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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知道宝四爷真实身份,他还言辞凿凿地说,他替霂儿找到了亲生父亲。这接二连三的是惊喜,还是噩梦…… 一“朕想,既然如此,也方便了大家。所以,朕今日来告诉你,你要的名分马上就可以给你。初次进宫,太低了也不好,朕就给你个贵人吧。霂儿,你看怎样?”
霂儿傻傻地看着他,脑子里都是跟他这么多次的相处,听到他说朕,乃当今天子……“怎么?嫌贵人位置低了?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等到你为朕添个皇子,别说是妃,就是贵妃,朕也赐给你。”
霂儿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使劲摇头。
“你不是想要……做朕的中宫皇后吧?”他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这笨丫头不简单……”
“不要!”霂儿使劲甩了下脑袋,一口气终于冲破了喉咙,“我什么都不要!我不会进宫的,更不会做你的贵人妃子。我要马上离开这里!”霂儿说完转身往外跑,皇上气得站起来大喝,“站住!”
霂儿背对着他站定了,她有些害怕地低着头,感觉他已近在咫尺,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如此专制:“你反反复复的,当初也是你引诱的朕,现在却说什么要离开。耍得朕团团转是不是?”
“什么……我引诱你?”霂儿本来想辩驳,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来。
“总之,你对朕若即若离,明知故犯。”
“什么?”
“当初有人说你跟朕耍心计,说你来历不明,形迹可疑。朕可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单纯的女子。到如今朕为你找个身份,你却不识抬举。”
“宝……皇上,对啊!”霂儿抬起脑袋,一步一步逼近他,逼得他直直后退,“你说得对啊。我引诱你,我反反复复,还有,我耍心计,就是想利用你的权力来帮我。我才不要做什么贵人,我胃口大得很,我想做中宫皇后呢。还有,我来历不明,你就不怕将来我冷不丁刺杀了你?我形迹可疑,你不担心我就是深山里的狐狸精,来故意迷惑你的……”宝四爷已经退到了案几旁了,他伸手扶住龙椅。
“你……”
“你看我?小心有一天晚上,忽然变回原形,吓你个半死……你最好听别人的话,要么现在就杀了我,要么,就放我走,以后也当我死了。”
他躺在龙椅上,第一次看她气势汹汹要吃人的模样,气得又想笑又不能笑,他喘过气来:“看不出来,你还称自己是狐狸精?要刺杀朕?干吗不早点动手?路上有的是大把机会啊。你做狐狸精嘛,还不是特别像……”他恢复了理智,调侃道:“你既不是苏妲己,朕也不是纣王!”
“哼。”霂儿怒视着他,他居然也不愤怒。
“还有……你这么专制,脾气也让人难以把握,我这个狐狸精都不想当了。我还是回我的深山老林去了!”
“怎么?不要你爷爷的怀表了?”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以后不用你操心!”
“可现在只有朕才能决定它能否回到你手里!”
“你……什么意思?”
“今天早晨兵部侍郎戴绩上了折子为他的侄儿戴知豪请命去新疆边塞……”
“你……准了?”霂儿吓呆了。
他坐直了,看着她傻乎乎的可爱样子:“你说呢?”
“他……他不是他侄儿……”
“你有何凭证?”
“没有。可是,你凭什么肯定他是他的亲侄儿?还有,那你又凭什么相信我是那什么大人的女儿?”
“因为你也拿不出证据,证实他不是你爹,还有,你3岁那年发生的事,还记得吗?”
“我不记得!”
“所以,一切都是机缘巧合。你就是禹德良的女儿,因为,你那镯子里刻着你的出生年月,还有名字:銘。铭儿,你知道吗?”
“啊?你强词夺理!”霂儿完全不信这些巧合。
“朕说的一切,都是事实,或许你如今很难接受。”
霂儿扶着案几,想了想,又问道:“这么说,你一定要我进宫喽?”
他点头:“要!”
