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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艳脸刷的下红了,伸手推开他,抖了抖唇,“没有的事儿。”
“那就抬起头。”沈聪促狭的笑了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
沈聪微扯动嘴角,直起身,低头,只看得见她满天黑如墨的秀发,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看在他眼里失了些随性,死板而固执,他伸出手,揉了揉其中一撮发髻,指间用力,左右来回搓了两下,见有碎发飘扬才松开手,一本正经道,“正是花样年纪,打扮得和老妇人做什么?人家发髻有油光可鉴是年纪大掉发,你小姑娘,随意些就够了。”
半晌,甚是满意的收回手,“如此就好看多了。”
邱艳睁大眼,微微后退了小步,不可置信的低喃道,“你是阿诺哥哥?”
“我还能是别人不成?”沈聪闲适的挑了挑好看的眉,见她眼里尽是错愕和慌乱,轻笑道,“往后遇着我,目光别无所适从,左闪右躲,个子本就矮,低着头,我对着你头顶和你说话?”
邱艳又羞又恼,快都手里的衣襟揉碎了,沈聪敛了脸上的笑,不再逗她,阿诺瞧着谁都白着脸,许久才能适应,而她,初始没留意她的神色,想他也来过好几回了,回回她都红着脸,不敢和他对视,他反而来了兴趣。
她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垂首盯着自己鞋面,想着他此时正盯着自己头顶,慌乱的抬起头,面红耳赤道,“知道了。”
态度再端正不过。
沈聪一怔唇角笑意加深,伸出手,状似搂着她香肩,语气亲昵,“走吧,咱收玉米芯去。”
邱艳从小的认知里,孤男寡女从不敢越雷池半步,虽和沈聪说了亲,两人这般歪腻,过分了,她轻轻往边上挪了挪,谁知肩头力道紧了紧,自己反而往他肩头靠了两分,她垂下眼睑,随即把头抬起头,小声提醒道,“被人瞧见了,不太好。”
他垂首,看着她脸颊泛红,媚眼如丝,略微勾了勾唇,“早晚的事儿,外人不敢说三道四,走吧,阿诺等久了。”他脸皮厚,邱艳比不过,目光心虚的望着门口,恨不得上前把院门拉起来关上,即使,心里吃了蜜似的甜。
邱贵在家闹得厉害,奈何,分家志在必得,太阳落山前,分家到了尾声,欠赌场的债一并算邱贵自己的,赌场的人不来,他们就自欺欺人当不存在,短短两日,肖氏面色灿白,精神不振,神色恹恹的站在边上,分了家,她和邱铁往后跟着邱安两口子过日子,和邱贵没多大往来,至少,肖氏不用背负欠的银子,然后想到自己疼爱的儿子成了这副模样,肖氏悲从中来,坐在凳子上,头埋在膝盖上,啕嚎大哭,悲痛欲绝,看得众人也跟着难受。
进了自家院门,邱老爹还在叹气,听耳边有人唤他,直起身子,看清是沈聪,才敛了脸上的悲痛,温声道,“聪子和阿诺来了,什么时候来的?”院子里的玉米芯收了,沈芸诺和邱艳拿着扫帚扫地,邱老爹上前,领着沈聪进屋,侧目问道,“阿贵的事儿,真的没有法子了?”他不想给沈聪添麻烦,然而,瞧邱铁好似老了十几岁,他心底于心不忍。
“邱叔,这事儿您别插手,邱贵的事情我听人说过了,有心人不让他好过,他躲也躲不过。”沈聪过来便是因着这事儿,思忖片刻,简单的将邱贵去顺风赌场的事儿说了,那些日子双方闹得厉害,加之明月村的事儿,来顺意赌场玩的人少了许多,沈聪也没往心里去,还是刀疤和他说邱贵,他转而想事情不对,染了赌习的人甚少能戒掉,尤其赢了钱尝到甜头后的,邱贵不在顺意赌场,估计是去顺风赌场了,仔细查,才知邱贵欠下这么多债,他心里不甚在意,只要不是邱老爹和邱艳,其他人是死是活与他无关,何况欠钱不会要人命,直到刀疤去收债遇着一人,和邱贵在赌场认识,骂顺意赌场不近人情,其中谈到顺风赌场为了招揽生意,私底下找他们,允诺可以减少利息,前后联系,沈聪就知道,邱贵是落入别人的圈套了,赌场有赌场的规矩,不是卫洪说了酸的,那人骗邱贵去那边,明显有其他目的。
