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纱罗在和双子兄弟一起赶往卫宫家宅邸的那条坂道上,遇到了安翰斯。他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已经被封锁的一幢民宅,看上去好像是对之前因为入室杀人案件而封锁的民宅很在意的样子。
“哟,真是巧遇啊。”纱罗打招呼的时候,早就忘记自己在学校把安翰斯撇下这件事了。
“………”安翰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低声道,“圣杯战争……一定要牺牲无辜的普通民众吗?不管是什么形式的战争,受到伤害的,永远都是无辜的民众——”
深山町的这起入室杀人案件,牺牲者为住户中的双亲和两个孩子中年长的姐姐。年幼的妹妹虽然幸免于难,但是光是用想的都知道,恐怕那个孤儿今后的生活不会好过。
“就和你们圣堂教会热衷于圣遗物的回收、和剿杀异端一样,魔术师们执着的,也不过就是通往根源之涡的道路罢了。为此牺牲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可是价值观的关键性不同。”纱罗随口应答。
“即使那条路上什么都没有,也执着地走下去吗……”安翰斯喃喃自语道。
看了看表的纱罗示意由伊和法伊先回卫宫本家去待命,因为估计士郎已经和远坂凛碰面,并带着Saber跑去冬木教会找言峰绮礼了解圣杯之战的内容、规则去了。所以他们目前就算赶去卫宫本家也没用,还有一点时间,陪这个笨蛋骑士在这里多耗一阵子也没关系。
至于库夫林——他要是蠢到放大招干不掉Saber还继续留在卫宫本家找揍,那就不在纱罗关心的范围内了。到时候她绝对不承认那家伙就是自己的Sernvet。原因?当然是因为——丢•人•!
怎么说对付瓦勒契亚的主力都是安翰斯,要是他一天到晚精神状况不佳心理压力过大,到时候难不成让她去和瓦勒契亚那个死变态对磕PK么?
“……我问你,复仇是你的理想吗?”无语地抚额吐出一口气,纱罗悲哀地觉得自己有发展成“问题解决顾问”的潜质。
“复仇若是称得上是‘理想’,那‘理想’就不会如同山泉般甘美诱人了。”安翰斯没看她,只是苦笑着慢慢说道。
“那也是因为你太过认真的缘故——说白了那不就是执念么。这跟魔术师执着于追求根源又有什么不同?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迷茫什么。即使那条路上什么都没有,尽头等待的只是无尽的苦痛,你还不是一样要走下去。”
“复仇可不是你打我一下,我要打回来这么简单。”明显对上她,安翰斯的语气都增添了好几份无奈和郁闷。纱罗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却不喜欢复仇——
因为那对于她而言是没有意义的事。如果说哭泣能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即使被当成疯子她也会不停地哭泣。问题是无论如何死去的人都无法复活,复仇这件事在她看来、就成了一个无意义的笑话。
“还能开玩笑就证明你还没蠢透。”纱罗耸了耸肩,无视掉安翰斯唰地刺过来的视线,“这个世界上,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虽然都是事实,但是……却不是‘真相’。每个人看到的真实都不一样,然而真相却只有一个。”
“杀人就是杀人,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杀,事后又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去追忆,也改变不了事实本身的罪恶。”纱罗极其同情+鄙视地看着安翰斯,看的对方不由自主地一阵冷汗。“……你活了几百年真是越活越倒退。”
“如果对手是普通的民众,身为魔术师的你也能下得了手——那么也就是说,你对于自己的敌人,果然是在憎恨对方吗?”再次注视着眼前被封锁的民宅一会儿后,安翰斯转过身盯着她问。
纱罗已经开始磨牙了。明明问问题的这个非人类才是活的时间比较长的那一个,怎么问出来的问题却幼稚得让人想痛揍他呢……
跳起来一把拽住某骑士的前襟(为什么不是衣领——因为某女神的身高够不着= =没错,跳起来也够不着),纱罗很没形象地露出森森白牙,以近距离压迫来威胁对方,“别太天真了复誓骑士!我卫宫纱罗虽然有打不过的对手,却没有击不倒的敌人——自从我学会了卑鄙开始!
没有必要憎恨敌人,是因为感情和战斗是两回事。可是,反过来说。不管对方是家人还是情人,只要是敌人,厮杀起来就毫无区隔。
是敌人的话,不打倒对方,我就会被打败。所以,才必须杀了对方。对我而言,胜负没有什么感情存在,只是如此而已。对魔术师讲人情味,你还是不是代行者?!圣堂教会什么时候变成慈善机构了?”
尾音刚落,纱罗就唰地松开手,跳到一边,像是要拍掉手上的灰似的啪啪拍了两下手。瞥了他一眼后,叹了一口既像无奈、又像放弃,且觉得很麻烦似的气。
“我果然讨厌骑士这种职业,相性不合到绝望的地步!”
相比纱罗一脸厌恶的神情,安翰斯反倒显得有些平和过头了。“………卫宫小姐。”
“干嘛?”