霂儿看看四周,金色的柱子,金色的横梁,栩栩如生的腾龙,摆设着价值连城的陶瓷古玩……再看回眼前这个气度不凡的年轻皇帝。
“能不能让我回去考虑一下?”她转了调子,声音弱弱地问。
他神秘地猜测道:“你该不是想拖延时间好逃回深山老林吧?”
霂儿想笑又想哭:“你不信我就算了!”
他拉了她坐在自己身旁,轻轻地靠着她的脸颊:“好,朕信你。朕要你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生交给我。”
她看着他,亲亲他的鼻梁,含着几分酸楚微笑道:“谢谢我的宝四爷。”
他心动了,凑上去就要吻她,她的手指盖在他的唇间:“别,这里可是大殿。”说完就站起来下了阶梯。
门开了,霂儿被两个守门的侍卫举刀拦住,皇上发话道:“李肆,送她回去。”
“喳!”
坐回轿子里,霂儿开始使劲深呼吸,闭着眼睛告诉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事情还不算最糟糕啊。接下来怎么做?戴知豪要离开京城去边关?哼,这个混蛋到底打什么算盘了?还真是胆子越来越离谱了,敢去边关战地?
刚才那一切又是什么状况,为什么皇帝是宝四爷?为什么宝四爷又说自己有个爹?为什么自己一眨眼变成了大清的女子?那位老人家为什么要确认自己是他的女儿?
她看着手镯,脑袋里不停地回想,她清楚地想起来,爷爷说过的那些话:“霂儿,你戴的玉佛和银手镯,都是爷爷捡到你的时候就有的,那时候你的脸受了伤,我想是吓坏了。不可思议的是,你穿着古代的衣服,爷爷查了你的这套衣服,证实这是大清朝富贵人家的样式、做工,还有你那发髻样式,爷爷也查到是当时小孩子的打扮。你别笑,爷爷花了很多时间,证明了以上结论。还有,你身上还有一枚缝在衣角的‘康熙通宝’呢!”
“你的银镯子到时候找人鉴定一下……”
霂儿扑哧大笑起来,几乎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直流。
“怎么可能呢!万一我是一个拍戏的小孩子,被人绑架了,然后逃了出来呢。万一我手上戴的,还有衣服里缝的,都只是祖宗留下来的呢?哪有爷爷你这么丰富的想象力,这么简单的事情,要想得那么复杂!”霂儿一口气回驳完,冉衡低声说,妹妹也学会排查法了。
“傻孩子,那你不知道,你见到我的时候,就吵着哭着闹着要找爹娘。”
“那现在的小孩子都很好玩啊,万一是某个外景场地,我那时候需要这样的台词呢。”
旁边的冉衡忍不住也笑了:“我想如果霂儿的亲生父母出现,一定是国际大明星。”
“那时候,我就让他们捐个几千万资助爷爷搞研究。”
二
随着李肆的压轿吆喝声,她从那段回忆里走了出来,这才发现自己回到的不是司马丝绸庄。她转头看着熟悉的刘妈和管家。
“欢迎霂儿姑娘!”小柳上前扶住她,“咱们王爷进宫了,他回来看到你一定很高兴哦!”
这个时候李肆吩咐道:“你们可要好好招待冉姑娘。冉姑娘,奴才回宫了!”
霂儿看他走下台阶,跟手下人往回走,才松了口气,起身对刘妈道:“我还有点重要的事情要找一个朋友去。刘妈,我一会儿回来啊!”说着就快步奔跑着出了王府大门,弄得大家都愣了下,管家跟着吩咐一个男仆骑马跟出去了。
幸好这条路还算熟悉,霂儿回到丝绸庄,鲁掌柜话没出口她已经跑进屋子,对所有人都说道:“记住,任何人来找我都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说完以后就往房间跑。阿复跟上来:“姑娘出事了?”
“出事了!我出大事了!我招惹上了惹不起的人了。阿复,能不能帮我准备马车,我要立刻离开这里,我们去江南好吗?”
“少爷今天来信说途中山崩了,本想来京城却耽搁了。说让我们暂时不要着急。”
“山崩!”霂儿停下所有收拾行李的动作,“还不到下大雪的时间,山就崩了吗?”