至于图什么,沈聪暂时没想到,和邱贵有关系的是邱老爹和邱艳,他过来提个醒,不上当就成。
邱老爹心知不好,没想着背后还有这种事儿,感觉愈发难受,“阿贵真是个好的,任别人怎么存了心思也不会将主意动到他头上,说来说去,还是管不住自己。”邱老爹将李氏和肖氏打架吵嘴的事儿说了,说到后边,邱老爹咬牙切齿道,“珠花娘会来事儿,上回冤枉艳儿不依不挠,又挑唆卫洪对付阿贵,往后,阿贵的日子可怎么过。”
邱贵到现在,都不知道被人害了。
“邱叔,您别插手就是,银子,过些日子,顺风赌场的人会来要的,分文不少。”沈聪觉得卫洪针对的是他,可惜找错了人,亲爹他尚且不放在心上,何况是不相干的外人。
夜幕低垂,沈聪和沈芸诺准备回了,约好过几日过来帮着收割稻谷,邱艳想起他身上的伤,不由得望了过去,却看沈聪好似明白她的想法,手指漫不经心的划过自己手臂,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邱艳不好意思的别开脸,想他果然命大,伤得那般重,竟都好了。
邱家二房的事儿落下帷幕,邱老爹下地收割稻谷时,才听说顺风赌场的人上门要债,邱贵和他媳妇躲到岳母家去了,肖氏和邱铁面上不说,心里哪放心得下,这几日,到处东奔西走借银子,村里人知道情况,谁都不肯开口借,邱老爹看邱铁整个人老了不少,拿了二十文出来,虽说杯水车薪,也是邱老爹自己得心意。
邱家大房给了五文,三房五房什么都没表示,远远的瞧见邱铁和肖氏就关上门,邱铁没法子,问族里人帮帮忙,族长置若罔闻,其他人也不予理会,邱铁和肖氏只得去其他村,许多年没走动的亲戚他们都没放过,有些亲戚,邱老爹都不记得了,甚至没见过,邱铁和肖氏能找到他们也是自己的能耐了。
然而,顺风赌场的人不给面子,看邱贵和槐花不在,砸了院子里屋里得东西,又去槐花娘家要人,邱铁和肖氏借回来的银子还没送到邱贵手里,便传出邱贵卖地的事儿,分家那会,因着邱铁和肖氏还在,下边还有两个没说亲的妹妹,家里的粮食田地一分为三,邱老爹和肖氏那份养她们自己和两个女儿,逢年过节不用邱贵孝敬,一切都算在大房头上。
邱安性子老实,不想为难邱贵,因而立即点头答应了,论起来,分家对邱安来说,他是吃亏的。得知邱贵卖田地,邱安心里也不太好受,肖氏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一通,约莫气狠了,把想方设法借来的银子还了回去,算是决定撒手不管邱贵了。
待田里稻谷收回家,邱贵的田卖出去了,买田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家,为此,肖氏站在村头,和村外的李氏骂了近两个时辰,梁子算是结大了。
去镇上缴税后,邱老爹整个人都忙了起来,邱艳亲事在即,陈师傅打的家具早就打造好了,邱老爹找人帮着把家具抬回自家,算着日子,给邱艳准备成亲用的东西。
抬家具那日,不少人都见着了,不免羡慕沈聪好福气,邱艳的嫁妆搁十里八村都算好的,尤其,邱老爹还说过,待他死后,手里的田地全是邱艳的,试想,谁家闺女成亲能有几亩田地陪嫁?眼红过后,不少人悔不当初,最初,问媒人打听邱艳的人络绎不绝,后来,得知邱艳心气高,许多人打了退堂鼓,结果,便宜了沈聪。
邱艳待在家,哪儿也不去,数着日子,还有三日就是她和沈聪成亲的日子,心里忐忑不安。
“艳儿,出来吃饭了,别做针线活了,伤着自己眼睛。”邱老爹给邱艳置办了两床棉被,和塞了衣服杂物的被子不同,里边全是新鲜的棉花,严氏推开窗户,屋子里堆满了琳琅满目的东西,不得不承认,邱老爹出手的确大方,当年月儿成亲,她也不曾花这么多心思。
邱艳放下手里的针线篮子,轻声细语的应了声,邱老爹担心这几日她不小心伤着了,做饭洗衣服都不让自己碰了,专程请了严氏过来帮忙,邱艳心里过意不去,尤其,不想欠严氏人情,严氏和肖氏不同,肖氏什么表情都写在脸上,看一眼就知道肖氏下一句说什么,心里有个底,严氏则八面玲珑,哪怕嘴里说着好话,也能不动声色向你捅刀子,和严氏打交道,邱艳担心有短处落到她手里,有朝一日,严氏拿那些对付自己。
