
“宁贺,此事就由你来办。”卢修远说道。
“是,岳父大人,小婿一定将此事办妥,”宁贺说道。
“对了,朝怜的丧事办的怎么样了?”卢修远接着问道。
“马上就是三七了。”宁贺说道。
“恩,朝怜年纪轻轻,便暴病而亡,也是可怜。”卢修远说道。宁贺见卢修远并没有追问卢朝怜的死因,顿时松了一口气,
为了让卢修远放心,他便讨好道:“我和朝怜夫妻情深,朝怜已经离开,我也不想再续娶了。
一心跟着岳父大人就是。”
如今宁卢氏已经不在,宁贺担心没了宁卢氏这根纽带,他和卢修远的关系,便不会再像从前那样紧密。
他怕自己和卢秀远产生嫌隙,便赶着表表忠心。
宁贺这一番中心表的,让你卢修远十分舒坦。
“恩,”卢修远满意的应道。
——
这天夜里,宁仪韵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得入眠。
她在想他的事情。
宁仪韵在心里暗叹一声,她终是被他扰乱了心绪。
也许在他还是那个温和亲切色幕离男子,她便对他心生好感。
现在她心知自己已对他生出几许情愫来,这情愫倒也说不得有多少,但宁仪韵知道这分情愫在她心底发了芽。
只是如今,她又究竟该如何?
古代的女子,以夫为纲,夫字天出头,男人便是女人的一切,女人依附男人而活着,经济上不独立,精神上更不独立,活的没有自我。
宁仪韵是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人,经济独立,精神独立,人格独立,她不会依附于任何人。
她也不可能为了一份在心底生出的情愫,而彻底成为一个像古代妇人一样的女人。
她现在从宁府出来,虽然身份上只是个普通百姓家的女子,不是什么世家贵女,官宦小姐,但是日子过得却也不错,她是珍珑棋馆的东家,而珍珑棋馆更大的分馆也在筹备之中了。
只要她认真经营,日后必然生活富足。
她现在脱离宁家的掌控,和自己的娘和舅舅生活在一起。
娘亲待她一心一意的好,舅舅能干待她也好。
富足之余,这日过得还十分舒心和畅意。
而且随着珍珑棋分馆的扩张,这日子便会过得越来越好。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前景,来之不易。
若是要让她为了一份情愫,而抛弃现在所拥有的,成为一个男人的附庸,那她情愿挥刀斩断情丝,拔了这芽,挖了这草。
宁仪韵翻了个身。
况且,这个时代男人是可以合理合法纳妾的,除了妾,屋里有几个伺候的通房丫头也是正常。花街柳巷的花楼也是合理合法的,男人留宿风尘之地,和妓子有一段露水姻缘,还是一段风流假话。
这个时代的女人,还要容忍这一切。
她想起了宁卢氏,仗着自己娘家有权有势,打发了宁府所有的妾室,也挡不住宁贺留宿烟花之地。
宁仪韵想想,若是自己的男人是要纳妾,还有留宿花楼,她恶心都要恶心死了。
那他呢?
宁仪韵心道,她知道他并未娶妻,至于屋子里有没有女人伺候,就不知道了,况且就算现在没有,以后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其他的女人?
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男人,而且身处高位。
宁仪韵又翻个身。
乔安龄几次三番向她表明心意,这翻情意,她究竟该如何应对。
宁仪韵想了许久,想来想去,她最后只能想到再看看吧。
若是他真能一心一意对她,她再做决定。如果他不能一心一意,那想什么都没有用,她会立刻斩了这情丝。
脑子里想了大半夜,过了子夜,宁仪韵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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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颜馨。本是颜氏集团千金小姐,不料十岁那年遭人陷害,导致家破人亡。
他,宋霆琛。帝豪集团总裁,已是而立之年,却迟迟不婚。
【见面篇】两人初遇,迫于无奈,她强吻了他。
【逼婚篇】某日,被家人逼婚逼到走投无路的他找上她,可怜巴巴的问:“你碰了我,总要负责吧?”
小女人微微一愣,而后眸光闪闪,痛快应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