“山上早就开始大雪纷飞了,霂儿姑娘有所不知……”
“是吗?”霂儿发怔着,愣在原地。
“不过没事,只是挡了路,姑娘你说要下江南恐怕不能了!”
“啊!那怎么办呢?”
看霂儿今天神情不太对,阿复想起她刚才的话来:“姑娘刚才说,得罪了什么人,到底得罪哪个人了?莫不是……那个狗贝勒知道你了?”
“要是他还好对付……可……”
“那是怡亲王?不会吧?”
“是他更好办,可要命的,是我们都惹不起的人。”
这个时候苏谏跟小瑛都来了,小瑛放下茶杯,苏谏问:“姑娘何不说来听听,大家一起想办法。”
“哎!我真的不想连累你们。”她苦着脸,万千跟宝四爷闹出不愉快的场景冒出脑袋来,她想起他那张摸不透的笑脸,突然打了个寒战,“我怎么那么笨呢,一直以来都不知道仔细观察他,死到临头了,还出言不逊。”
“谁啊?”大家齐声问着,都着急了。
“我告诉你们可不要声张……”霂儿吸了口气,低声道,“皇上……”
所有人哦了一声,跟着啊了一声,霂儿看到他们立刻捂住了嘴巴,震惊地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苏谏第一个张开嘴:“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她想了想,还是道,“我不知道他就是……那个皇上……我……张口说了乾隆的不是,然后……还骂了……贝勒爷,还……反正我死定了!”
“啊!”苏谏看着阿复,阿复看着小瑛,小瑛吓懵了,喃喃道:“姑娘可是好人啊,不能死的!”
“胡说!”阿复道,“什么死不死的!霂儿姑娘不会出事的。有我们在。”
“可是……”霂儿站起来,“对了,我不能留在这里,不然会连累丝绸庄的。阿复,你们有没有什么远亲,帮我个忙啊?就是出京城也行。让我去做人家的丫鬟、打杂的,都行!”
“哎呀,姑娘不要这样子!”
“别着急!”苏谏打断她的话,冷静地思考起来,“这件事啊,我们来想办法。对了,姑娘是怎么回来的?”
“你没见我,穿的太监服吗?是怡亲王帮了我,不过他也正被皇上训斥呢。所以千万不要找他!”
“好!”阿复一拳头打在手心里,仿佛做了重大决定。“少爷不在,那就由我们保护姑娘。姑娘,我们立即送您出城。我有个一起在少林习武的师兄,被一狗官害得瘸腿,回乡务农了。他是个好人,痛恨朝廷的那些贪官,去他那边,一定安全。”
“好!”
“不过那儿条件不太好,我只担心姑娘适应不过来。”
“没关系,我不怕。总比在这里死了好。”
“嗯。就这么办。”
这边在忙着准备,那边怡亲王已经策马回府了,一进门就找霂儿,小柳立即说霂儿姑娘一来就着急地离开了。这个时候跟着霂儿的男仆回来报告。怡亲王立即吩咐他道:“你带人接霂儿回这里来!”
“这行吗?”
“去吧,反正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儿家。她不是打扮的男人样吗?”
“是!”
没多久,霂儿便收拾妥当穿了男装跟着阿复从后院出门,登上了马车。苏谏则将几个包袱绑在马背上,先一步骑马离开。
随着马蹄的奔跑声,霂儿的马车很快转出巷子上了街心。
江南镇江。
某无名府第内,一名青衣男子飞快翻身下马往院子里跑。
“老爷!”
正在喝茶闭目养神的尧臣举抬起眉头看了看进来的人:“二子!”
“老爷!”二子一进来就合上了门,走到尧臣举身边耳语了几句,尧臣举的眼神立刻就来了神采,“哼!总算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是啊!”二子跟着兴奋起来,“您真是高明,知道这个知府不是省油的灯。”
“这下有了点眉目了,咱们也就可以出马了。唉,打点好了一切,咱们先去借点儿‘东风’。”
“是!”
