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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听了,似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然后才说道:“我忘记你是正统张家人了。”
我说:“毕竟那里头都是自家祖宗,一想起就会觉得怪怪的。”
玲珑便没有再说什么了,也没有要劝服我的意思,之后我将虫尸棺重新合上,就往原来返回。
在知道了石塔的真相之后,我走在其中总觉得心上毛毛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又想到了在“黑夜”来临的时候,那些奇怪东西将我追赶到虫尸棺旁的情景。
而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猛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一直以来我竟然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我记得我在被虫尸拷问的时候明明是晚上,可是等我从那可以称之为梦境的地方醒来之后,这里明明是白天,而玲珑说这里并没有黑夜出现,难道那之前黑夜的感觉也是我的幻觉,或者这里面还是有别的什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前进的步子生生地就这样停了下来,满脑子只回荡着三个字——赤乌蛊!
见我停下,玲珑忽然转过头看着我,我此时就像是处在梦境中一样,只是抬起手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又看看玲珑,我听见自己就像是隔音一样的声音,悠远而且绵长,我听见自己在说:“你并不是玲珑是不是。”
听了我的话,玲珑却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只看见她张合着嘴唇,可是究竟在说什么,我却一点也听不见,直到这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所犯的另一个错误,自从她出现,我就一直以为她是玲珑,可是她从没有说过名字,玲珑这个名字,只是我附加给她的。
然后我觉得自己好像要脱离这具身体一样,感觉眼前的身体也不再属于自己,只是最后这个悠远的声音再次问了出来:“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谁?”
我看见眼前的她的脸色变了,有惊讶,有恐慌,似乎在因为我的异常而感到奇怪,接着我只听见两个字在我耳边回响:“邱宁。”
这个名字一直充斥在我的耳边,就像是在我耳边无穷无尽地呼唤一样,接着这个名字逐渐变成另一个名字,我听见有人在不断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张无,张无……”
声音从悠远逐渐清晰,我眼前一个人的影像也逐渐浮现出来,张祭的脸逐渐清晰,我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愣了一久,才反应过来,我吃了张祭给我的铜丸子之后就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一样。
我试着让自己站起来,同时梦里的那些场景和对话正像潮水一样呼啦啦地散去,在梦里清晰的场景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有些场景开始从记忆中消失。
张祭见我醒过来,才说道:“你终于醒了啊。”
我坐起来,用手扶着头问道:“我昏迷了多长时间?”
张祭说:“好一会儿了,可吓坏了我了,赤乌蛊在你身上的反应有些太强烈了。”
我无奈地笑了一声道:“但还是没事了。”
我醒来之后只觉得口很淡,而且渴得厉害,我抿了抿嘴唇,张祭说:“我去找了些水来,你喝一些。”
然后他将水袋递给我,我喝了很多,只觉得甘甜无比,张祭在一旁看着我,他说:“我知道赤乌蛊发作之后体内的水分会骤减,会觉得异常地渴,这才去找了一些来。”
我顺口问道:“在这地方,你是去哪里找的水?”
张祭却没有立即说,他说道:“这事我过会儿再和你说,刚刚你要醒的时候,我听见你一直在念叨着一个人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我有些惊讶,也有些诧异,问道:“我喊了谁的名字?”
张祭说道:“你一直在念邱宁的名字,你认识她?”
在张祭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玲珑的脸出现在我脑海之中,我木然地说:“那是我在梦里见遇到的人。”
接着我看了张祭一眼,问道:“你知道这个名字?”
张祭倒也没有瞒着我,说道:“怎么会不知道,当年是邱家多么泼辣的一个人,年纪轻轻在邱家就赢得了很高的威望,只是奇怪的是,几年后就彻底没了音讯,后来你也知道,我来了这里,往后的事就不怎么知道了。”
我不动声色地问道:“她和你是一辈的人?”
张祭说:“也不算一辈,她比我要大了十来岁,应该算长一辈吧。”
听张祭这样说,我心里已经有些明了了,我说:“竟然是邱家的人,怪不得和玲珑长得这么像。”
说实话,自我醒来之后,邱宁的模样却已经模糊了,这种感觉很难描述清楚,就像是这个人明明是玲珑,但是名字上却是另一个人一样,更重要的是,你在梦里觉得多么正常的事,但是到了现实中一想就会觉得很荒诞,可你在梦中却丝毫不会察觉。
张祭没有理会我的喃喃自语,他说:“你在昏迷的时候,还陆陆续续说过一些名字,你怎么会知道他们的?”
我问道:“我还说了哪些人的名字?”
张祭说:“张元,张子元,邱子言。”
张祭将这三个名字说出来,这几个名字分开的时候我自己也没怎么留意,现在张祭将它们汇在了一起,我倒觉得这张子元和邱子言的名字听着这么接近。
我说:“这些都是梦里的人。”
张祭却说:“但他们都是我所认识的人。”
这个我多少已经猜到一些,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我说:“你认识他们俩?”
张祭点了点头,却并没有急于和我说这两个人的事,而是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张元的族名的?”
被张祭这么问起,我才发现梦里的事,并不完全只是梦,我于是说道:“难道你说,张元和在梦里和我说的是真的?”
张祭听我这样说,却再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惊讶表情,只是忽然眼神凌厉地说了声:“果然!”
我见他表情忽然之间变得如此锐利,问道:“什么果然?”
张祭这才和我解释说:“再给你吃赤乌蛊的蛊卵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犹豫,因为我猜测你身体里早就有赤乌蛊的蛊卵了。”
张祭的猜测竟然我在梦里得出的结论一模一样,我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猜测?”
张祭却反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记得你在来清河镇的路上,当时你身上中了金乌蛊,然后虫树林坍塌,你直接接触了阳光,可是却没有被烧死,只是身体起先出现了要起火的趋势,但是逐渐就正常了。”
这事我记得,只是在我全身烫到十分难受的时候我已经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的确是已经没事了,我一直对这事不解,现在张祭提起来,我才知道,当时看似我种的时金乌蛊,其实身体里早已经有了其它蛊卵,所以在金乌蛊即将发作的时候,赤乌蛊蛊卵随着热度孵化,然后直接取代了金乌蛊,于是最后我才会无事,那么到后来,庚给我吃阳乌蛊蛊卵,实际上阳乌蛊的蛊卵并没有在我的身体里孵化,或者说孵化了也在很短的时间里变成了赤乌蛊,所以,我身上的赤乌蛊绝非是玲珑下在水里的,而是在更早的时候,能早到什么时候呢,大约我还在洛阳的时候!
如此说来,这已经是一个更为可怕的布局了。
张祭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赤乌蛊在你身上孵化了之后又沉睡了,一直都没有在发作,直到我给你吃下了蛊引,才诱使你身上的赤乌蛊彻底发作,看来有人早有预谋在你的身上种下了赤乌蛊,只等着你涉足这里。”
我听出了张祭要说的意思,于是眯着眼睛说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