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猗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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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吟猛抬头,连连摆手,“瑾大人不知道,世子爷可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了他!若是他知道我骗他,只怕……只怕……”花吟差点失言,不自然的刹住,小声嘀咕了下,便收了声。

    “只怕他从今后对你心怀芥蒂,再不肯与你敞开心扉?”凤君默接了话头。

    一语触动花吟的心事,她不自觉的苦笑了下,幽幽道:“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曾与我交过心啊。”

    凤君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但还是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你喜欢他?”

    花吟先是一代,继而急的直接从凳子上弹了起来,大着嗓门道:“世子爷你胡说什么呢!我是不想好了还是不想好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凤君默怔怔看了她一下,突地,噗嗤一声笑了,“我也就随口一说,你缘何反应这般大?还说不是心中有鬼?”

    花吟以前不曾与凤君默深交过,他给她的印象永远都是谦和温润痴情的一面,却不知他虽然话头软套话时却句句咬人,细一思量也在情理中,若是凤君默真像他表面的这般简单,南宫瑾后来也不会急着除掉他了。

    说句心里话,她虽然在南宫瑾面前耍宝逗笑一副天真烂漫无畏无惧的模样,但她对他的恐惧却是实实在在刻在骨子里的。与此相对的,她也会不由自主的对凤君默感到亲近,且不说他们曾经还是夫妻,就是凤君默的为人也会让她感到安心。

    她希望得到他的帮助,至少在引善的这条道上,她希望得到更多人的理解与帮助。

    但要求得帮助之前,她首先得先取得凤君默的信任。

    这般想明白后,花吟离开座位,又面朝凤君默跪在了地上。

    凤君默都快无语了,“我就一句玩笑话,你又跪在地上做什么?”

    花吟直直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世子爷您一直对我充满了好奇,既然今日我最大的秘密都被您发现,我也没什么不能告诉世子爷的了,您若是对我有疑问尽管问了我便是,我保证绝不敢有半分隐瞒,但我也有一个条件,只求世子爷在问完后若是您还满意我的坦诚,也能答应我一桩事。”

    凤君默眉头一挑,探究般的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世子爷可答应,可不答应,”花吟跪趴在地上,不再言语。

    凤君默勾唇一笑,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那我可要问了,你先抬起头来。”

    花吟依言挺起身子,只不过面容严肃,眼观鼻鼻观心。

    风君莫笑,“你这幅严阵以待的模样,我倒要怀疑你的回答到底是否出自真心了。”

    花吟闻言心头一乱,眼睫忽闪,睁大了眼看他,眸底纯净,似乎还隐隐透着泪意。

    凤君默心头又是一动,不忍再为难她,继而轻叹了声,道:“为何我会对你有种似曾相识之感?难道你看人都是这幅眼神,还是……”凤君默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心头那股淡淡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直萦绕在心间怎么也挥之不去。

    花吟默了好一会,就在凤君默以为她不会回答他这个愚蠢的问题时,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世子爷相信前生今世吗?我说我前世见过世子爷,您信吗?”

    上一次在烈亲王府,花吟也用鬼神诓他,说实话那会儿他虽然心底赞她反应敏锐,言辞伶俐,但她说的话十句有八句他都是不信,可这会儿,他看着她,慢慢道:“我信,因为我也……深有同感。”

    这话一出,花吟被触动心事,前尘往事纷至沓来,热泪便毫无预兆的滚落下来,花吟惊觉,忙用袖子去擦,却不想越擦越多。她着急忙慌,越急越乱,索性不管不顾的趴在地上抽噎起来。

    凤君默也不知哪根神经被触动了,弯腰握住她的肩膀往身前一提,花吟身形不稳直接扑倒在他怀里,凤君默只稍稍愣了那么一下,双手合拢很自然的轻抱住她。

    花吟浑身一震,凤君默的拥抱,上一世即便是梦里她也不曾得到,渴求了一辈子的事情,如今却……

    她曾不止一次拉下脸皮从身后抱住过他,祈求他爱她,可他只是慢慢的却坚定的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他或许不知道,那一下下分明是在撕扯她的心脏,痛的她哆嗦,痛的她只想做更多的坏事来转移这种撕心的痛。

    花吟再也控制不住情感,原本挤在俩人胸口间的双手突然伸出,张开,拥住他的脖子,紧紧的。

    凤君默一僵,心脏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凤君默,凤君默,”她喃喃的念着,紧闭着眼,泪如泉涌。

    她爱了一世的男人,上辈子就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她,如今却主动的拥住了她。

    这个男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爱他,爱的刻骨铭心,爱的可为他粉身碎骨。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花吟再也哭不出来,趴在他肩上抽噎。凤君默温柔的声音传来,“可好些了?”

    花吟这才惊觉俩人这样不妥,手忙脚乱的站起身,凤君默随即松开,花吟面上赤红,眼睛也哭的红肿,作势又要跪,凤君默赶紧在她跪下之前托住她。

    俩人对视一眼,俱都不好意思,各自散开,凤君默轻咳一声,站起身,背过身去,道:“你莫要再跪了。”

    花吟轻“嗯”了声,规规矩矩的坐回凳子上,只埋着头,咬着唇不吭声,她原本是想求他帮忙,却不料事态失控到这般地步。但是她并不懊悔,虽然方才做了如此丢脸的事,可是现在她心底却出奇的平静,她意识到,自己执着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上一世的求而不得,终成心魔,而这一世男女间的情情】爱爱她已然看淡,她只愿所有她在乎的和曾经爱过的人都过的幸福平安。

    她这次,是真的放下了,只求……

    她抬头看他。

    只求,这一生他能得偿所愿,过的好。

    她无限感慨,缓缓扯起一抹微笑。

    他恰巧回头,定定看她,尚未平静下来的心脏又开始乱撞。

    “凤大哥,”她轻唤,“从今后我给你做妹妹,你当我哥哥,可好?”