随着午后的温暖阳光普照,尧臣举两只手缩在袖筒里颠颠地上了一辆拉草的马车,二子驾着马儿奔跑起来。后面两个侍从远远地骑马跟着。
镇江丝绸庄园外,当家的正恭送知府大人的官轿离开。不一会儿,尧臣举也来了。
“哟!尧大人!”
“嘘!老夫现在可什么大人都不是,还是带罪之身呢!”
“尧大人里面请了!”管家还是挺恭敬地迎了他进宅门,“您怎么大老远跑到江南来了?”
“这是回趟老家,顺便路过此地,想起司马先生的祠堂,想来拜拜我这位好大哥啊!”
“呵呵。您可是有心了。”
“对了,世恒近来还在苏州忙着吧?”
“嗨!可不是嘛,一个月前来了家对着干的丝绸庄,可没少让少爷费心哪。”
“哈哈。有竞争才有收益嘛,是不是?”
“这不,咱们管事儿的三少爷也遇到了。‘盛大’绸庄昨儿个贴出告示又把价格压低了。把三少爷给气得一早就出门去想办法了!”
“世恒的这位三表兄也能干啊。对了,有他帮着司马世家,没问题的。这出去多久了?什么时候能见着?”
“估计您坐会儿就能见着他了。”
“这些后生啊,真是年轻有为!”
“呵呵,可不是嘛。多亏了老爷有如此能干的儿子顶着啊。”
“行,那就等他回来。”
“请用茶!”
三
霂儿斜靠在马车里,随着颠簸,马车已穿过城门,阿复说要出城了。霂儿开始组织着前后的事件,如今自己怎么仿佛一个逃犯?
3岁?3岁……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敲破脑袋也想不起来3岁自己的真实记忆在哪里,一丁点儿,一丁点儿都回忆不起来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更鼓的声音回荡起来,霂儿抬起眼睛,这声音听得如此悦耳、亲切,从她刚穿越过来便是如此感觉。
她突然想起,还有许多事,没有办,自己,就要因为害怕,逃避了……该来的,总归来了,能逃避多久?
阿复正大喝着要出城,轿子里传来霂儿的声音。
“停车!”
“怎么了,姑娘,有什么事吗?我们就要出城了。”
“我们回去吧!”她平静地说,阿复以为听错了,霂儿重复了刚才那句。
当司马世恒的三表哥唐吉芮骑马回住宅的时候,已经是晌午十分了。管家给唐吉芮说了有客人来,他立即往客厅去见尧臣举。
“尧伯伯来了!让您久等了!”
“呵呵,应该的应该的。三侄儿啊,事儿忙完了吧?”
他坐下喝了口茶水,点头:“嗯。”
“那就好。对了,我这次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尧伯伯开玩笑吧。怎么?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开口!”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就是想借百匹上好的丝绸。”
“借百匹?”唐吉芮不解地笑起来,“伯伯这是干什么用呢?”
“唉!我这回……是为了那些乡亲父老啊。三侄子,你放心,我这银子是不会少你的,只是先支付一部分。这不是我手头有点儿紧吗?”
“您不是在京城开了个酒楼吗?听世恒说生意还不错啊!”
“嗨!那是他看到的啊。这生意嘛,有好有坏的。我这次来,也是因为想买些海货。可人家愣是出了高价。你说我不想些办法打发他们,他们怎么能给我开路呢?”
“嗯,也是啊。好,吉芮这就吩咐下人带您去绸庄选布。您看中什么就拿。”
“呵呵,真是谢谢三侄儿了!唉,年轻有为啊!”
“不用谢!”
京城,戴府。
戴知豪入夜出了府门,被两个便衣男子跟踪了。戴知豪叫手下直接赶车去了西城怜香楼。
一进门,老鸨、姑娘们个个都大声招呼着他。
“碧儿多日未见戴爷,可想您了。戴爷请!”
戴知豪微笑着提着褂摆上了梯子进了一间宽阔的房间。不一会儿,好菜好酒好果品都纷纷上来。随着一阵香风飘飘,戴知豪心仪的碧儿抱着琵琶躬身入内了。
“戴公子!”
