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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大师,我会针线,我可以做些针线活。”林婉兮想起自己曾经跟着翠月学过一阵子的针线活,现在想来,没想到竟然能成为林婉兮谋生的一个手段。
老尼姑麻意地笑着,“那便好了,这样子,夫人你就不走了吧。”
“嗯,谢谢你,大师。”林婉兮望着老尼姑的目光,满是感激,感激老尼姑的收留之情。
面对这样的林婉兮,老尼姑的一颗心像是浸泡在悔恨的雪水当中一般。冰冷、寒沉,正在一刀一刀地划着老尼姑的跳动的心。
老尼姑让阿秋送林婉兮回房后,老尼姑一个人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冰冷坚硬的红木凳上,这上面也没披个什么东西,却是坐立不安的样子。
手中的经书一页一页地翻了过去,但是老尼姑就好像没心情般,经书上的每一个字她根本都看不见。
“啪。”只听得一身细细的声音,老尼姑将经书给阖上了。
一颗心因为那件事而始终不安着……
雷雨交加的夜晚,老尼姑亲自为林婉兮接生,生下一个足金足两的小男孩。可是老尼姑却捂住了小男孩的嘴巴,将他连夜送出了寺庙,更对林婉兮谎称,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这件事一直纠缠着老尼姑,她原本也不是这城西寺庙的尼姑。却因为财迷了心窍,加上家里的人被人威胁,老尼姑才不得已扮作尼姑为林婉兮接生。
那件事之后,老尼姑的心一直得不到平静,索性干脆就直接在这城西寺庙坐上了真尼姑,以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赎罪。
老尼姑只是没想到,上天竟然这般快将赎罪的机会摆到了她的面前。也是在一个雨夜,她遇见了落难的林婉兮,将她带回了寺庙。
“天意,天意啊!”老尼姑仰天长叹,好几次面对林婉兮她都险些忍不住要告诉她她的孩子还没有死,甚至告诉林婉兮她孩子的下落。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生生咽了下去,老尼姑不能,她不能!为了家人的安全,她实在没有办法向林婉兮坦诚。
故而老尼姑只能对林婉兮好,她对林婉兮越好,自己这颗负罪的心也就会越好过的。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尼姑闭上眼睛,嘴上不断念着的是佛号,似乎念得越多,她的一颗不安的心也就越加的安定吧。
……
尹公馆。
在尹汝霖回来之前,林晓茹就醒了。醒来之后,她望了眼四周空荡荡的房间,旋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平的?怎么会这么平?
林晓茹不断摸着自己的肚子,“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她不相信,她不愿相信,“孩子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失去孩子的打击如山呼海啸般朝林晓茹扑来,将林晓茹紧紧包裹住。
“孩子,我的孩子。”情绪酝酿到最后,是泪水活着言语一道出来。
外头的尹大娘闻声赶了来,“少夫人。”尹大娘心疼地扶住林晓茹的手臂,“大娘,我的孩子呢?告诉我,我的孩子在哪,他到底在哪?”
林晓茹睁着一双红肿的目光,眼里是期盼,期盼着尹大娘能告诉她,她的孩子还在,还活着。
尹大娘皱着一张脸,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块儿,表情那是极其的痛苦,“少夫人,少夫人对不起,是奴婢不好,奴婢没能照顾好您。”带着哭腔,尹大娘也忍不住自己心底的悲伤。
林晓茹轻轻摇着头,“不……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林晓茹推开尹大娘,反常淡定地从床上下来,朝门边走去,“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要去找我的孩子。”
痴痴呆呆的,尹大娘还未反应过来,林晓茹赤着脚一个人已经走了出去。
“少夫人!”尹大娘随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追了出去。
院子里,林晓茹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冷刺痛的地面上。不去看路,不时她就会踩到一些石子、树叶,刺得她的脚疼。
这些痛比起林晓茹的痛失爱子,真得不算什么,远远也无法掩盖住她心里面的痛。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林晓茹失魂落魄地走着,迎面就撞上了回来的尹汝霖,“晓茹,你醒了!”尹汝霖看见林晓茹终于醒了,心中很是开心。
他低头一看,却看见林晓茹那赤、裸着,泛着红的双脚。
“少夫人,少夫人。”尹大娘正好从里头追了出来,看见回来的尹汝霖立刻停在了原地。
尹汝霖看了眼尹大娘,面露不悦,“怎么回事?你怎么让你家主子就这样光着脚出来?”
尹大娘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她自知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林晓茹。
“你别怪她,是我自己跑出来的。”林晓茹一双哀婉的眼神望着尹汝霖,这让尹汝霖心疼,“来,我抱你回去。”尹汝霖弯着腰,伸出手,想要将林晓茹抱起。
林晓茹后退了一步,躲过了尹汝霖。
“你……”尹汝霖缓缓起身,不解地看着林晓茹。
“汝霖哥哥,你这是从哪回来的?”林晓茹盯着尹汝霖的目光愈加地哀婉,就好像有满腔的幽怨一般。
“我……”尹汝霖哑着嗓音不知该如何回答,他是去找林婉兮了。如果将实情告诉林晓茹,他担心林晓茹会受不了。
可是就算尹汝霖不说,林晓茹她难道就会不知道吗?尹汝霖越是这副样子,林晓茹越是一眼就猜出了他的心思。
林晓茹的一颗心直沉入谷底,面色一缓,她牵强地笑着,“呵,汝霖哥哥你一定是有急事要去忙的。”眼眶湿润,林晓茹在忍,她强迫自己千万不要这般不争气地落泪。
“晓茹。”尹汝霖抬眼,望着林晓茹的是更深的心疼。
“好了,我累了,嗯……”林晓茹张开手臂,“汝霖哥哥,你抱我回去吧。”
“好。”尹汝霖格外小心地将林晓茹抱在了怀里,满怀深情地抱着林晓茹回了房间。
这一夜,尹汝霖都陪在林晓茹的身边,紧紧抱着怀中人,不说话却暖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