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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蛇剑抽出来,用一块布慢慢擦拭着,铮亮的剑身象镜子一样清晰映出我的脸,很快我产生了幻觉,在剑身上竟然看见了卓佾的脸,心里一抖,急忙用力眨眨眼,在剑身还是只看到我自己的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不知道卓佾现在怎么样了。
这时,耗子走过来,笑嘻嘻地说:“老大,我建议你弄套僧衣、喇嘛帽,估计好使……”
“你想让我当骗子吗?”
“什么骗子不骗子,我在社会上打卦算命、看风水、捉鬼禳灾,他们还说我搞迷信呢。可难得一个信,他们好像信你。”
“别扯这个,”我皱着眉:“你们听到没?多勒江措老头说的那些,和我们在良曲荒山里的古寺里遇到的群培多杰上师说的那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最主要的是,那六条大虫子,你们想到了什么?”
“老喇嘛的那四个徒弟,他们就在我们面前变成了虫子,还不怕子弹,打不死,而且,还吃人……”
“对,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的根源就在这里!你们听老头说,拉隆·韦达索布活佛也200多岁了。”
“对啊,他们一定是师兄弟。”索麟飞说。
“好吧,这件事,先不要议论了。大家先睡觉,明天见了拉隆·韦达索布活佛探探口风再说。”我把蛇剑插回鞘,打个哈欠:“至少,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那两名祭坛里的喇嘛就来了,带着几匹藏马和几个仆从,请我们到拉姆寺去,说拉隆·韦达索布活佛在等我们。
我看了看众人,说:“大家都带上家伙,今天我们要做点儿事情。桑钦,你不要去了,留在这里看着东西。”
“是是,龙哥!”
大家都紧张起来,把武器准备好。我只带了一支手枪,然后把卓佾的蛇剑背在身上。
我们出来骑上马出了村,在两个喇嘛的带领下,沿着拉姆河边的路一路向峡谷的另一头跑去,峡谷很长,跑了将近半小时,拐过一个悬崖的拐角,就看见前面是一个大湖泊,拉姆河注入湖中消失了,湖面上蒸腾着白雾,湖边都是玛尼堆和飘舞的经幡。
在湖对面的悬崖下面,是一座很大寺庙,黑顶白墙,上面也是飘着很多经幡。
到了庙门口,我们下了马,一个中年喇嘛迎了出来,双手合十:“请各位把你们的那种长棍武器都留下,那个不许带进寺里。”
我摆了一下手:“黑子留下,大家把长枪都留下,让他保管。”
喇嘛领着我们一直往里走,经过大殿的时候,看到里面供奉的三尊巨大的佛像,而靠左边墙的一尊就是那个所谓的瞥马利明王菩萨,他背后是一个巨大的红色蝴蝶翅膀,颜色血红,带着巨大的黑色斑点。
我都快走过去了,耗子低声喊起来:“老大老大,你看那蝴蝶的翅膀……”
“怎么?”
“你看看,那翅膀,好像是真的哎!”
我靠近祭坛一看,果然,那红色巨大的蝴蝶翅膀绝对不是人工的玩意儿,而是真的蝴蝶翅膀,或者说在那菩萨像的背后,是贴着一个巨大的红色蝴蝶的标本。
“哇!好大……”兰蕊惊叹着说:“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大的蝴蝶。”
我耸耸肩,转头就走,现在这种东西不是我所关心的。
很快走到一间小一点的佛殿里,正面也是一座金刚手的佛像,佛像下面是一个莲台,莲台上端坐着一个老僧人,戴着红色的僧帽、穿着红色的僧衣,正闭着眼静坐。他脸极其瘦削,两腮塌陷,颧骨突出,似乎只是在一个骷髅外面包了一层黧黑的皮,看上去有点恐怖,根本看不出年龄。
在他下首的右侧,也是座稍低的莲台,上面坐着一个和老喇嘛一样装扮的喇嘛,看上去和老喇嘛象一个模子里翻出来的,也是看不出年龄。
旁边站着四个年轻的僧人,双手合十,低着头。
“这位就是拉隆·韦达索布活佛。旁边的是楚巴曲顿上师,是活佛的大弟子。”领头的僧人让我们站住,然后小跑上前,对老喇嘛说了几句什么,老喇嘛双目睁开,灼灼放光。他摆了一下手,两旁的僧人急忙行礼走出去。他们走过我身旁的时候我仔细看了一下,都很正常,包括那个给我们领路的也是正常人,没有什么异样,这让我很奇怪。
我们走到老喇嘛跟前,把背后的剑拔下来放在地上,然后行礼膜拜。
老喇嘛缓缓伸出右手,张开手,那个黄金牌在他手心里。
那只手几乎是漆黑,就象是一只骷髅爪,手指甲很长,看着很吓人,和群培多杰上师的手一模一样。
他的嘴唇动了动,嗓子里发出了嘶哑而尖利的声音,柏新侧着耳朵听,还有好些听不懂。
“这个金大,你是在哪里得到的?”老喇嘛问。
我低声问柏新:“他说的金大,是指哪个牌子吗?”
“是的,‘大’在藏语里是标记、符号的意思。”
“哦,这样。”我转向活佛:“活佛,这只是一段机缘。”我说着,把遇到群培多杰上师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上前来。”老喇嘛说着,向我伸出手。
我走上前跪下,低下头。他的手放在我头顶上,然后慢慢收回去了。
“你果然是师兄的弟子,”老喇嘛说:“这种金大,只有我们师兄弟三人才有,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师父,可是同门同辈、一起修行。这本是我们的师祖贝诃那桑吉上师所赐,他当时赐给自己的三名弟子,弟子再传给自己的得意弟子。”
他慢慢拉开僧袍,黑色的胸口上果然也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金牌。
“师祖训诫,只会在身后传给自己最信任的继任弟子,我们的三师弟后来去了印度,不知下落,一个在我这里,另外一个就在我师兄群培多杰上师那里,他把这个金大送给你,给你授了灌顶戒,那么你就是他的入室传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金牌亲手给我戴在脖子上。
“这个,也许……”我有点心惊胆战,这个“入室传人”得来的莫名其妙而且太容易,我自己都含糊,但明白群培多杰上师摸了一下我的头,当时感觉身上滚过一阵热浪,肯定是在我头顶上留下了什么印记,否则他们不会一摸就知道。
“他圆寂前,给你说了什么?”韦达索布活佛问。
“没说什么,我只想知道,您想告诉我什么。”我说。
老喇嘛的嘴唇动了一下,说:“既然你带着师兄的灌顶来到这里,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了。楚曲,告诉他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