“碧儿,你又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知豪……”碧儿微微含羞地抿嘴坐下。戴知豪叫其他人都出去,跟着坐到她面前,看着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娇媚容颜,亲了一口低声柔柔道:“碧儿,最近可好啊?”
碧儿用手指轻轻弹了几个愉快的音符:“好是好,不过,为何知豪最近都不来找我了?碧儿还以为,您把我忘记了呢。”
“傻瓜,我怎么舍得忘记你。”他托着她的粉腮,道,“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忘记我这红颜知己啊。”说着就亲下去。碧儿抬起柔柔的手腕端了一杯酒道:“来,知豪,碧儿先敬你一杯吧。”
门外,两个便衣男子走到戴知豪两个随从身后,冷不丁出手重重地击在他们的后脑勺,两个人应声倒地。跟着他们将其拖走。
听到房内的微微娇喘声,门开了又关上,不久,两人小心地上前,只听见碧儿还在低声喊知豪,知豪……两人过去查看昏倒在床上的戴知豪,一旁的碧儿起身将解开的衣裳合上,又对两个陌生男人道:“你们快点,他已经晕了。”
说完她走到屏风后头去。
两个男人开始搜查他的衣服内外,最后在他内衣口袋中摸到了怀表。两人拿出来查看了一下。
“爷说是银色的吧?”其中一个低声问。
另一个看了看点头:“走!”
说完他们将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对屏风后头的女子道:“赏你的!记住以后不许说漏了嘴,否则小命难保!”
“是,小娘子知道。”
等两人飞速离开,碧儿立即跑出来将银票展开看,随着一千两银子的唾手可得,她喜上眉梢,走到昏迷的戴知豪身前拍打他的胸脯道:“你这个死鬼啊,只知道甜言蜜语哄我,却吝啬得很,要不是看你是兵部侍郎的侄儿,我碧儿才不会委身跟你,哼!”
入夜,皇帝更衣入睡前,两名随身侍从已回到皇宫。
李肆见了他们立即入内禀告,他脸上一喜,召见两人。两人拱手将银色怀表递给了李肆。
银色的。皇上端详着,回想曾见到霂儿几次拿在手里把玩,他点头确认:“你们可有搜到其他物品?”
“回圣上,搜遍了,只有这只。”
“嗯,办得好。李肆,赏!都下去吧。”
“谢圣上!奴才告退。”
皇上点点头,拿着怀表回了寝宫。
天明鸡叫,李肆携圣旨进了戴府。
戴绩、戴知豪等跪拜听旨。
“戴知豪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侍郎戴绩有聪慧内侄,朕封其为随军佐领,今令戴知豪速去西北协助关延抵制蒙军入侵。迫在眉睫,特此着令,即刻起程。钦此!”
“谢皇上恩典!皇上万福!”
“恭喜戴佐领了。戴大人,皇上说,你那侄儿的用兵之策是谈得非常精辟,这回皇上特地准了他去西北跟阿桂统领一同辅助关将军对付蒙古兵。他们一文一武,相信会做好关将军的左右手的!”
“是!皇上英明!多谢皇上给知豪一次机会效力朝廷!”
等李肆一走,戴知豪就激动地起身,戴绩也十分开心。
“二叔!”
“现在圣旨下了,皇上令你立即起程远赴边关啊!”
“这很好啊!二叔,那侄儿这就收拾行李去了。”
戴绩有些担忧地道:“你真的肯定这次去能立下功劳?”
“肯定行。二叔只管放心。即将会发生的事情,侄儿已经掐准了。这次去不仅能立下功劳,还有意外之财呢!”
“好吧。来人,立即打点行李准备出发。”
午时,霂儿换上太监服跟着怡亲王进了宫,直接去了养心殿见皇上。
皇上见她来了,立即吩咐李肆道:“今儿个让怡亲王陪朕用膳,传膳吧!”
“喳!”
