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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眠在缘缘堂？”持盈总算有了风眠的消息。
慎三说：“公子路上遇到小郡主冒雨前行，就把她带回来了，小郡主淋了雨，烧得厉害，一直喊着要找爹爹。”
慎三一直遗憾，风眠要是公子的孩子就好了，公子嘴硬，心软，明明很喜欢风眠，却非要装出不喜欢。
“慎三，麻烦你去南明世家告诉我爹一声，就说风眠在侯府。”
“侯爷已经通知了公爷，公爷这会儿应该已经在去侯府路上，侯爷就是担心郡主着急，让我过来跟郡主说声。”
怎能不担心吗？
那是她的孩子，还生着病。
持盈急火火冲出门。
裴玄谟兄妹不放心风眠，自然也跟了来。
缘缘堂。
封淮和蒋重天就守在前厅等消息。
持盈由扇雉搀着来了，听闻风眠高烧不退，持盈脚步虚浮，仿似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一直是扇雉扶着她才不致跌倒。
风眠就睡在东屋封栖的床上，小脸烧得通红，通红，嘴巴已经干裂，封栖拿了棉签给她唇上蘸水，润了润。
风眠迷糊糊，一直喊：“我要爹爹……”
持盈喉头有些哽咽，掀门进来，唤：“风眠。”
风眠听到她娘的唤声，睁开眼睛，唤了声：“娘。”就又迷迷瞪瞪阖上眼皮。
封栖没理她，持了棉签棒风眠润唇。
持盈伸手过去，探探风眠额头，接了封栖端着的杯子，“给公子添麻烦了，公子歇一会儿，我来就成。”
封栖也没使多大力，持盈很轻松拿过他手里杯子，在床边坐下。
扇雉拧了帕子过来，帮风眠擦脸。
封栖说：“扇雉，你先出去，我和持盈有话说。”
扇雉刚退了出去，封栖忍无可忍：“持盈，你心可真大！”
“风眠还是个孩子，你怎能放任风眠一人出门？”
“那么大的雨，你放任孩子在雨中乱跑，被车子碰到，被马踩到，你要怎么办？”
“你也不怕风眠遇上拐子？盛京城里这些年丢的孩子还少吗？”
封栖的控诉，持盈无言以对。
她失职了，风眠离家出走，她的确有不可推卸之责任。
好在风眠遇上他，要不然，后果无法想象。
“不会再有下次了。”持盈低头，眼泪落下来，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手背上，封栖还想数落她两句，见她那副样子，也就住了口。
他想他大概是疯魔了，风眠丢不丢，淋不淋雨，生不生病，跟他有什么关系，人家亲爹都不急，他倒着急上火了。
“对不起，我刚刚也是气昏头了，你放心，我之前已经给风眠服了药，睡一觉，发发汗就退烧了。”
“嗯。”
眼泪还是吧嗒吧嗒直给下落。
封栖挠挠头，“都说了孩子没事，你怎么还在哭。”
左右瞧了瞧，封栖过去，打开箱子，取了一只木制的鹰塞到持盈手里：“给你这个耍，拉一拉这根绳子，鹰的两只翅膀就会上下活动，就会飞。”
这个本来那天是要给风眠的，让明哲给搅合了，忘了给。
明哲最近和风眠闹别扭，就是因为这只大鹰惹的祸。
照明哲意思，“你是我舅舅，这只鹰就该给你大外甥我的，舅舅怎能心疼别人家孩子，不疼自家外甥。”
封栖说：“我送过你一柄木剑，小子，做人别太贪心。”
明哲没讨到鹰，只当他舅舅不疼他了，躺在地上撒泼，懒驴打滚：“我不管，我就要这只不长毛的大公鸡。”
封栖好心纠正：“那是鹰，不是大公鸡。”什么眼光。
封栖拿了笔给鹰添了羽毛。
明哲说：“好，舅舅说是鹰，那就是鹰，我就要这只鹰，舅舅把它送给我，我就不哭了。”
现在的孩子怎么还这样？
谁给惯的臭毛病。
反正他不会惯他这恶习就是。
任明哲怎么缠闹，怎么打滚，封栖就是不答应：“爱滚就继续滚，你最好一直别起来。”
明哲在地上滚了有小半个时辰，封栖也没理他，最后，还是明哲的乳母将明哲给抱走了。
临走还将封栖当怪人般，瞅了一眼又一眼，封栖知道，明哲的乳母肯定要在他姐跟前嚼舌根的，果然，下午的时候，他姐将他叫去了清逸园谈心。
“风眠是裴玄度的孩子，裴玄度要什么稀奇宝贝没有？风眠会看上你那只破鹰还就怪了。”
“送不送是我的事，喜不喜欢是她的事，大姐未免管得太宽了。”
就是大姐对明哲的过分溺爱，才惯得他一身臭毛病。
封柔说不过封栖，只拿长姐身份压他，“那鹰你给不给明哲？”
“说了是给风眠的。”
“可你不是没给嘛。”
“得了空，我就给她送过去。”
“封小七，明哲是你亲外甥，你不能厚此薄彼。”封柔叫嚣。
“我爱给谁就给谁，无关亲情什么事。”
“你你你……气死我了，你真是头倔驴。”
封栖臭着脸走了。
事实证明，男孩子就是天生的捣蛋鬼，明哲趁着封栖出门，溜进封栖房中，将鹰给偷了，封栖回来没找着他的鹰，就知道是明哲拿走了，在园子将明哲堵个正着。
“那不是给你的，还我，我送你别的。”
“不要，我就要鹰。”凭什么风眠的礼物比他的礼物有意思，花样繁多，舅舅就是偏心。
“你给不给？”
“不给，是我的。”明哲将鹰藏在身后。
封栖过来就抢，明哲死活不撒手，见他舅舅黑了脸，明哲怕捱他舅舅打，脾气上来了，将鹰扔出老远，翅膀摔坏了。
这也就是封栖多半月没出门，龟缩在缘缘堂修这只鹰的缘故。
明哲的无心插柳，反倒让封栖多了一个想法，他将鹰的膀子做成活扣，辅助绳子一拉，翅膀就能动。
改良后的鹰就是比之前的更好玩，更有趣。
明哲看得惊奇，独占之心依旧不死，封栖怕又遭明哲惦记，索性将鹰藏了起来。
今儿要不是持盈哭起来没完没了，封栖也不可能找出来给她耍。
“你做的？”持盈端详鹰精巧工艺，心中大赞。封栖说：“这是给风眠的，一直没机会给，等她醒了，你给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