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峥云惨叫一声,那石子隐含修为,剧痛袭来,他忙调动修为止血,修为却绕过了血口,待低头一看,伤口边沿的血肉泛着一层淡薄的暗色气息,极缓极慢的消融血肉,偶尔起几个气泡。
方棋也惨叫一声,那人肌肉精实,胸膛坚硬无比,钢墙铁壁一般,剧烈扯动之下,哐当撞到他的鼻子,撞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方棋扒着男人胸口,只听那人声音不大,语气却极为严厉,斥道:“胡闹!你闭着眼睛跑?”
“……”方棋红着鼻头和眼睛,抬头看去,“???”
来人是个青年,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脸色阴沉,气势逼人,神情间有些疲惫和后怕。方棋呆了呆,是鸿元……他下意识上下其手摸了摸他的身体,真的是他。
鸿元一把攥过他双手,低声道:“没听见问你话?”
“……”方棋隐然觉得他哪里不对劲,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反驳道:“你怎么比那个叫什么云的还凶?”
众人:“……”
峥云咬着后槽牙,短短片刻眼珠溢出浓浓的红血丝,怒极瞪他。
他这一生,千百年来从未遭到如此巨大的侮辱!为数极少的几次,都栽到这人身上!
男人抿了抿唇,无声地带着他往旁边走了两步,方棋往反方向看了看,才模模糊糊的猜出来他究竟在发哪门子的脾气。
方才他和几个小弟子一起蹲在云桥长廊边,靠着栏杆说话。那峥云气势汹汹而来,约莫是得了什么人的默认和指使,兴许是所有人,不然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的撕破脸。梦境已破,魔兽撤回修真界,几乎是前后脚发生的事,速度快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前这些修士还有性子磨他,等他醒来找几个小弟子来试图说服他。然而前脚破除梦境,后脚魔兽撤退,再后的一脚,保不准就是报复他们。
那些人九点九成是看他死活不肯配合,迫在眉睫按捺不住,从软着禁上升到硬着禁的地步,想用捏着他,来捏着鸿元。
峥云毫不客气,也毫不耽误功夫,他之前仗着自己嘴厉害,把峥云骂得颜面无存,峥云早有报复之意。那一掌击来,也毫不留情面,就算他控制轻重,给点教训不会真的要了他的命,一掌下来可能也去掉半条。他方才无意识地扶着栏杆后退,若是刹步不及,很有可能一掌被他拍下悬崖!
方棋看了看那万丈悬崖,也奇怪自己怎么会坐到那么高的地方去。
方棋抓了抓他衣服,往身后看了几个小弟子一眼,雁文雁武没见过直接从悬崖底下直接冲上来的,一个个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
方棋囧道:“我又不傻,会抓牢一点,掉不下去的。”
男人几不可查的冷笑一声,方棋没发现,男人板着脸面无表情,如果不是盯着他的脸仔细看,真很难看得出情感波动。
两人挨得太近了,远远超出一般朋友能接触的距离,他两只大手甚至掐在他的腰上,蒲江山无数弟子盯着看。方棋正想稍微离开一点,随后鸿元左手扶上他的脸,发出长长的叹息道:“你吓死我了。”
他旁若无人,闭上眼睛将人紧紧抱在怀里。方棋被他按着后腰和脊背,用尽全力地揉向他怀里,一股浓厚的力量从他背脊涌向全身,沿着经脉细细察看他身上各地各处,内伤外伤。
方棋脸色涨得通红,从来不知道他力气这么大,箍得他喘不上来气,忍了十几秒,没忍住,他静待不动,男人更加得寸进尺,他觉得自己腰都快被勒断了,呼吸不畅也快被憋死了,开始在他怀里扑腾,要退出来。
男人身体一僵,被戳到了痛处。他闭了闭眼睛,你挣扎做什么?你招我做什么?你不愿意?
鸿元微微放松了一些,方棋忙大力吸了几口气,气是喘顺了,随后嘴里被堵住顶进来一个东西。那东西无色无味,入嘴即化,他还没品出来是个什么滋味,眼前一黑,已然不省人事。
男人托住他软软倒下的身体,几个小弟子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保持同一个姿势,齐齐瞪大眼睛看过来。
这就是……鸿元神君?
长得……不似凡人,器宇轩昂,目若朗星,只是看起来很……淡漠。
除了这些,也没有四双手和十六条腿。
相貌也不像是大恶之人。
他会不会杀了我们?
