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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张义新那边,他在急诊室等了大概三个多小时,急诊室的大门才打开。
张母躺在病床上,被两个年轻的女护士推了出来。此刻张母双目紧闭着,眉毛深深地皱起来,脸上是一片痛苦。手还使劲的捂着嘴,把咳嗽和拉破风箱一样的呼吸声都紧紧的捂在喉咙里,只发出些微的呻吟声。
张义新见到张母这副痛苦的样子,连忙扑到病床边,手指紧紧的扣着病床的边缘。他想要伸手触碰母亲,想要帮她抚平皱纹,可是他不敢。最终,他的手只能落在病床上,暗自使着劲。
张义新哽咽的叫了一声:“妈!”后面的话就都梗在了喉咙里,说不出口。
他的喉咙好酸好痛,就如同他的心一样。在母亲被推进去的这几个小时里,他真的是度秒如年啊,不夸张的说,他真的是一分钟一分钟的数着过来的。
这几个小时,他想到了好多的结果,有好的有坏的,有希望有绝望:母亲在里面怎么样?一会医生会怎么说?母亲得病真的能够治愈吗?如果母亲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可怎么办?万一治不好可怎么办?万一夏心禾给的医药费不够怎么办?如果人家反悔不愿意借给他那么多钱怎么办?
可是,在见到母亲的这一刻,万千的思虑只化成了一声叹息。
张母听到儿子叫她的声音,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看张义新,想要伸出手摸摸儿子的头,更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不要担心。可是她这一动,又是引起了一连串的咳嗽,她急忙又捂上了嘴。
张义新听到母亲剧烈而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音,急得眼眶都红了,却是无可奈何,只能给她轻轻的拍拍胸口,温声安慰着的她:“妈,你别激动,别说话,深呼吸,深呼吸……别怕,医生一定会给你治好的。”
张母咳嗽的已经无瑕顾及安慰自己的儿子了,却是尽力的睁开眼睛看着他。
这时候,医生也换好了白大褂,从急诊室出来了。看到病人还在门口,皱了皱眉,对着护士说道:“赶紧把病人推到病房去,安排吸氧,没看到病人呼吸困难了吗?”
然后又对着张义新说道:“病人家属是不是啊?过来一下,别妨碍着治疗病人。”
张义新听到医生这么说,赶紧让到了一边,给护士上路,一直等到护士把母亲推走,看不见了。张义新才转过身子对着医生询问道:
“医生,我妈的病情怎么样啊?能不能……”说道这里,张义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恐惧才问道,“还能不能治好啊?”
医生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对着张义新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了?你们家大人呢?有没有其他人!”
虽说张义新是长大了,成年了,但是毕竟年轻,医生就怕他做不了主,也拿不出医药费!
张义新低着头沉默了一下,才抬起头,眼睛里都是坚强,对着医生说道:“医生,我们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说吧,我都能做主。”
医生听他这么一说,同情的看了他一眼,这么年纪轻轻的就要背负这么多。不过,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也就没有太大的起伏了。估计一听到治疗费用他就不会这么坚持了,况且通常这时候病人也会不想拖累家人,放弃治疗。
在医生眼里,张义新已经成了不能支付的起医药费的那一部分了。
所以,医生隐晦的对着他说道:“你要知道,这次治疗的费用可是不低的,不夸张的说,这一次治疗可能会拖累到你们整个家庭,甚至是拖累你整个人,你要想清楚。”
张义新没有半分的犹豫,就斩钉截铁的对着医生说:“医生我都知道,你不用再继续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为我妈治病,你就放心的告诉我究竟是要怎么治,要花多少钱吧,我都能付得起。”
就算是为夏心禾做一辈子的苦力,他也要把母亲的医药费给集齐。不管怎样,钱都可以再挣,人却只有一个,他不想因为那些虚妄的利益而放弃了照顾了他一辈子的母亲。
医生看到张义新冥顽不化,也就不再多劝了,这种楞头青,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不过,医生对他还是有一些欣慰的,如果真的是犹豫不决或者放弃治疗的,才让人看不起呢。
“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你母亲的病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她得的是肺结核,这种病目前还没有研究出根治方法。”
张义新听到医生这么说,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黑暗了,眼前一片惨白,耳朵嗡嗡的作响,全世界盘桓只有一句话:治不好,治不好了。
医生看到他这副崩溃的样子,赶紧出声继续说道:“别担心,其实没有这么严重。你母亲这是发病早,发现的也早,所以还是可以治好的。”
张义新听到医生这么说,希冀的看着他,无声的询问着:“真的吗?”
医生肯定的点了点头,带着张义新一路回到办公室,这才和他仔细的讲起张母的病情。
“肺结核是一种常见的肺病,但是现在的医疗水平还不足以治愈,所以说死亡率还是居高不下的。不过,现在帝都那边听说已经有了新型的医治方案,正在实验当中,还没有确定下来。听说是和国外的几个国家一起研究的,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带着你母亲去试试。
至于你母亲的情况,只能算是早期患者,发现的早,治愈几率很大。如果要是在咱们这里治疗,虽说也可以治愈,但是周期长了一点,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毕竟每一天的住院费都不低。”
张义新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医生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知道你母亲的身体状况吧?她应该是长期挨饿,又吃不到什么好的,导致身体亏空的太过严重,抵抗力差,这也是患病的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