    凤君默一愣。

    他没说话,她当他默认了,这次的笑容比方才大了许多,即便她仍旧眼圈红肿,但她的笑灿烂夺目,凤君默觉得即使在樱花盛开最美的季节,也比不过此刻她绚丽的笑。

    花吟心结顿消后,面对凤君默也自如了许多,倒是凤君默有些儿不在状态的样子,花吟问他还想知道什么,他也脑筋打结一般,没问出什么要紧的问题。

    后来凤君默索性不再提问题,只看着她说:“你说吧,你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花吟一喜,双手一把握住凤君默放在桌子上的左手。

    凤君默又是一僵。

    花吟惊觉,双手松开,笑容不减,满脸恳切道:“凤大哥,我求您从今后放下对我瑾大哥的成见,和他做一对交心朋友可好?我知道我瑾大哥脾气不好,又整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但是你不了解他,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只是外冷内热不善于表达自己而已。求您了,凤大哥,我知道您是心肠最软的好人了……”

    “你既知道南宫瑾脾气不好,又整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就该知道我与他合不来的症结根本不在我。”

    花吟低了头,失望满满的样子,“我知道,我这么说让您为难了,那,您可否让傅新往后尽量避开我瑾大哥,不要和他有任何的正面冲突。您是傅新最敬重的大哥,您说的话他一定会听的。”

    “你不明白,他二人积怨已深,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开解的。南宫瑾可与你说过他缘何与傅新结怨?”

    花吟摇了摇头。于是凤君默便不紧不慢的将傅新与南宫瑾的恩怨纠葛说了出来。

    凤君默为人正直不偏帮,叙述的也公道,又加上花吟本就是上帝视角,很容易还原事情的本来面目。

    缘头很简单,南宫瑾十岁那年才被南宫元费尽周折从极北苦寒之地营救出来接到京城,因他适逢变故,又受了几年非人折磨,导致他性情大变,草木皆兵。

    那会儿傅新等都还是孩子,玩性大,听说老好人南宫丞相的公子来了京城,便起了捉弄的念头,男孩子嘛,虽是捉弄,却也是有心结交做朋友的意思,但南宫瑾却误会了个完全。直到有一次二人在熙攘的大街上遇到,傅新又和他逗玩儿,却彻底激怒了一本正经的南宫瑾,他直接用护身的短剑挑断了傅新的裤腰带,而后又追着他打,逼得傅新半裸着身子绕着正阳大街跑了一圈。

    这一圈跑下来可想而知,平西王世子爷的脸彻底丢到粪坑里去了,而二人的仇怨也就此结下了,这之后真真是应了那句冤冤相报何时了了。

    傅新是平西王世子本就身份尊贵,又有烈亲王府做依仗,自小长在京城,早就与京城的公子们混打成一片,南宫瑾与他结了怨,等于说得罪了京城七成以上的公子哥们。

    这后来几年的路,南宫瑾吃过这些公子哥们多少明亏暗亏自不必多说了。

    也亏得他人争气,书读的好,又才思敏捷,不到十六就连中三元,这之后官运一路亨通,虽然与公子哥们仍旧不是一路,却很得他们父辈祖辈的赏识。

    人都是这样子啊,做为同龄人,一直被“别人家的孩子”比较,那些公子哥们哪有不气的。

    自此后,南宫瑾更是与他们格格不入。

    不过这样的格局也持续不了多久了,随着南宫瑾官职越来越高,朝中的地位日渐稳固,那些年少不懂事的公子哥们终有长大的一天,随着他们入朝为官,肩负起一家的荣辱,他们学会了计较荣辱得失,也变得越来越圆滑,本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变成墙头草两边倒的,或者直接“叛变”的越来越多。只不过那会儿,在南宫瑾的眼里只有棋子和废物之分了,对人也没有半分真心了。

    花吟想到这儿不禁叩问自己,现在要这些人和南宫瑾做朋友还来得及吗?

    凤君默看她呆呆的,表情郁郁,心头不忍,嗤的一笑,“不管怎么说,看在你是我妹子的份上,我尽量吧。”

    花吟闻言喜形于色,“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凤君默摇头一笑,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回头蹙眉看她,“我不明白。”

    花吟顿住,看他。

    “你执着于他的理由到底是什么?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明明他对你满不在乎,你却处处为他着想。”

    花吟眨了眨眼,关于这件事,她似乎只有撒谎到底了,“他救过我的命,我爹说救命之恩定当泉涌相报,我又没机会救他的命,所以只有对他好了,况且接触下来,我觉得我瑾大哥真的是个好人,他就像我的亲大哥一般待我是真的好,我自然也希望他过的好。”

    凤君默仍旧想不通一般,喃喃着嘀咕了句,“傻丫头。”

    “什么?”花吟没听清,偏头看他。

    凤君默却将目光移到饭桌上,又看了眼黑下来的夜色,笑道:“菜凉了,天也黑了,不若喊了人将饭菜搬回房间里去,咱们边吃边说可好?”

    花吟自然无异议。

    凤君默遂站起身,朝外头扬声喊道:“来人!”

    却说他刚喊完,却听外头隐隐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