李肆走到门口呼叫“传膳”,跟着外头的太监一个个呼喊出去,直接传到御膳房内。
“霂儿,过来学学象棋,以后你可要陪朕下的。”
霂儿哦了一声,乖乖地走到他们身边去。
“我看不懂。”霂儿皱眉盯着棋盘道,“而且我很笨的,皇上。”
“秀亭,先教她摆棋子!”
“嗯。霂儿,你来摆。”
霂儿在皇上对面坐下,秀亭跟个军师似的坐在她旁边指着棋子道:“你选黑子还是红子?”
“有什么区别吗?”
他微笑道:“区别不大。”
“我选黑的!”霂儿看着笑眯眯的皇上道。
四
苏州。
尧依依在屋子里烤着暖炉刺绣。不久便听见司马世恒回来的声音,她立即放下针线迎了出去。
“世恒哥!”尧依依欢欣地迈步进入堂屋里,世恒刚坐下,丫鬟端了茶水进来。
“嗯!”世恒表情严肃地坐下来,似乎心有不悦。
“世恒哥怎么了?是不是又遇到烦心事了?”依依关切地坐下来,双眼紧紧注视着他。
他眉头深锁,不愿意舒展开来,看得依依心里不是滋味。
“哦,没事。”他端起盖碗茶,只顾喝茶思考。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尧依依嘟着樱桃小嘴,“是绸庄有什么麻烦了吗?”
世恒叹了口气,回想着刚才在绸庄收到的信。
他放下茶,洒了好些茶水出去,跟着他起身背起手道:“你自己玩吧,我还有事情。”说完他去了书房。
管家特地端着暖炉进入书房。世恒来回走着,直到管家进屋来把门合上了,才低声道:“看来我要跑一趟南京了!”他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出这样的事情!”
“少爷,您别太担心。这件事情或许是有人背后搞鬼!”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我们的人不犯错,谁能搞鬼?”
他坐下来,想了想道:“他是我敬重的叔父,父亲临终前交代我放手让他管理南京的绸庄和当铺。谁知道他……”
“唉,幸而那位知县大人提前给您通风报信了。不过你说这个告密者也真是不把知县大人放在眼里,竟然直接告到了织造厂……这……岂不是相当于间接告上京了?”
“如果事件属实,就会送呈到皇上手里。”他握着拳头。
“那可不得了!惊动了皇上,麻烦就大了!”管家立即道,“少爷,您得想个法子应对才好!或许拖延些时日……”
“拖延有什么用?据说叔父的娄子捅大了。上次怡亲王就私底下告诉过我了,皇上在彻查江南的贪污腐败案子,一旦捉了个角就当是捉了个榜样!”
“可咱们是商人,那皇上要捉的是贪官污吏啊!”
“你忘记了,三叔也是御赐的织造。这好比咱们的丝绸都是皇上钦点的御用品。”
“嗯!这倒是啊,司马丝绸一出问题,那就是整个儿的问题!”
司马世恒冷静下来,坐在椅子内,安静地看着眼前的纸张…… “我得跟鲁掌柜写封信!”
皇宫,养心殿。
霂儿发出惊讶的呜咽声,眼睁睁看着皇上毫不留情地吃了她的最后一匹马。
“现在你只剩一将一卒了。霂儿,认输吧。”
霂儿苦脸看着秀亭:“为什么会这样呢?”
秀亭不好意思道:“你这是刚刚起步,还在学怎么走呢。”
“这也太快了吧?”霂儿伸手摸了一下将,皇上立马就按住她的胳膊。
“怎么了?”
“你取了它,现在就得按规矩走它。怎么样?”
“啊!”霂儿正叹气呢,鼻子闻到了北京烤鸭的香味还有羊肉的香味,她扭转脑袋,李肆正上前躬身道:“皇上,该用膳了!”
霂儿点头:“好吧,我认输了!”
皇上微微一笑:“你啊,输得太惨了。”
“这有什么啊,不是有句话叫做‘胜败乃兵家常事’吗?更何况,失败乃成功之母。你不要小看我!”
