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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面上却不动声色道:“噢?既然是故人,本相倒确实想见一见。【【【读【书,.︾.o@”
高将军仍不放心,又说:“丞相正值青春正好的年纪,想来对男女之间的情不自禁该当深有体会。小女倔犟,认上一人,便是死也非他莫属了,女大不中留啊,老夫一不留神,就叫她偷跑了出去,说来惭愧,家门不幸啊!老夫生怕她做出蠢事,也曾暗中追寻,奈何她竟以死相逼,老夫这一辈子就这一儿一女,丞相将来为人父恐怕才能体会我如今的心情,我总不能亲手逼死我的女儿,可我又是大周的臣子,俩难之下,只有与她断绝了父女情义,如今她身在何处,老夫也未可知啊。”
南宫瑾在知道花吟的下落后,一颗心全悬在她身上,对高将军后面的话已不甚关心,却又不敢表露,生怕他以花吟相胁,他反受制于他,于是一路与他虚与委蛇,面上倒是相谈甚欢。
出了东直门,二人分道扬镳,南宫瑾站住脚,看着高将军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一脸的若有所思。随从上前,南宫瑾展开扇子,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随从面上表情未变,躬身领命。
酉时三刻,相府内,大海眼睁睁的看着南宫瑾换了三套衣服,仍旧左看看右看看不甚满意的样子,他说:“大海,你是不是觉得还是之前那件好看?”
大海赶紧回道:“主子身上这件就很好,都说君子温润如玉,之前那件颜色太深了,您身上这件月白色的,倒衬的您跟天上的仙人一般了。”
南宫瑾心情颇好,“真的?”
大海旋即做立誓状,“奴才要是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南宫瑾又在铜镜前照了一照,终于有些满意的样子,说:“看来我将你从宫里调回来是对的。”
这时,有人进来,回禀道:“主子的吩咐奴才已经办妥了。”
南宫瑾无甚在意的样子,说:“别吓着了她们,也别亏待了他们,告诉她们,明儿个就放她们回去。”
那人道了声“是”,折身出去。
大海将一切看在眼里,倒也心里清楚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只是书上常说“女为悦己者容”,丞相今儿个如此这般的打扮,难道也是要见心仪的姑娘?会是谁呢?大海略一思衬,心头噗通一跳。
却说另一头,高将军本来已经和花吟商议妥当了,这次见面,就叫花吟取了南宫瑾的性命,花吟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心内反而异常的平静。
有时候,她不禁在想,若是自己没有选择那条向善的路,而是一开始就狠心杀了南宫瑾,是不是就没有后来这许多事了。
她从来都不是个好人,却勉强自己做好人,到头来反将自己弄的四不像。
她现在竟有些看不清自己了,自己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似乎一直以来,她都是在摇摆不定中徘徊前行,不过,花吟也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做个好人需要日日夜夜年年岁岁的修行,而做个坏人却只是一念之间。
高将军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她已然穿好出行的衣裳,头戴罩帽,随时可以走人。
高将军却说:“今夜的计划取消,要杀南宫瑾不急于一时。”
花吟一愣,缓了缓,一面解下披风,一面说:“也好,一切听从将军的安排。”
高将军却说:“不过你要如约赴会。”
花吟用一种“你在开什么玩笑”的眼神看定他,说:“将军此言何意?”
高将军沉着脸,没说真话,而是解释道:“机会只有一次,务必要做到百密而无一疏,我细想了想,咱们的计划还有许多错漏之处,需得从长计议,我想你若到他身边,只要得到他的信任,有的是机会下手,而不是这一时三刻。”
花吟不解,“依我看,计划已然天衣无缝,将军何故如此说?可是出了什么事?”
高将军目光有几分闪躲,说:“一切按我说的办,老夫做事素来讲究万无一失,若没有万全的把握,老夫是不能贸然涉险的,一旦棋差一着,则满盘皆输。”
花吟不语,高将军也不知她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须臾,他喊了声,“拿酒来!”又道:“公主忍辱负重,老夫深感五内,这一杯,老夫代大周的万千百姓,敬您!”
花吟拿起酒杯的一刹那,有那么些犹豫,但见高将军已一饮而尽,也就随性干了这杯。
高将军说:“公主暂且歇息片刻,老夫这就安排马车。”
言毕,高将军出了门去。
花吟坐在桌前发了会呆,心里却是千回百转,高将军与她商定的暗杀计划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当时他是何其的坚定,生怕她反悔还一再保证会护她家人周全。如今这才过去俩个时辰,他突然就改了主意,怎不叫她起疑?
难道说南宫瑾暗中掳了高将军的亲眷胁迫?
花吟眸光一闪,南宫这人生性多疑,又顾虑重重,绝不会将自己置于被动局面,如此说来倒解释的通了,只是,真要这样,高将军先前在她眼中那高大无私的形象就少不得要崩坏了。之前他生怕她不答应,口口声声国家大义,要她弃小家而顾大家,言辞恳切,直说的花吟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现在轮到他的亲眷被胁迫,他怎么反倒缩了?
