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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江边停下,霍津梁开车门下车,站在江边,面向波涛起伏的江水。
看他伫立不动的背影,陶筠风莫名心疼,想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安慰他。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她没有付诸行动,只是站在车子边,看他的背影。
良久,她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也面对着江面,看江水缓缓流动。
挨近他的一只手,慢慢在两人站立的空隙中一动,一点一点,向他靠近,碰到他的尾指,继续抓到他的无名指……他没有拒绝,她大胆的把他四根手指紧紧抓到自己掌中,拇指轻轻磨搓他的尾指。
很快,她手心出了汗,她手掌松开……
就要把手收回的刹那,他反手把她的小手抓到手里,整个人转过身,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霍……”
陶筠风一愣,没有推开他。
霍津梁的下巴抵在她肩头,沙哑低沉的声音,叫她不要说话,就这样,让他抱一会。
她默默不语,任他抱着,感受到他胸口的温度,他双臂紧拥她的力度,他在她耳边呵出的气息……她能感受到,此时此刻,他对她的需要。
她垂落的双手,缓缓抬起,上移,搭上他的后腰。
说不清楚多长时间,她没有与人这样紧紧拥抱,隔着衣衫紧贴的皮肤,能感受到他的身体的温度,身边全是他的气息,她神情越来越恍惚,感觉自己的心,随着身体的感知,不断沉落。
紧紧相拥的感觉,如此真切,陶筠风第一次,与他如此亲近,可他一句话不说,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又觉得自己被他的心拒之门外,身体的亲近,也无法缩短心的距离。
她眨了眨眼睛,试图挽起自己不断沉落融化的心,保持清醒理智。
许久之后,霍津梁松开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一只手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看着她,眸子幽深,眼神灼人。
怦!怦怦!怦……
陶筠风仰着脸看他,控制不住心跳乱了节奏。
失控的感觉,让她有点懊恼,这样就沦陷在他的眼眸中,真没出息,可她无法自拔。
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拂过她红润柔软的唇瓣。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
以为他会吻下来,可他只是看着她,灼热的目光中,带了一份隐忍。
陶筠风稍稍歪下脸蛋,蹭了蹭他的掌心,表示许可。
他双唇动了动,她感觉自己的心快要挑出胸口。
彷佛时间停止,空气凝结……
可他,最终,松开了手,放开了她。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
陶筠风有点失落,又放松下来。
如果他吻了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都控制不了,她已经不能自已。
她心理没有准备,但这个样子的霍津梁,她无法拒绝。
回去一路上,陶筠风跟着沉默,既然霍津梁什么都不说,她就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到了陶筠风住处楼下,她一开车门,却不急着下车。
“你还好吧?”她还是有点担心的多问一句。
“还好。”有她在身边,默默的抚慰,他能够很快平静下来。
“嗯。”没事就好。
“谢谢你。”霍津梁突然倾身,手扣住她的脑袋,在她转头看他之际,快速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看她愣住了,他低沉的声音,柔和的说:“上去吧,早点休息,晚安。”
“嗯,晚安……”
陶筠风一下子脸红了,很没出息的闪下车,逃似的蹬蹬蹬跑上楼。
开门进屋,走到阳台上,看他慢慢倒车出去,陶筠风莫莫刚被亲过的额头,进屋扑倒在沙发上,拍拍自己的脸。脸上发烫,一定脸红了。
有点受不了自己,都二十五六岁的女人,被亲了一下而已,反应居然跟初恋时的小女孩那么幼稚!
脱下的项链耳环,陶筠风依旧放到盒子里装好,先收起来。
今晚上不适合还给霍津梁,改天再拿给他吧。
至于换下衣服鞋子,就跟上次去参加陆延川的生日会买的那套礼服一样,还给他的话,他也不会要,让她留着,自己想穿就继续穿,不想穿可以扔掉。想着以后或许还有机会用得上,陶筠风只好先收起来,自己留着。
第二天上班,陶筠风还有点担心,霍津梁昨天晚上那状态,会影响到今天的工作吗?
等她看到他人时,才放下心来,发现自己又想多了。霍津梁看起来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精神得很,好像昨天晚上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不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来,陶筠风觉得,霍津梁的这一点,正是自己欠缺的,该向他学习,在工作中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保持良好的工作状态。
正想着,突然发现霍津梁站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霍总监……”
霍津梁特意,亲自过来通知她去开会:“陶筠风,你准备一下,十分钟之后,在昨天那个会议室,继续昨天的讨论的内容。”
陶筠风很快恢复正常状态:“好!”
