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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翡翠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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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正以为杨婧、叮叮、当当这个时候已经在利民食品厂里,他起码要到晚上才能见到娘仨的面,没想到他们现在还在家。

    陈正喜悦难掩,快步走到杨婧房门门口,步子先停一停,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装,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当当哼哼唧唧的哭声:“妈妈,妈妈……”


    陈正一愣,是当当吗?陈正站在门口,看不到卧室里面的情况,他侧耳仔细听。

    “妈妈,妈妈……”当当小声喊着。

    “当当。”陈正喊:“当当,是当当吗?”

    里面的哭声一停。

    “当当。”陈正又喊一声。


    接着小小的当当慢慢从小卧室出来,头发乱糟糟的,眼泪鼻涕一大把,看到陈正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口齿不清地哭着:“叔叔,我妈妈病了……”

    陈正心口一疼,这才一个箭步迈进房里,上前抱起来当当问:“怎么了?妈妈呢?”

    当当伸出小手指着小卧室说:“妈妈病了,睡着了。”

    “病了?”陈正脸色一变,立刻抱着当当进小卧室,随即便看到杨婧躺在床上,以往白嫩嫩的脸蛋此刻红通通的,陈正心里一阵揪疼,他放下当当,俯身到床边,喊:“杨婧,杨婧。”

    杨婧烧的有点重,迷迷糊糊的。

    陈正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杨婧就要出门,刚到门口听到叮叮的声音:“牛先生,就是介儿,我妈妈在楼上,你快跟我去看看。”

    牛先生?牛先生来了?

    陈正重新把杨婧放到床上,快速走出房间,当当迈着小短腿跟在陈正身后。

    “牛先生。”陈正对着楼下喊。

    牛先生正被叮叮拽着上楼,听到喊声一抬头,看到陈正,连忙客气地说:“哎哟,是陈公安啊。”

    “快点上来吧,等着你看病。”

    牛先生看着陈正满脸焦急,似乎一秒钟都不能耽误,牛先生应一声,连忙加快步子上了二楼,这才知道病着的人正是叮叮的妈妈杨婧啊。

    “这烧发了多久了?”牛先生问。

    陈正不知道。

    “先生,我也不知道。”叮叮说。

    牛先生说:“看来得打吊瓶,不然再烧下去就严重了。”

    “那快点治疗。”陈正心急如焚地说。

    “我被这孩子催的急,啥也没带啊。”牛先生指叮叮催他来看病这事儿。

    “快点回去拿!”陈正简直快急疯了。

    牛先生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看着陈公安脸色沉的吓人,仿佛下一秒要把楼给拆了似的,不敢耽搁,火速跑回家,带了吊瓶等药物,给杨婧扎上,然后说:“这瓶吊完,她的烧基本可以退,起来后再吃点药,应该就没有大问题,毕竟年轻恢复力强。”

    “好,谢谢。”陈正面色稍缓。

    牛先生收拾收拾医药箱,在走之前和陈正说一下,如何拔针等等事项,然后背着医药箱离开。

    陈正坐在床头,看着杨婧皱着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他心上紧绷着的一根弦稍稍放松。

    “叔叔,妈妈好了吗?”叮叮问。

    “好了,很快就好了。”陈正如释重负地说着,伸手摸了摸叮叮的脑袋:“小子,你很棒。”

    叮叮小脸紧绷着,没有因为陈正的夸奖而开心,目光一直落在杨婧身上。

    陈正转头看当当,当当小脸脏兮兮的,头发乱乱的,他拉着她的小手说:“走,洗洗脸,梳梳头去。”

    “嗯。”当当乖乖地跟着陈正走。

    陈正在小厨房烧了热水,给两个小家伙洗洗脸,然后把当当头上的头花取掉,不会扎辫子,就把她的头发给梳整齐了,然后问:“早上吃饭没?”

