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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湘灵一觉醒来,已是深夜,窗外是浓重如墨的夜色,月亮不知已何时隐进了云层里。床头,两盏小壁灯光线幽幽地亮着,将气氛渲染的静谧又温馨。
她想翻个身,浑身却是软绵绵的没丝毫力气。伸手向身旁摸了摸,只摸到一片冰凉。“老公!”她喊了一声,不见回答。
侧耳细听,厨房隐隐传来炒菜的声音,空气中似弥漫着扑鼻的香味儿。她突然觉得腹中饥肠辘辘,午餐吃得简单,又坐了那么久的车。
到家后又忙活了好一阵儿,焉能不饿。可是以宋铭剑现在的身体状况,下厨房?呃,她不敢想像。勉强打起精神跳下床,披了一件大衣踩上拖鞋就往厨房跑。
餐厅里倒是灯火通明,餐桌上摆着色香味俱全的几盘菜,宋铭剑正端着一大碗浓香鲜美的汤进来。“呵,我这刚做好饭菜,你就醒了,鼻子够灵的。”
顾湘灵气咻咻地扯下他腰间的围裙,强行把他按进餐椅里,半是警告半是央求地说:“求你了,别再做这做那的行吗?”
宋铭剑笑着摇头,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下。“不就是做点家务活吗?能把我累到哪儿去!”
顾湘灵不依不饶地说:“就是不行,我说话不管用了吗?”她像个女王似地厉声问:“这个家,谁说了算?”
宋铭剑不回答,嘴唇在她额头轻点了几下。顾湘灵气势汹汹地追问:“回答我,这个家谁说了算?到底是谁听谁的?”
“我听你的,宝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宋铭剑轻轻地撩开顾湘灵额有的一绺发丝,眼眸里一片真挚的深情。“湘灵,你听我说。你为了我受了太多的苦,为了保持清白不与别人结婚,你不顾一切地跳进大海里。在孤岛上差点死掉,被人救了之后马上来找我。即使我已经跌倒最底层你还对我忠贞不渝,湘灵湘灵,如此深情,我何以为报?”
顾湘灵只觉喉头哽咽,眼眸中闪动着盈盈泪光。
“我本该给你以最好的物质生活,让你被人人所羡慕。可我现在,却还要连累你为我隐居这僻静乡下。我只能竭尽我所能,来表达我对你的真情。”宋铭剑说到动情处,语调越发深情:“多少次,我都觉得,对你的爱已到了极致。可你总能让我意识到,爱你还能到更深的地步。”
气温愈来愈低,窗外整日大雪纷飞,昼夜不停的雪花把世界变成了一片银白。屋里却是春意盎然,壁炉里时刻跳动着温暖的火焰,将气息熏染的越发热烈。
宋铭剑姿态慵懒地坐在沙发里,顾湘灵头枕着他的膝盖躺在那儿。俩人的面孔均染着淡薄的绯红,十指相扣,偶尔轻声交谈几句。
无须多余的语言,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传达了所有情意。
这样世外桃源的生活是最惬意美好的,自从气温降低以来,俩人几乎足不出户,时刻依偎缠绵在一起。
隐隐传来一声爆竹的脆鸣,宋铭剑手中的酒杯一晃,杯中鲜红的酒液轻微动荡。“湘灵,你听到了吗?又要过春节了。”
他饮下一口红酒,不禁想起了去年的春节。那时,他是意气风发,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总裁。全家人济济一堂,是他有生以来过的最快乐的一个春节。
而今年……
宋天舒还未清醒,自然只能躺在医院里。他更如丧家之犬一般有家不能归,只能简短的给母亲致以问候,让她知道,儿子还活着。
他几乎失去了一切。所幸,最爱的珍宝还在身边。
除夕之夜,因是在乡下更显淡薄,夜空中只偶尔绽放几颗烟花,转瞬即逝。
十几个孔明灯冉冉飞上天空,顾湘灵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祈福。宋铭剑待她许完愿,方才说:“贪心,许了多少愿望?”
“很多个都是一样的。”顾湘灵双手举在嘴边不停地呵气,脸颊冻得通红,那双水润的眼眸越发清丽明媚。“冷死啦冷死啦!”
宋铭剑一只手掌就将她的两只纤纤玉手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拂去她头发衣襟沾染的雪花。“能告诉我许的什么愿望吗?”
“愿我们永远不……”顾湘灵突然惊觉住口,失声叫道:“哎呀,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傻丫头!”宋铭剑将她拦腰一抱,进了餐厅。没有开电灯,餐桌上蒙着雪白的桌布,放着几个心形的琉璃杯,里面燃烧着几朵栀子花造型的香熏蜡烛。
为了营造浪漫气氛,墙壁贴满了暗紫色花朵的壁纸。宋铭剑打开音箱,浪漫悠扬的小提琴徐徐响起。烛光摇曳,音乐幽幽。这气氛,虚幻浪漫得如同梦境。
吃的是法式大餐,香醉鹅肝,蜜瓜三文鱼,煎松饼,香槟奶油烩生蚝,香煎鸡腿肉,青菜奶油蘑菇浓汤……
都是宋铭剑新近学的菜式,反复做了无数次,研究了大量的菜谱,终究打造出完美无暇的口感。特别是那道鹅肝,被淡黄色鹅油包裹的那一块鹅肝,躺在雪白的盘子里,配着碧绿的生菜和乌黑晶莹的鱼子酱,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
细腻酥腴的滋味在口腔里漫延,那细腻的感觉让人不忍心用舌头嚼下去,只想让它停留在口中,让舌头不断地体会其层出不穷的细滑柔和。饶是吃过诸多美味的顾湘灵,也不得不为之折服。
宋铭剑眼见顾湘灵一副享受的表情,心中甚是欣慰。不枉他费了那样多的心血与精力去研究,眼见顾湘灵将盘中的鹅肝吃完,犹还不满足。便将自己那份推给她:“我这儿还有。”
顾湘灵也不跟他客气,细嚼慢咽将他的那份也吃个干干净净。宋铭剑手握着酒杯轻轻晃动,出神地看着顾湘灵因喜悦而神采焕发的脸。
日夜的依偎缠绵,他对她的迷恋越发深陷不可自拔。爱死了她的各种表情,不管是佯装生气时的嗔怒,还是情话绵绵时的深情款款。她的一个眼神一个凝视,就让他无法自持,只想与她身心缠绵,只到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