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掩人耳目

彼岸花在蔓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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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红烛燃尽,伴随着鸟儿清脆的叫声,新的一天开始了。

    合衣而眠的忘忧看了看依然在地上睡着的左荣轩,心里感慨颇多。这个男人为她付出的又何止一点点?如果她初到这个时空遇到的是他,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可是事事哪有那么多的如果,一次的擦身而过,注定了他们要失之交臂。

    在心里长长地,长长地叹了口气,赤着脚来到左荣轩身边。警觉的左荣轩在她走来的时候睁开了眼睛,看到依旧一身新郎装扮的忘忧正向自己走来。在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于是道:“这么早就醒了?”

    “嗯。让你睡地上,委屈你了。”忘忧歉意地说道。

    左荣轩起来,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玩笑地说道:“你不觉得现在才说有些晚了吗?”

    看着不知该说些什么的忘忧,于是左荣轩又说:“好了,别再跟我说这么见外的话来,咱们现在是不是该把身份互换了?”

    “嗯。”

    “哎!我发现我还真是天生的苦命,昨晚扮新娘,今早又要扮新郎,而且都是见不得人的那种,苍天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左荣轩夸张地说。

    “对不起,荣轩。”

    左荣轩不甚在意地说:“好了好了,要说对不起呢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到时候我要做孩子的干爹。”

    “那当然没问题啦!”忘忧一口就答应了,“来来来,咱们把这一身衣服给换下,总不能让下人看到他们的庄主夫人穿着这身衣服吧。”说完还比了比自己身上的新郎喜服。

    两人快速地将最外面的喜服互换了一下。

    忘忧笨手笨脚地折腾着自己的头发,没办法,这里女人的发式实在太复杂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学会的一天。于是向一旁的左荣轩求救:“荣轩,这头发我不会弄了,你来帮我。”

    左荣轩一听,犯愁了,好半天之后说道:“我也不会。”

    “不是吧!你不会?别告诉我昨天的头发不是你自己弄的。”

    “那个……昨天是……”左荣轩吞吞吐吐就是不肯说。

    忘忧着急地追问:“到底是怎样?你倒是快说呀!”

    “是让人家××弄的。”左荣轩口齿不清地说道。

    “哈哈哈哈哈!”忘忧一边笑一边指着左荣轩道,“天啊!你真是太逗了。这种主意亏你想得出来!”

    “真是没良心啊,你也不想想我都是为谁?”左荣轩没好气地说道。

    忘忧强忍住笑,说道:“好了好了,我不笑就是了。看来这头发只能靠我自己奋战了。”说完转头对着铜镜继续和她的三千烦恼丝奋斗。

    许久之后,两人总算把自己折腾得像模像样了。

    “老规矩啊,你背对着人,不要说话,其他交给我来解决。”忘忧慎重地嘱咐道。

    左荣轩无可奈何地撇撇嘴,玩笑地说道:“知道了,夫人!”

    “不许耍贫嘴!谁是你的夫人来着。正经一点。”忘忧笑骂道。

    “好吧好吧!我现在开始噤声。”

    (二)

    “来人!”新房内女主人清脆的声音宛若黄莺出谷。

    候在新房附近的丫鬟听到叫唤,不敢有所怠慢,急忙应道:“奴婢小羽,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去打盆温水来,庄主等下要外门,赶紧啊!”房内的声音答道。

    “是。”小羽急忙应道。

    虽然天还未大亮,但是伺候好主人哪分时间呢。急匆匆地赶去打了水,试了下水温,然后端着水往回走,小羽来到新房门口敲了敲门,道:“夫人,温水准备好了。”

    半晌之后,贴着喜字的房门被打开了。小羽端着水盆,跟在这位新夫人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房内。房间内的光线有点暗,只有一根红烛还在欢快地跳跃。庄主背对着她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你把水盆放下就出去吧,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忘忧说。

    “是。夫人。”小羽谦卑地告退了,临走前偷偷地看了一眼。虽然光线有些暗,但还是看到了这位庄主夫人如花的容颜,但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仔细地关上门,小羽努力地在自己脑海里搜寻着,明明这个夫人是第一次见,为什么就是这么熟悉?可是任凭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哎!”小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想:算了,不想了。

    许久之后,门又开了,小羽见到了他们的庄主和庄主夫人。

    只见庄主穿了一身绛紫色的长衫,腰间佩了一块玉,手里习惯性地拿着他的折扇,头上还戴着一顶怪异的帽子,把大半个脸都遮住了。庄主夫人还穿着之前的那套喜服,显然是还没有来得及换。

    “你在外面做生意,自己要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坏了。”忘忧柔情万千地说着。

    戴着帽子的左荣轩低着头应道:“嗯。”

    “山庄的事情我会打理好,你在外面不要为我们操心。”

    “嗯。”

    “那你快些走吧,免得误了正事。”

    “嗯。”

    小羽远远地站在边上,听着庄主夫人柔情万千地嘱咐着庄主,可是这庄主怎么就这么冷淡呢?从头到尾就一个字。怎么说都是新婚啊?真是奇怪!

    送走了“庄主”之后,忘忧对着小羽招招手,道:“小羽是吧?你进来给我梳洗梳洗吧。”没办法,她自己实在是搞不定。

    “是。夫人。”小羽小跑了几步,跟在忘忧身后再次进了房间。

    忘忧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小羽问道:“夫人,您先换身衣服吧。”

    “哦!好。差点忘了把这身碍眼的衣服换掉了呢。”忘忧两手随意地往上举了举,看着自己一身的喜服道。没办法,谁让她衣服换来换取好几次了呢。

    小羽有点好笑地在心里想:这位夫人可真是迷糊。打开衣柜,小羽问道:“夫人,您想换哪一套呢?”