    叮叮当当一起摇头。

    “那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出去一下就回来,回来带饭给你们吃,行不?”陈正问。

    “嗯。”叮叮当当一起点头。

    “我要在家看着妈妈。”叮叮说。

    “嗯,你和妹妹都不要碰妈妈手上的针知道吗?”陈正问。

    “好。”叮叮当当一起说。

    陈正对叮叮当当还算放心,他出了门,把门微微带上,让叮叮当当就在房里玩,然后自己飞快地下楼,骑上自行车飞一样地去利民食品厂,到财务办公室给杨婧请了一天假,从利民食品厂出来,直奔菜市场,买了鸡肉、猪肉、青菜、萝卜、土豆、米等,搭在自行车前杠上,出了菜市场买了一笼肉包子、两个鸡蛋、两碗红薯稀饭,骑着自行车,风驰电掣般返回大院子。

    这时,李彩芸也才拎着菜从菜市场回来,见到陈正后,打招呼:“陈公安回来了?”

    “李姐早。”陈正应一声。

    “买这么多菜啊。”

    “嗯。”

    陈正停定自行车,上了锁,拎着菜和早饭,三步两步上了二楼,李彩芸以为他会拎着菜到汪丽敏的厨房,结果怎么没人影儿了?李彩芸到处看也没看到陈正,正巧有人来叮当小超市买东西,李彩芸忙放下菜,拿钥匙开小超市的门,开始卖东西。

    而此时陈正已经到了杨婧的房内。

    叮叮当当正在床前守着杨婧,昂头看着吊瓶的水一滴一滴往下滴。

    “哥哥,妈妈啥时候醒?”当当软软地问。

    “妈妈困了,妈妈睡好了就行了。”叮叮说。

    “叮叮当当,过来吃饭。”陈正喊。

    当当跑过去吃饭,叮叮问:“妈妈还没有吃饭呢,咋办?”

    “你先吃,一会儿我给她重新做。”陈正说。

    “那好吧。”

    叮叮当当趴在桌前,一手拿着包子吃,一手拿着勺子舀红薯稀饭喝,陈正走到杨婧床前,伸手试了试杨婧额头的温度,明显感觉到比起初凉很多,烧慢慢降下来了,他又松了一口气。

    真是,真是吓死他了,怎么才走两三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幸好他回来了,不然真的很难想象后果是怎么样?他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陈正控制不住地握上杨婧的手,跟他的粗糙的大掌比起来,她的手太小太嫩,让攥在手心舍不得松手,没想到四五年之后,他又再次遇见她,并且对她如此着迷,他低下头,看着她的手,他粗励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一下又一下。

    “叔叔,我的衣服脏了。”突然,小客厅里传来当当软软的喊声。

    陈正吓了一跳,忙放开杨婧的手,走出房间就看到当当粉色的衣服上滴了一道油汁。

    “包子滴下来的。”当当嘟着小嘴说。

    陈正拿了毛巾给当当擦。

    当当委屈地说:“我吃饭的时候,妈妈都会给我带围嘴。”意思就是陈正没给她带,所以漂亮的新衣服沾上油了,不好洗,她很委屈。

    “叔叔错了,叔叔这就给你擦干净。”陈正拿着热毛巾可劲儿地给当当擦衣服,擦完之后再让当当系着围嘴,陈正便开始煮白米粥,炖鸡汤。

    叮叮当当早饭之后,也没有出去玩耍,就在房里拿着粉笔头写字,不时跑小卧室里看杨婧醒没醒。

    吊瓶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杨婧悠悠转醒,她昨晚上淋了雨之后,回到家熬夜记账算账,半夜时感觉不舒服但也睡着了,只是睡的并不踏实,没想到早上就病的爬不起床来,直接昏睡过去,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来看她,似乎是医生给她打吊瓶,本来以为是叮叮找的李彩芸,李彩芸请的牛先生,没想到此时客厅里走动的却是陈正。

    怎么是陈正?他不是有事儿去了吗?回来了?

    “妈妈!”叮叮第一个发现杨婧,兴奋地扑过来。

    “妈妈。”当当跟着过来。

    陈正却是先他们一步,一手抓一个说:“小心小心,别碰着妈妈手上的吊针了。”

    叮叮当当顿时站定。

    杨婧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扎着针呢。

    “醒了?”陈正抬眸,笑着问。

    “嗯。”杨婧声音有些沙哑。

    “我去给你倒杯水。”陈正转身去小厨房,交待叮叮当当:“别碰到妈妈手上的针。”

    叮叮当当一起点头,慢慢走到杨婧身边,同时喊:“妈妈。”

    “宝贝儿们。”杨婧笑着看着两孩子。

    “妈妈。”当当喊一声,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巴,又哭了,本以为当当先哭出声,谁知道叮叮已经先捂着脸呜呜哭起来了,倒把当当吓的一愣,哭不出来了。

    “杨叮叮同志,怎么哭了?”杨婧慢慢地坐起来,拉过叮叮问。

    叮叮小手捂着脸背过身去呜呜地哭着。

    杨婧一阵心疼,把叮叮拉过来,搂在怀里,问:“小男子汉,怎么哭了?是不是妈妈生病吓着你了?”