小弟子不约而同地一起咽了一口口水,鸿元冷漠的扫过来一眼,那是一双历尽杀戮和暴戾的眼睛,虽然神色平静,眼中也并无杀意,却就是觉得骇人。小弟子同手同脚的,齐齐迈动脚步,往后退了几步,吓得连并腿都不会了,最后一脚前一脚后,姿势可笑的站着。
鸿元垂下眼睛,看向在地上坐着的人。
“师尊救我……”峥云满脸恨意化作满脸惊恐,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往来的方向跑去。鸿元蹙眉,做了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峥云已跑出十米开外,男人拈指弹出,这是一个很容易显得女人气的动作,在他气势下却硬是将那种感觉淡化得全无。一道劲风飞射出去,那道风像是有生命一般,先射中了峥云的脚腕,随后围着他双脚转了一圈,峥云叫得前所未有的惨烈,脚筋被割断,双足鲜血淋漓,染了一地鲜红。
“师尊救我……师尊!”峥云颤抖地叫,无人理会。
他站不起来,趴跪在地上,全身的肉都在颤抖。然而还不算结束,那道无形的风似真的成了妖魔一般,先刺后割徊,然后又化作一双手,握住了他的双脚,猛然往后一扯,峥云防备不及趴倒在地,下巴磕到地板,震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风做出的手像是拉扯死尸一般将他又拉了回来,峥云脸还搁在地上,下巴被擦下来一大块血皮。
男人居高临下的看他,峥云不敢回头,又觉得如芒在背,巨大的压力之下什么也想不出来,只径自喃喃道:“别杀我……不要杀我……”
鸿元看了看怀里仿佛在沉睡的人,无奈道:“不能杀人。”
他低低的道:“醒来又要闹个不停。”
几个小弟子看他看得目不转睛,又惊又怕,却又死活移不开眼睛。
鸿元君……那个将修真界搅得天翻地覆的鸿元神君,他也会皱眉?他又怎么会叹气……天上地下,只要他想,都能尽收囊中,什么事情值得让他为难叹息?一直以为他是无情无义,木头钢铁做的假人,可竟然……竟然没有三头六臂,也会和他们一样无奈叹气,莫名之间生出几分烟火气。
“你不该打他的主意,”鸿元垂着眼睛看他,道:“我都不敢,你哪里来的胆子?”
“不、不是,鸿鸿鸿……”峥云扭过半个头,涕泗横流。
不能杀人,会吵他吵得头疼,不吵的话……他又会心疼。
男人吃过教训,只得伸出两根手指,自言自语一般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峥云愣了愣,几疑听错,眼底先是浓浓的难以置信,随后才炸出狂喜。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只要留有命在,还有什么好怕的?一瞬间峥云心头冒出无数想法,他这是放虎归山,鸿元神君居然有这等妇人之仁的时候?!
峥云眼底迸出狂喜之色,还没来得及掩饰一下,趴着的身体像是让人用铲子翻了个个,正面往上。
鸿元单手两指,隔空往前一探,他在半空做的手势,峥云愣愣地看着,随即腹腔仿佛被人把肠子心肺都拉扯出来,峥云脸色大变,发出更惨重的大叫,“不、不要啊!还我元丹!”
只见他腹腔上部浮出来一个散发出柔光的圆形丹珠,在场修士,离得近的离得远的,无不是小腹抽抽,离得最近的小弟子更是脸色煞白。
元丹乃一修之本,没了元丹便没了修为。能将元丹吸出人体,除非是当事人自己为之……或是被杀人害命,剖出元丹,若是修为高者,直接将元丹拍碎也有可能……但像这样活人取丹……确是第一回见。
峥云目眦欲裂,因为怨恨眼珠子几乎飞出来,咬牙道:“好歹也是成神的神君,你夺取他人修为,也不怕遭天谴!”