    忘忧回头,看着衣柜里琳琅满目的衣服,道:“你给我挑颜色素一点的吧。”

    “好的,夫人。”小羽一边回应一边用眼睛搜寻着,她伸手拿了一套淡粉色的罗裙,问道,“夫人,你觉得这套怎么样?”

    看了眼小羽手里的衣服,忘忧满意地道:“嗯,挺好的,就这套吧。”

    小羽拿着衣服走到忘忧身边,说道:“夫人,奴婢伺候你更衣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忘忧急急说道。没办法,她还是不习惯连换件衣服都要人伺候的日子。

    换上一身淡粉色罗裙的忘忧显得越发娇嫩,一旁的小羽忍不住赞道:“夫人,你真美,跟天仙似的。我们庄主能娶到你真是好福气。”

    “哪有你说的那么美呀。”

    “是真的,夫人。等下我再给您梳个好看的发式,保准让庄里上上下下的人惊艳不已。”小羽愉快地说着。

    真是个天真的小女孩,忘忧心里想着。“你今年多大了?”

    “回夫人,奴婢今年十三了。”

    “才十三呀。”忘忧心想:十三岁的孩子呀,就被人随意使唤了,要换作是她那个时代,都还是爸爸妈妈手心里的宝呢。“你以后别老是奴婢奴婢地叫,就叫小羽好了,还有,别老是动不动就给人下跪,知道吗?”

    “是,夫人。奴婢知……”

    “嗯?”

    “是,小羽知道了。”小羽感激地看着忘忧说。

    忘忧对着小羽说:“好了,过来给我梳个好看的发式吧,我还真不会自己弄呢。”

    “是,夫人。”

    (三)

    接下来的几个月是忘忧最悠闲、最自在的日子,整个忘忧山庄都是她的天下。酒楼的事情也都上了轨道,她几乎是不管了,只是偶尔会去看一下,且都是以凌志夫人的名义,毕竟这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已经骗不了人了。

    空下来的时候她也会计划,想想怎样扩张她的生意,打造商业帝国。但现在还急不来,一切都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啊。再有一件事也是她烦恼的,怎么跟山庄的人解释孩子早那么多日出生呢?总不让人家以为是她给他们的庄主戴绿帽子了吧。为此,她找了左荣轩询问,得到的答案是:没办法。哎!看来只能套用电视上人家早产的戏码了。

    这天,她刚想起床,却发现身体笨重得根本起不来,下腹传来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地想要尖叫。

    “小羽!小羽!”忘忧慌乱地叫着,看来她的孩子已经等不及要来到这个世界了。

    听到呼唤声急急走进来的小羽看到忘忧煞白的脸色,焦急地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小羽,你快去叫产婆,再把左公子请来。我想我要生了。”虽然一阵阵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但还是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清楚,否则小羽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孩肯定要乱套了。

    小羽出去之后找了管家,然后才跑去找左荣轩。管家赶紧吩咐人去找产婆,又让自己的老婆先去照顾忘忧。

    产婆总算是在忘忧疼得快晕厥的时候来了。

    “用力,用力啊夫人,马上就要出来了……”耳边传来一阵唧唧喳喳的声音,忘忧厌烦地蹙了下眉。

    “啊,啊……”忘忧紧紧地拽着床单,汗水已经浸透了全身。她努力地咬着唇,想制止住叫声。可是,可是……好痛,真的好痛,裂开的疼痛。

    “用力啊夫人,已经看到小公子的头了,再加把劲!”产婆的声音还在继续,忘忧只知道下腹传来的痛苦足以把她吞噬。

    “啊!……”忘忧喊完这句话后就晕了过去。

    “哇!”一声娃娃的哭声响彻在整间房子。小羽看了看晕过去的忘忧,冲上前伏在忘忧的身上大声地哭泣。

    忘忧刚才累坏了,好不容易睡着,就听到身旁的哭声。蓦地睁开双眸,四周全是她所熟悉的古色古香的装饰,再看旁边,小羽挨着自己不停地哭泣。

    “好了,别哭了,傻小羽。”忘忧一向耐心很小,她并没有时间在这里听她哭泣。她一个痛得死去活来的人还没哭呢,别人倒是哭得稀里哗啦的了。

    “是,夫人。”小羽抬眼偷偷地望了一眼忘忧,“刚才夫人在生产过程中晕了过去。可把小羽吓坏了。”

    听到小羽的话,忘忧心里不无感动。“小羽,孩子呢?”

    “夫人,孩子很好。是个小公子,福婶怕小公子吵到夫人,已经把孩子抱出去了。”小羽答道。

    忘忧放心地点点头,道:“福婶还真是细心……”

    门被毫无预警地推开了,把忘忧说到一半的话打断了。看着气息有些不稳的左荣轩,忘忧打趣地道:“左公子这是打哪儿来呀?这么十万火急地闯进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被人追杀呢。”

    “怎么样?怎么样?”左荣轩也不生气,只是着急地问。

    忘忧笑着说:“如你所见,母子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

    “小羽,你去让福婶把孩子抱来,我还没见过我儿子呢。正好也让他见见这个十万火急赶来的干爹。”忘忧对服侍在旁的小羽说道。

    小羽走后,左荣轩走近忘忧,看着她,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说,可是到嘴边却只一句:“你还记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