    “嗯。”叮叮小脸埋在杨婧肚子上说。

    “不怕的,是人都会生病,生病好了就没事了。”杨婧拍着叮叮笑着说。

    “可是,我怕你死了,你死了我一辈子都找不到妈妈了,妈妈我不要你死。”叮叮小手紧紧搂着杨婧的腰,小脸贴在杨婧的肚子上,一句话把杨婧说的泪眼汪汪的,从一开始这两个孩子就给予她世界上最纯粹的信任与爱,让她无法辜负,现在是无法割舍,她都快分不清楚自己是二十一世纪的杨婧还是这个时代的杨婧了。

    “不会的不会的,妈妈不会死的。”杨婧搂着叮叮说。

    陈正端着白瓷缸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头五味杂陈,他稳了稳情绪说:“来,喝点水。”

    “谢谢。”杨婧接过白瓷缸,喝了口水,因为烧退的差不多了,整个人也精神了,靠着枕头等吊瓶吊完,期间问陈正自己昏睡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才知道是叮叮去请的牛先生,当当在床边看着。

    “狗狗咬你没?”杨婧问叮叮。

    “没有,我也汪汪它了,可是它汪汪比我多,然后我就拿石头砸它,然后牛先生就出来了。”叮叮说。

    “叮叮真棒,当当真勇敢!”杨婧对叮叮当当从不吝惜赞美之词。

    “可是妈妈,我哭了,我哭好久。”当当拉着杨婧的一根手指头,软软地说。

    “那也勇敢,谁说勇敢的人就不能哭了?我们当当可是非常勇敢的妞儿!”杨婧笑着说:“下次会更棒。”

    当当顿时就开心:“我下次可是非常棒的。”

    “没错!”

    陈正坐在一旁,看着杨婧眉目再次生动起来,整个人也像活过来一样,想要同杨婧说清楚的心里话更加强烈。

    正在这时,“啪嗒”一声,像是锅盖掉在地上的声音。

    “怎么了?”杨婧问。

    “应该是稀饭煮开,把锅盖顶掉了。”陈正连忙起身,到小厨房里忙活,等他再次进卧室时,杨婧手上的针也可以取掉了。

    陈正俯身说:“可能有点疼,忍着点儿。”

    “没事,你拔吧。”杨婧说。

    陈正动作娴熟地拔掉针头,杨婧一点也没感觉到疼,笑着调侃:“陈公安,你会带孩子会做饭还会拔针,全能啊。”

    陈正白她一眼,整理针头针管:“病刚会就会贫嘴了。”

    “就是病刚好,所以心情才意外的好。”

    陈正听了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杨婧问。

    “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陈正说。

    “以前的我怎么样的?”杨婧很想知道原杨婧是个什么样子的姑娘。

    陈正回头看她,眉头稍微挑一下,然后说:“现在更好。”

    等于没说,杨婧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我去上个厕所。”

    “去吧,回来可以喝点稀饭。”

    “嗯。”

    因为陈正在家里,杨婧不好意思上房里的小卫生间,于是穿着拖鞋要出门。

    “你干嘛去?”陈正问。

    “上厕所。”杨婧答。

    “你家有厕所,你出去干嘛?外面风大,才退烧又吹了风怎么办?”陈正疑惑极了。

    杨婧很想说那个卫生间太小,隔音也不好,里头小便外面听的一清二楚,但是她没说,回了房间拿件大衣穿上,然后出房门说:“我想透口气。”

    陈正这才没说什么。

    杨婧去了楼下的公共厕所,上二楼时,正好遇上秦可可骑自行车下班,秦可可停放自行车时,看到院里停放的另一辆自行车,是陈正的,她问:“汪婶,陈正回来了吗?”

    “没有啊。”汪丽敏说。

    “没有吗?那他的自行车怎么停在这里了?”秦可可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