鸿元看也不看他,所有人都知道他习学的功法独一无二,能将他人元丹融为己有,想来这次也不例外的时候,男人拇指和中指轻轻一搓,浮在半空的丹珠被搓成齑粉,消融在空中。
根本不稀罕他这一星半点的修为。
“不——!!!”峥云怒极恨极,从齿颊间迸出大吼。
在场的修士无不是心头咯噔一声响,表情怜悯。
几千年的修为化为乌有……心情可想而知。更让人心折的更是珍而重之的元丹就这样被人弃若敝履,搓成齑粉归于天地,还不如……还不如被融成修为,至少还有可用之处,至少不像现在,当做废品一样处理掉。
鸿元收回手来,不能杀人……他挑他话里的漏洞,他还是想得太简单轻松,死多轻易,世上最痛苦的是生不如死。
随手又捣碎了他的丹田,挑断了手筋,鸿元收回手来,两手都扶在青年腰上。
这位峥云大师兄,除了永不能再修炼,就算做为平常凡人,可能会影响日常吃饭拖地等琐事除外,他看上去……和过去没什么不一样,至少还像个人。
留了一条命,但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小弟子眼里溢满慌怕之色,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肚子,虽然捂也没用,但还是捂着。
收拾完了峥云师兄,该轮到他们了吧……
鸿元神君缓步走了过来,小弟子偷偷看他又不敢完全抬起头来看他,鹌鹑一般瑟瑟发抖,目光停在他抱着的那人身上。
他托着他的臀部,扶着他的后背,男人比那人高出来许多,抱着人像是抱一个孩童一般。他低头看了看他,用衣裳掩住他的面容,动作真轻巧温柔。
和方才冷漠恶毒的男人判若两人。
他离他们越来越近,随后越过他们,光明正大的下山去。一路经过无数师兄弟,不用他稍稍顿步或开口,纷纷往路两旁让去,留出一道路来,谁也没敢拦。
不知过了多久,峥云手上脚上的血终于自行止住了,他脸色白的吓人,双目血红,躺在地上,如同一摊废肉。
“他没有杀我们……”雁文一副绝地逢生的语气。
雁武道:“他……是来找人的。”
“不过奇怪,你们有没有发现,他相貌相当……出挑,但为什么看起来,又挺让人害怕的。”
“这就是气势啊气势!等咱们修为上来了,应该也会有的。”
“……”
“峥云师兄……这辈子是不是都不能修炼了?”
“何止,手脚筋都断了,就算是当个打扫的仆役,都没用,根本用不上力气吧。”
“峥云师兄眼高于顶,平时就以自己的修为和首席大弟子的身份为荣,你们说……没了修为,他还算得上什么,过去的一切都没了,还不如……还不如杀了他。”
雁文摇头,“因果报应不是全没有道理的,他之前不顾天下人的性命,想要逼迫鸿元君自废元丹,现在……”雁文努努嘴,小声道:“老天有眼,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说着几个小弟子四下一望,道:“鸿元神君这是走了吗?”
“没看到有人斗法,应该是走了吧……他不报仇了?不是跟师尊他们是死敌么?”
“谁说是死敌了?鸿元君嗜好灭门屠派,真有仇咱们还能站在这里?早登天了。”
“那师尊他们怕什么呀?”
“师尊才没有怕!”
“……”
“说起来,你们谁见到他是怎么上来的?蒲江山是第一险山,峥云师兄说过了呀,除非前人引路,不然没人能上得来,我们上山的时候,有金蝉长老带领,都走了不少岔路。”
“反正我没看清是怎么上来的,”蓝衣小弟子做了个飞的手势,道:“感觉嗖地一下……就出来了。”
众人:“……”
“哎,师尊他们呢?”
“不知道,一直没有见到啊,峥云师兄之前,也是带着几个弟子来的。”
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有些难堪的沉默。
“别多想了,”雁文望了望蒲江山成千上万的弟子,道:“师尊他们一定在想对策。”
“可是鸿元君没有大开杀戒啊,我还听到他说什么不能杀人呢。”
“那他也是个魔头!”
……
*****
巨大而铺张的床榻上,鲜红艳丽的床单,青年身上搭着薄被,光着手臂露在外面,裸着半边肩头,躺在床上咂咂嘴,睡得很沉。
男人眼中毫无睡意,盯着他看了不知多久,看了片刻又忍不住,时不时的碰一碰他。要么是蹭一蹭他的鼻头,要么是亲吻他的嘴唇,或者是捏一捏他的下巴,像是一只捧在手心里的小宠物,每次都浅尝辄止,像是动作大了,就把他碰疼了。
他居然……是真的,是一个真的人。
他还以为是心魔,他知道自己渴望缺失什么,所以自己给自己造了一个幻影,不然怎么能处处合他的心意?
其实……也不是处处都合。
男人低笑想道,他也被蒙蔽了双眼,如果真是心魔,怎么会不对他百依百顺?两人反而颠倒过来,他在床上颐气指使,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这样疼了那样重了,娇气又话多,一张嘴伶牙俐齿,说得他哭笑不得。在床下说他十句,九句半当了耳旁风,哪里有这样不听话的心魔?