“大伯母,这几日真是辛苦您了。”邱艳脸上漾着真切的笑,严氏拉过她的手,细细打量,越看,越觉得邱艳姿色出众,难过入了王旭的眼,“你娘不在了,嘱托我好好照顾你,她在地下得知你出嫁,也算欣慰了。”邱艳长得更像她娘,不过眉目更精致,更耐看,怕是和邱老爹的娇养脱不开关系。
家里平时走动得勤的人家随了礼,邱老爹本来只想请自家几个兄弟,最后没法,只得请了做席面的来家里做席面,估摸着大概有七八桌人的样子,邱老爹借了桌子凳子,帮着买肉买菜,又要安排明早送亲的人选,一时忙得脚不离地,脸上倒是没有夹女儿的悲伤。
这日,雾色茫茫,遥远的天际依稀有光透过云层洒落,院子里,隐约可见人们解开箩筐上的布,切菜的切菜,生火的生火,静谧的院子忙碌开,旁边的走廊上,站着两个妇人,抬手敲了敲门,随即,推开门进屋。
“艳儿,醒了?起床吃点东西,让媒人给你打扮打扮……”邱老爹毕竟是男子,许多事儿都要避嫌,只能交给严氏。
推开窗户,院子里的说笑声大了,严氏与肖氏帮着替邱艳穿好嫁衣,扶着她在凳子上坐下,任由媒人在她白皙的脸上涂涂抹抹,邱艳昨晚一宿没睡,脑子迷迷糊糊的,回过神,严氏说什么她照做,只媒人替她梳头时,梳子刮着几根头发,疼得她蹙了蹙眉。
简单吃了点东西,严氏留在屋里,和她小声说了许多话,前两日,柳芽和莲花来家里和她隐晦谈到过,邱艳心里明白,何况,梦境中,她和沈聪早已做过那些了,通红着脸,连连点头。
严氏多少有些不自在,侄女比不得闺女贴心,何况说起闺房之事,难免老脸通红,最后,握着邱艳的手,安慰她道,“聪子长得魁梧有力,你若疼的话,咬牙忍忍就过去了,别和他闹,以免失了分寸,惹来笑话。”
邱艳点头,听严氏舒了口气,她跟着抬头,媒人在她脸上涂抹好一阵,她也没瞧过自己的模样,这会儿,忍不住想看看,都说女子最美不过出嫁这日,她想好好瞧瞧自己的模样,谁知严氏握着她的手,又给了她一张白色的巾子,窘迫道,“这巾子,大伯母送你的,虽说派不上用场,你自己留着。”
沈聪娘走得早,沈老头又和沈聪闹得老死不相往来,邱艳没有公婆,圆帕确实无用,说完这句,严氏才算真正松了口气,说起其他,“艳儿福气好,以后好好和聪子过日子,买个一亩三分田,外人不会小瞧了你去,遇着委屈了,回来和大伯母说,大伯母不会做事不理的。”
这时候,从外边来了好些人,莲花和柳芽也在,莲花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为沈聪说好话,“阿诺哥哥凡事都好着,不会欺负艳儿的,婶子放心就是了。”说完,目光落到邱艳脸上,情不自禁拍手道,“艳儿,你可长得真好看,比柳芽出嫁那日好看多了。”
柳芽失笑,多看了两眼,不置一词,邱艳本就好看,肌肤白嫩,这会儿眉毛画地粗,两颊又涂了层红胭脂,唇上颜色重,反而失去了平时的白净,年纪也稍显大了,想着自己当日也这般,柳芽难免脸红。
说了会话,媒人端着莲子羹进屋,让邱艳先吃些,里边加了枣,花生,以及新鲜的米,邱艳边吃,媒人便在边上说着好话,屋子里闹哄哄的,不见些许离愁。
许久,院子里人多了,邱艳听着大家起哄的声音,明白是沈聪来了,扭头朝窗外瞥了眼,黑压压的人围着,邱艳只看见那双如墨黑的眸子,漾着清浅笑,她看过去,他也望了过来,四目相对,千言万语皆不言而喻。
沈聪借了辆牛车,身侧站着刀疤和骆驼,严氏捡了旁边红色巾子替邱艳盖上,感慨道,“待会记得给你爹敬酒磕头。”邱老爹每一样都准备得精细,寻常庄户人家多借别人的嫁衣将就着穿,过了再还回去,更别提盖头了,男子到女子家,牵着人,两人说说笑笑的朝家走,不敬酒,不拜天地,出了娘家的门,往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严氏只得邱月一个女儿,才请几个兄弟热闹了回,却也不曾像邱艳出嫁这般隆重。
尤其,沈聪一身崭新的长袍,图案复杂,领口上绣了两只细小的鸳鸯,飞跃于镶着花边的花丛中,长身玉立,不显阴柔,愈发衬得胸脯横阔,相貌堂堂,院子里,许多人都看迷了眼,或许,今日,大家才敢细细端详沈聪的容貌,鬓若刀裁,面若春山,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即使一双眼清冷如冰,也叫众人惊艳得说不出话。
