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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苏泠然都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凉风从窗口吹来,携带着草药香,清凉悠悠。
苏泠然咬牙,迈着步子朝门边走去,一双嫩白的手抚上门环用力一拉,清幽的小院在夜色弥漫之下更显得寂寥,却不见任何一个人影。
看来是她多想了……
苏泠然舒了口气,把门轻轻关上,转身,没见朦胧夜色中那百年树枝上挺拔刚毅的男子。
男人一双比夜色更加幽森的眸子看着女子紧张又假装镇定的关门,倒真像是虚张声势……
站立了许久,他留恋的倒像是这清幽幽的草药香,不由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转身不带一片浮华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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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日,日子依旧平平淡淡的过着,没有锦衣玉食倒显得自在逍遥,粗茶淡饭也不会觉得困苦难熬,时间长了,竟会觉得这边就是永久了。
阳光照常毒辣,苏泠然悠然坐在树下看着仅有的一本水经注,青儿也依然在旁边伺候着,不同的是,近日来,柳若怜常常觉得头疼多数就在屋里休息,后院的草药打理的就不似往常一般勤。
突然间,闻惯了草药香浓郁的院内,此时却有着几道独特的熏香还有一道笔墨香十足,可是却好似伴随凌厉的味道。
苏泠然柳眉一皱,从书里抬起头,看到所来的人时,眸中的深邃渐渐浓厚起来,青儿顺着目光望去,拿着侍女扇的手猛然一抖,双腿颤巍巍的弓身行礼道:“奴婢,参见老爷,大夫人,三小姐。”
来人纷纷不语,只是沉着眸子看着树下的女人。中年男人穿的衣服是冰蓝的上好蝉丝,绣着雅致的竹叶花纹,白玉腰带,用镶着红宝石玉冠束着发,略显苍老的脸上透着骇人的气息,而他身边的两名女子穿的也是繁华锦绣。
苏泠然眼角没来由的一跳,不知为何她觉得有事要发生,她依旧坐着,平静地对上男人的视线声音浅浅的说道:“女儿参见父亲,大娘。”
“放肆!”苏沉南脸色一沉:“这就是你见到长辈的态度!?”
青儿依旧半弓着身子,薄汗溢出,心里慌乱,正欲壮着胆子替苏泠然开口辩解时,就听见女人清冷不惊的声音传来:“女儿昏睡多年,近来才醒,身子早不似常人一般灵活有力,连普通的站立都很困难,上次三妹妹来看我时,女儿连话也说不出,再加上被三妹妹身边的侍女不小心烫到了,所以不能起身行子女之礼,还望父亲见谅”微微停顿:“父亲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三妹妹。”
被点到名的苏安菱心口一滞,对上苏泠然平静如水的眸子时,正听见苏沉南厚重得询问:“菱儿,你长姐所说是否属实!?”
苏泠然心头一冷,她的父亲当真是从不信任她!
“长姐说的是真的。”苏安菱满脸自责,身旁的倚翠早已吓得两眼无神,冷汗直冒。
苏沉南瞥眉,苍老的脸上有着快要发酵的怒火,再怎么着苏泠然也是他苏家的长女,怎能被一个下人弄伤了!
一旁的宋芊芊心口一跳,立马上前安抚的拍了拍苏沉南的肩,和颜悦色的笑道:“那日菱儿都向我说了,倚翠也已经被我给罚了,倒是最近事儿太多忘了过来慰问一下,是我这大娘做的糊涂。”眼睛悄然看了一圈,望着苏泠然俏丽的脸浅笑:“妹妹怎么不在!?”
“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苏沉南双目怒瞪,早已将什么主仆规矩忘一边,他这大家长的威严容不得人轻视!
苏泠然勾起乖顺的笑说道:“父亲莫气,自从女儿昏睡后娘亲总是日日夜夜照顾着女儿,倒把自己的身子给累垮了,近日来总会时时觉得头疼,连个大夫也请不过来,刚也是疼的打紧才回房的,父亲来了,倒是这院中太偏,也没个下人来通报,母亲这才不知,若是早知道,这会儿荒芜的院里早就花香满院了!”看着苏沉南眉头稍微松了,眼中闪过细微的变化,于是移目看向弯着身子早已满头大汗的青儿:“青儿,去把娘亲唤出来,莫让父亲大人久等了。”
宋芊芊一双眼睛直直望向安然坐着得苏泠然,她倒是小看她了!
青儿松一口气,还是小姐有办法,刚站起欲走时,“行了!”男人略显苍劲的声音清晰传来,惊得青儿只好站在一旁。
“你娘要是不舒服便让她歇着就是,为父此翻来也只是来看你的。”
看……她!?怕是另有一番心思吧!苏泠然脸上依旧牵着笑容。
“女儿多谢父亲大人体恤。”
苏沉南摆摆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苏泠然:“你竟然醒了,就说明上天还是眷顾着你的,又幸而没错过及笄之年,适婚配,这几日皇上欲给裕王殿下赐婚,为父倒也希望你嫁过去,怎么说也是皇家的王妃,不会差的!”
裕王……那个痴儿王爷!?已逝凝妃的遗腹子,傻子配瘸子!?不会差指的倒是没错。
见苏泠然沉思不语,苏沉南也不恼,只是稍加宽慰道:“裕王虽说脑子不太机灵,但少说也是王子皇孙,少不了什么的!”
“父亲大人说的是。”苏泠然抬眸望着苏沉南:“女儿全听父亲的。”
闻言,宋芊芊和苏安菱一颗心才沉了腹中,苏沉南也才满意的点点头,语气也柔和了许多:“既然这样,择日就随你娘亲搬回原来的院落,这里还是太偏了。”连看向苏泠然的眼睛也好似有了些许疼惜。
苏泠然笑着点头:“女儿知道了。”
来的目的达到了就自然没有在呆下去的欲望了,宋芊芊笑的和蔼暖人:“然儿还真是有苏家大小姐的风范,菱儿想必都自愧不如了!”
“大娘说笑了,三妹妹也定是才貌双全,不然父亲怎会如此喜爱。”
“好了,要话家常日后再说。”宋芊芊还欲说话,就被苏沉南打断:“时辰不早了,为父一会儿还要进宫面圣,你暂且先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