再看到他时,那是天大的喜悦,也是天大的惶恐。他知道了,他知道他是一个魔鬼了是不是?
我最终还是变成了你最讨厌的那类人……我一直都是。
男人微微失神,手探进他的里衣,抚摸光|裸的皮肤,手指沿着他的脊柱的硬骨按压,从后颈一直按到尾椎骨,床上的人不舒服的挣动一下,往前蹭了蹭,想远离那只让他不适的手,反而爬进他的怀里。
男人回过神来,接住他投怀入抱的身体,温香软玉在怀,鸿元掐住他的腰,将人翻了个身,翻到他身上。他这样小,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还有剩。他的身体贴着他的身体,两人紧密贴合,鸿元低头看了看他,忽地计上心来,轻轻托起他趴在他胸膛上的脑袋,将上身的衣服拨开,才将他的脑袋放下来。
他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轻微的喘息声吐在他身上,像轻柔的羽毛轻轻地挠动,挠得他几乎是立刻就起了反应,硬挺起来的部位顶着他的身体。
鸿元满足又压抑地叹息一声,身上的重量提醒他这一切多么真实。
你是我的,你只能喜欢我,你想冷静,可以。他把手臂搭在他的腰背上,你想冷静多久都可以,直到你冷静地想明白,你有无数可能,你有无数条路,路的尽头……只能是我。
方棋醒过来的时候腰酸背疼手麻,低低咒骂一声,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睡硬邦邦的木板床,男生不太会照顾自己,他也没爹没娘管,别的学生爹妈给带了厚厚的一层被褥,就他的床硬得像地板。万一哪一回睡姿不对,全身又酸又疼,接下来的大半天手脚都不协调。
方棋双手撑着身下的东西撑起来,眯着眼睛一看,是鸿元那张硬朗英俊的面容。
有一瞬间他还真以为自己回到了桃源居,迷迷瞪瞪地抱怨,一边狠狠掐了手下的一块肉,肌肉精实,想掐都很难掐起来,道:“你身上有没有肉?为什么我觉得全是骨头,你快硌死我了。”
鸿元突然抬起头来,捏了捏他的鼻根,那里还有些红,“疼不疼?”
方棋摸了摸自己的鼻头,那时候确实把他鼻子磕得不轻,现在想想还有点疼。
方棋摇摇头,道:“不疼了。”
鸿元道:“你是不是哪里危险你往哪里蹿?”
方棋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他又开始翻旧账,抓着这件事训个没完,方棋装没听见,哎呦哎呦的从他身上翻了下去,滚了下来拽掉了被子,身上一凉,方棋懵了懵,他没穿衣裳,还有……这张床真的好大,好大的床,这是哪里?整个房间都是床了吧?
方棋抱着腿缩在床上,鸿元眼神望过来,眼睛暗了暗。方棋默默把腿往身下压了压,遮住敏感部位,然后拉过被子裹在身上。
鸿元从床上坐起,半靠着软枕,沙哑道:“问你话听不见?你不能让我放点心?”
他这是第二次耷拉着脸说问你话是不是没听见了,这语气也是冲得不得了,好像他犯了什么弥天大错。
方棋脾气也上来了,道:“你以为我愿意在那里?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还坐在家里看电视呢!哦,可能在你看起来那个什么云很容易对付,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人家好歹是什么大弟子,我算什么啊,你至于对我这么高要求?”
鸿元顿了顿,对上这个人,他是典型的你硬我就软,脸色当即缓和了一些,只是语气仍很强硬,道:“你不该坐在崖边。”
方棋正想说什么,鸿元又道:“没有特殊情况,就算闲来无事,也不能坐在那里,记住了?”
方棋让他憋了回来,他当时心如死灰,在梦外面对一大堆极品,气了个半死,去了一趟梦里,面对一个性情大变的神经病,又气了个半死。梦里梦外都不讨好,前途无光生死未卜,他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是在平时,他这么惜命,也不会往那里坐,当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鸿元这是找来了,如果他没来呢?那些修士大能会送他回家,回到原点吗?
可是这些他不能说,说了鸿元又来纠缠。
方棋郁闷的裹着被子发呆,现在想起来既觉得庆幸,又觉得自己无能。
看他有些委屈,默然几秒,鸿元伸手拉他过来,无奈道:“我就你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