他点头,起身道:“好,那朕就等着你的奇迹发生吧。”
霂儿闷闷地跟在他旁边,秀亭扯扯她衣袖道:“别放心上了,你没看皇上今儿个心里头很高兴吗?”
皇上端端坐着,霂儿看着眼前长长的楠木桌子上用金碗盛放的至少一百多样菜肴,她欷歔了一声,一时间忘记身在何处。这到底是多少人才吃得完的美味佳肴啊!只见中间一个金色御用盆子里盛着一只热腾腾香喷喷的烤全羊,周围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样样齐全。
秀亭规矩地站在一旁,听皇上赐坐,于是有太监搬了凳子过来请他入座,皇上看着霂儿,低声对秀亭道:“野丫头馋了吧。”
秀亭微微笑起来。
霂儿看着他,他点头:“李公公,就让这小霂子给朕试菜吧!”
李公公一愣,才明白说的是霂儿,立即双手递上筷子给霂儿。
霂儿一愣:“什么?”
“皇上请点菜。”李公公道。
皇上指指烤全羊,李公公立即拿叉子和小刀从羊腿上撕下来一大片的肉放入一个金碗当中,然后用试毒牌试过后看着霂儿道:“小霂子,皇上让你试膳呢!”
“什么?”
秀亭捂嘴道:“是叫你先尝尝。”
霂儿点头:“你让我一个人先吃啊?”她明白了,看了看大家的眼睛,硬着头皮夹起一块肉来。
浓浓的香味儿很快顺口入喉,霂儿惊讶地咂嘴:“原来烤全羊这么好吃啊!”
皇帝笑起来:“好,那就继续尝其他的!”
秀亭笑起来,看霂儿越尝越来了兴致,越吃越赞不绝口,最后霂儿都已经饱了,皇上才开始吃她尝过的那些菜品。
过了一会儿,皇上又要霂儿尝酒。霂儿摇头:“我不会喝酒,会醉的。”
“朕要你尝就得尝!”
李肆倒了一小杯酒,霂儿皱着眉头看着他,他低声道:“这是圣上对你的垂爱啊!”
“我真的不能喝!”霂儿看着金樽里的酒,猜测这酒精浓度肯定是啤酒的十倍。
“你就喝吧。这是滋补身子的好酒,不醉人的。”秀亭认真道。
“真的?”
皇上点头:“朕每餐必饮。”
“好,只此一杯啊!”霂儿吸了口气,然后仰头喝下去,惊得皇上和王爷相视大笑。
“霂儿真是爽快!”怡亲王笑道。
霂儿立即觉得有些发热,于是喝了一口汤,道:“不行,我吃太多了,你们慢用吧。”说着就四处寻找着可以坐的地方。看秀亭正敬皇上喝酒呢,两个人都仿佛没有理她的意思了。她走到屏风处坐下来。
这个时候皇上趁着酒性开始吟诗了,秀亭乐得跟他对句子。
霂儿也没理会他们说什么,总之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大约一个钟头以后,皇上吩咐,就有几十个太监轮流进来撤膳。那只烤全羊啊,几乎只吃了一两块肉,皇上却对秀亭道:“这是朕数月来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李肆拱手送了漱口的水过来,皇上漱口完毕,令李肆送走王爷之后,吩咐人扶睡着的霂儿到养心殿的寝宫去。霂儿迷迷糊糊地挣脱他们:“干什么!”
“小霂子,奴才等扶您去休息啊。”
“我自己走!”
霂儿正要睁开眼睛,有人一把抱起了她,然后她抓着这个人的肩膀要求下来。
几分钟以后,霂儿被放在了宽大的龙床上。
李肆跟着进来为皇上宽衣。
霂儿燥热地躺在床上,鼻尖上冒出汗来,她抓住枕头一端,很快适应了这里,翻个身继续睡。
皇上坐下来,看她仿佛婴儿似地蜷曲着躺在那儿,他抚摸着她粉嫩的脸颊,给她揩去鼻尖的细汗,躺下来,忍不住亲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