花吟越想越气,手指划过丰盈的唇,以及发上的珠翠,她行善多年,终究不如上一世那般的心狠手辣了,如今她已充分做好了杀死南宫瑾的准备,若要叫她放弃,又回到他身边阳奉阴违,她自问是做不到了。况且时间拖得越久,她自己心头的这团恶气,恐怕也会随之消失殆尽。很奇怪的感觉,她不知是好是坏。
之前她做了错误的判断,总以为自己有这能力引那大魔头向善,如今看来,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南宫瑾为了搅乱大周朝纲,不断的冤假错案,致使民不聊生,就凭这些,她不知道他是否就要下十层地狱了。既然一切的根源是因为她当初没有狠下心肠,如今还是由她来了结这个魔鬼吧,趁更大的浩劫没有到来之前,杀了他,不管是他拖着自己下了地狱,还是他与她一同变成孤魂野鬼,至少,一切都不算太晚。一了百了,也省的继续苦恼下去,再做无谓的纠缠了。她越想越畅快,倒仿似回到做鬼的那些岁月,哪有这许多烦心事,见到不顺眼的就打,打不过就咬,一切靠拳头说话,哪要伤这些脑筋。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公主?”
花吟转头看她,“准备妥当了?”
丫鬟面有异色,问,“公主你还醒着?”
花吟正觉奇怪,站起身子说:“你问的这叫什么话,”陡然,只觉身子猛的一个晃荡,脑子一懵,些许糊涂。
“公主?”丫鬟上前。
花吟旋即反应过来,一把揪住她,厉声道:“酒里下药了?”
丫鬟被她吓住,面上一白,却在下一秒,花吟整个人一软,丫鬟急急拖住她,门外又有两个婆子跑了进来,几人一起架住她。
高将军听到动静,走了进来,看了眼说:“重新给她梳洗,要快,她身上的衣裳也要从内到外都换了。”
婆子丫鬟抱着花吟,一路手忙脚乱的忙活去了。
杨树下,曹文欲言又止。
高戈说:“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我祖母已经十多岁了,我是她老人家一手拉扯大的,她要是有何闪失,我也无颜苟活于世了。南宫瑾那人,看来我真是小看他了。”
曹文也是一脸忧虑的样子,“如今他大权在握,背后又有伪王撑腰,宫内又囚着太皇太后与太上皇,况这京城之内大都是皇亲国戚,朝中大臣的亲眷家属俱都在此,一旦开战,可想而知我们该有多被动。又有,郑西岭将军率领的那支大军完胜陈国,不日将返朝,如此看来,我们是难有胜算啊。”
高将军重重一叹,“我是千算万算没料到郑西岭那小子居然是用兵奇才,本来想着陈国的大军拖住他们,伪王兵力不及我们,兵贵神速,我们或可一战。但如今看来,伪王身边,文有南宫瑾,武有郑西岭,即便他再是昏庸无道,也不是短时能拿下的。时间一久受苦受难的还是大周百姓,咱们这正义之师,若要叫百姓遭受战乱之苦,无论成败,将来史书上也要留下骂名了。”
曹文拧紧眉头,“可如今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将军可有妙策,解此困局?” 》≠》≠,
高将军看他一眼,“赌!”
“赌?”
“如今回想来,我之前的计划真是大错特错,错的离谱。我之前只道南宫瑾对花吟有情,我或可利用花吟杀了他。如此,朝堂之上伪王失了主心骨,必然方寸大乱,而朝中那些人也素来对南宫瑾马首是瞻,伪王无道,心腹并无一人,我等想拿下皇城,可谓是轻而易举。但如今细想来,且不说刺杀南宫瑾困难重重,一个不慎,若是他尚有一息,恐怕就要血流成河,哀鸿遍野。亦如现在,我们什么还没来得及做,他已然知道凤君默与秀丽的事,伪王恨毒了凤君默,若要叫他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曹文听了一半已觉冷汗涔涔。
“但是,若我们换个角度去想,如果南宫瑾真如凤君默所言那般,确实是金国的王呢?若他是一国之主,我们更是杀不得,他一死,金国必乱,到时候周国内忧外患,那坐收渔翁之力的就只有陈国了。细想想,他扰乱周国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他的私心。他目的已然达到,为何还不走?金国如今积贫积弱,他想吞并周国那是不能的,却仍旧苦守在此,倒叫人费解了。所以我打算和他开诚布公的谈一次,双方若能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曹文说:“只是我素来听闻南宫瑾那人疑心病颇重,您要与他谈,又叫他如何信你?”
“所以……”高将军笑的深不可测,“我要先送他一个礼物,但愿他能看在礼物还合心意的份上,能看出我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