“…………”似乎想说什么却张张嘴,又闭上了的安翰斯犹豫了一下,慢慢向她走了过去。
一脸黑线地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安翰斯,曾经被咬过的纱罗条件反射想抬腿踹人。“骑士先生,可以请您不要再靠近了吗?您已经越过传说中的三八线了。”
“……传说中的三八线?= =那是什么东西?”安翰斯一怔。
“就是女性对痴汉自动施放的A.T.Field。”(作者:此乃大误。好孩子千万不要被这个囧货给欺骗了!)
(A.T.Field:绝对领域、绝对防御,不明白的人请去看《EVA》。)
“…………@-@…………”安翰斯似乎完全听不懂,只是唇角不断抽搐着,本能地觉得她用的词都不代表什么好含义。不管是“痴汉”也好“A.T.Field”也好。
在纱罗警惕地盯着自己看的时候,安翰斯却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用手支住额头,似乎有些烦闷地注视着地面发呆。
“……什、什么?”纱罗不解地看着安翰斯,[吸血鬼都是这么喜怒无常稀奇古怪的家伙吗?]
“……………………”更让纱罗莫名其妙的是,他在吐出一口气后,竟然抬起头死死地凝视着自己,就好像能从她身上找到答案似的——那种奇怪莫名的眼神。
“怎、怎么了?干嘛突然盯着我的脸猛看?今天我洗脸没洗干净吗?”纱罗条件反射地搓了搓自己的脸,有些紧张地问——
其实她今天出门前根本就没来得及洗脸,是到了学校之后才在洗手间撩了几把凉水匆匆洗了一下。[难不成被看出来了吗口胡?!]她在心里悲催地想。
“……………………”凝视她的那股视线不知为何充满了笑意,似乎因为看到纱罗少有慌乱的神情而显得很越快似的。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不说话光盯着我看什么看啊!]因为完全解读不能,纱罗决定无视安翰斯的视线。
瞥了一眼安翰斯手臂上明显被血染透的绷带,纱罗再次燃起来想要痛揍某人的冲动——他就是这样顶着血绷带在外头晃了一整天的?冬木市的市民没被他吓死真是谢天谢地!
[少女我真同情你,当然我更同情这个复誓骑士。比起红A那个茶几,他就是个餐桌啊~迟钝是大敌啊大敌~~]里人格咏叹调一般地感叹道。
回到卫宫本家宅邸后,士郎果然不在。
纱罗光是盯着自己虽然被法伊接回去却无法活动自如、还隐隐作痛的左臂,就够悲催了。进家门后一眼看到被破坏得一团糟榻榻米、玻璃门什么的,几乎一个踉跄。
之前从镜子上看现场直播是没什么特别感受,现在站在现场的感触就是——家里的钱又要像水一样流出去了。
确认由伊和法伊兄弟俩坐在客厅里剥橘子山,而不是去做什么奇怪的事后,纱罗翻出药箱扔给安翰斯,示意他自己换绷带。
“那点小伤放着不管也会好的。”看都没看药箱一眼,某骑士一副逃避现实的僵硬表情。纱罗差点忘记了这家伙根本是个自理白痴……
“是这样吗?如果我是你的敌人,下次不期而遇时,我会专门朝你没有痊愈的伤口上招呼。”泱泱地打了个呵欠,纱罗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说。“还有,那句话我已经听到想吐了。”
“……= =|||……”
[说真的我讨厌穿校服裙子,太不方便了。]跪坐在暖炉桌旁,纱罗盯着房梁,用完好的那只手按住裙角闷闷地在心里说。
[反正不方便的理由也只是比起跪坐更习惯盘腿坐,飞脚踢人会被看到内裤颜色、身手会变得不灵便之类的无聊理由吧。]
[……可以请你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吗。= =#]
[穿它的时候只是去上学而已、又不是让你去打架,何况以你的身手,即使让你穿着兔女郎玩偶装、顶着胡萝卜玩具跳机械舞也没问题吧。]
[NO!!!!!问题不是这个——而是我为什么要做穿着兔女郎玩偶装、顶着胡萝卜玩具跳机械舞这种变态的事啊!!!!!!!=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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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骑士处理完伤口后,纱罗正在收拾药箱,安翰斯摸着换好绷带的手臂开口了,“这些伤、……一直都不好的原因,你不问吗?”
“………”收拾药箱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纱罗闭了闭眼睛,明显有些不快,随后斜眼看他,“身为暂时的合作伙伴,我不认为我个人应该对你抱有强烈到这种地步的好奇心。毕竟喜好打探别人的隐私,是体内雌性激素分泌过多的征兆。不过,也同样的、作为暂时的合作伙伴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安翰斯好奇地皱眉。
“以后如果还带着伤随便出现在我面前闲晃的话,我不介意让它加重一点。在快死前我会停手的,反正也到不了死人的地步——您要知道,骑士先生……”纱罗的笑容充斥着一种寒意和邪气,让安翰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而且每次当她开始说敬语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这是这两天安翰斯才猛然醒悟的一个道理。
“浪费我家本就不多的医药储备资金,可是很大的罪过。没错,最多也就全身粉碎性骨折、四肢神经人为性连接错位、搅碎的五脏六腑流进七窍的地步吧。”
“………………= =bbbbb”安翰斯下意识地侧过头,以掩饰自己不住抽动的唇角。她到底有多纠结于自己家的财政状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