严氏扶着邱艳出来,媒人踩上凳子,扯着嗓门大声说着新人的好话,邱老爹端坐在椅子上,百感交集,热泪盈眶。
在众人的沉默中,沈聪走上前,从严氏手里接过邱艳的手,随即,噗通声给邱老爹跪下,清朗的喊了声爹,邱老爹鼻子一酸,负责的点了点头,“好,好。”
媒人将倒好的酒递给沈聪和邱艳,“往后,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沈家莫忘了邱家,多走动才是。”
邱艳低下头,眼珠子滚落,哽咽的喊了声爹,随后泣不成声,在此之前,她没有离开家的伤感,更多的是未来的担忧和害怕,这会儿,所有的情绪才涌上来,邱老爹只有她一个闺女,她走后,只剩他孤零零的,在灶房做饭,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田地的事儿也寻不到人说,生病了身边连个关怀的人都没有……
泪一旦夺眶而出便一发不可收拾,听着邱艳哭,邱老爹也背过身抹了抹泪,一只手拉着沈聪,一只手牵着艳儿,颤抖的将艳儿放到沈聪手里,声音颤了颤,“艳儿从小没了娘,我凡事依着她,往后,若她有不对的,聪子,看在邱叔……不,看在爹的份上,多多包容她一下。”
沈聪侧目看着肩膀一抽一抽的邱艳,面色凝重而庄严,“爹,我会的。”
沈聪租了牛车,邱老爹安排的送亲的人反而用不着了,将家具,箱子,被子,搁在牛车上,招手送他们离开。
邱老爹身为岳父,没法送出门,见二人出了门,他就坐在凳子上,嘴里直嘀咕,愣愣许久,邱柱离得近,听他说的是,“她娘,艳儿出嫁了,往后,你在地下好好的等我……”
路上,邱艳坐上牛车,泪啪嗒啪嗒不停,刀疤和骆驼赶车,沈聪挨着她,见她手背上一滴两滴混着颜色的泪,皱了皱眉,手搭在她肩头,“你若不放心,往后多回来陪陪你爹。”
刀疤转头附和,“就是,小嫂子,想回就回,把阿诺妹子也带上,正好聪子和我们一块好办事。”因为沈芸诺,沈聪多数时候在家,刀疤想说什么要来回跑,不方便,顺风赌场嚣张,还有暗算沈聪的人还没抓到,总拖下去不是法子。
听着这话,沈聪抬腿给刀疤一脚,“老子耽误过赌场的活儿是不是?”
刀疤忙拱手赔罪,“说错了说错,小嫂子,你在家好好管着聪子,许多人都怕他呢。”
听着这话,邱艳噗嗤声,她心里也怕沈聪,如何管?何况,她又不是悍妇……
头上盖着喜帕,沈聪看不见她神色,搂着她肩头,微微用力,“阿诺在家做了桌好吃的等着呢。”沈聪成亲,没有请任何人,他不太喜欢热闹,加之,请客,大家来院子闹,人走了,收拾烂摊子的还是他和沈芸诺,吃力不讨好,不若安安静静的,一家人好好吃顿饭,庆祝下就成了。
经过两人插科打诨,邱艳心情好了不少,又听刀疤扯着嗓子,嘴里大声哼着小曲,声音粗噶,撕破了喉咙,渐渐,跟着笑了起来,一辆牛车,两个赶车的粗壮汉子,以及一身红色嫁衣的妇人和旁边眉清目朗的汉子,一路惹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牛车进了杏山村,驶不到沈聪家门口,四人只得下车,秋收后,杏树下坐满了人,见是他们,皆装作不知情的别开脸或低下头做其他,沈老头也在,对沈聪,他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罗氏在床上养了一个多月才好,而且,他梦见过,罗氏肚子里的是个男孩,他的亲儿子,就这么被沈聪踢没了,他如何不恨。
看他成亲,沈老头诅咒他断子绝孙,生生世世都没有好报。
他的目光太过怨毒,沈聪悠悠看了过去,刀疤注意到,也看过去,立即,眼神一凛,横着眉抬脚往杏树下走了步,吓得沈老头缩了缩脖子,立即背过身去。
刀疤冷哼声,若非沈聪心里念着沈芸诺,上回的事儿就够那屋子人死百回了,收回脚,吩咐骆驼抬箱子,沈老头总会有遭殃的那日,他等着看。
邱艳和沈聪站在原地,很快,又来了几人,手脚麻利的搬着东西往前边走,末了,沈聪才牵起她的手,低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