看他转身往外走的背影,她一拍脑袋:糟了,昨天晚上光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没有想出昨天开会讨论哪个问题的解决办法。
以前参加的工作会议,单就室内组的人员,同部门之间,大家都挺和气,她偶有争执,也是跟苏陌陌较劲。自从负责利和广场项目开始,她就怕开会,每次开会都特费神费脑费口舌。有时候,就针对一个问题,大家看法不一致,各抒己见,提出的解决办法也不一样,谁也不服谁,争执不下,有拍桌子大声嚷嚷的,口沫横飞,搞得跟吵架一样,打起口水战。
幸好,开会的时候,基本上有霍津梁在。其他部门提出的针对设计部的问题,都轰向霍津梁。他帮她顶住了炮火,让她能冷静的思考,理智的发言,不至于像其他男同事那样,拍桌子大吵。
有些问题,本不是大问题,但牵扯到各个部门的协调,还得开会讨论。
现在她的工作进程,基本上是有问题开会,讨论解决办法,解决问题,开始下一步,然后又是开会,讨论,解决问题,如此周而复始。
很快,陶筠风开始佩服起跟她一向互相看不顺眼的苏陌陌。不管公司自身的项目、还是接到其他公司的项目,到要经过苏陌陌的与各部门的协调之后,项目任务才下派到设计师手中,想来苏陌陌每周的工作,并不像她以前想象中那么轻松。苏陌陌平常的设计水平,在设计部众多同事中,算中上水平,但她有管理方面的经验,与其他部门的协调工作,可圈可点。
日复一日,忙得晕头转向,陶筠风已经没精力去想霍津梁去穆家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以及江边那个拥抱,说晚安前亲她额头一下,这些统统被抛到脑后,工作第一。
人事部终于传来好消息,有设计师来应聘了。
来应聘的设计师,第一轮面试,先要通过霍津梁出题的实践考核。
第一轮面试的实践考核,考的是设计师的画图能力,在既定时间内,按照既定的要求,进行手绘,电脑做图,这过程中,还涉及选材料、预算等问题。
陶筠风看过霍津梁设计的第一轮面试的考核内容,直呼变态,考的完全是干货,动真格的,没有相当的水平和工作经验,想浑水摸鱼过关,完全没有可能。如果是早三年前的她,应聘碰到这么变态的考核内容,绝对不能过关。
她不禁怀疑:“霍津梁总监,人家来应聘,第一轮面试就卡得这么严格,能招得到人吗?”
霍津梁并不担心招不到人,对此他的解释是:“我们要的是有工作经验,上班就能马上进入工作状态的设计师,这些初试内容,不过是一些很基本的要求。这点要求都达不到的话,即使招进来,不能立即派上用场,招来何用。”
“你真不担心,这会把来应聘的人吓跑?”她真有点担心,他这样能马上招到人?
对她这个问题,霍津梁只是笑笑:“有你担心就够了,我就不必担心。”
“……”
好吧,总监大人说得算。
要不是利和广场项目急缺设计师,招人的话,根本没她陶筠风什么事。
事实证明,陶筠风的担心是多余的,来应聘的设计师不少,基本都耐心完成霍津梁设计的第一轮变态考核内容。
霍津梁仔细看过几个应聘者的简历,以及他们完成的第一轮面试的考核结果,只有四个符合他的要求,他把名单传给人事部,通知他们过来第二轮面试。
名单穿过去,霍津梁顺手给陶筠风发了条信息,问她:“想要男的设计师,还是女的?”
“当然是男的!”陶筠风毫不犹豫,手指快速敲击键盘,眨眼之间回复过去。
霍津梁发来一个“疑问”的表情,陶筠风马上啪啦啪啦,给他说上一长串:室内组男女比例失调,长期阴盛阳衰,如果能来个男的就好啦,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丑的不要,关键要帅,看着养眼舒心……
“嚯,关键要帅,你也这么肤浅啊,要看脸来决定,还歧视长相欠帅的男人。”
“呃,在这个看脸的时代,现实就这么残酷的嘛……长相欠帅的男人的话,除非特有才,干活一个顶两个,那也可以的啦。”
霍津梁目光往四份简历上扫过,真有一个长得帅男人,面相阳光又带着些许可爱,绝对养眼。
招个帅男进来,放到室内组办公室,让陶筠风天天对着帅男犯花痴,不是明智之举。
他抽出那男人的简历,再仔细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