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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容王用无数的姿势教导阿宴,该怎么才能让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阿宴觉得,她再也不要被这样教了!
而第二天一早,容王就离开了,那时候阿宴还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呢。
临走前,容王捏了捏阿宴的脸颊:“乖乖睡吧。”
这一天容王没去军中,而是进了宫,面见他的皇兄。
在御书房里,他和仁德帝聊了一炷香时间,再出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的是容王府侍卫,大理寺寺卿、内侍省大太监。浩浩荡荡的这一群人,直奔向了吏部侍中家中。
吏部侍中一把年纪了,也就做了个侍中而已,如今被这么一群人找上,特别是来人气势凌厉,打头的竟然是尊贵非凡的容王,而且这容王还是眸中透着冷漠的寒光,他顿时软在那里,忙上前问。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来捉拿他府中二房的三少奶奶的。
这三少奶奶,原本是皇后的堂妹啊,这是惹上了什么事端?
不过不管是什么事端,这个时候的侍中大人都不会护短的,连忙派人拿了下来。
可怜的顾绒,这一日正在陪着家中的小少爷读书呢,忽然就这么狼狈地被一群男人拿下,当了拘拿了,然后就被绑着,带到了那冷漠凌厉的容王殿下面前。
此时的容王完全没有昨晚和阿宴在榻上的温情,他细眸中阴暗森冷,浑身弥漫着凛冽嗜血的杀气,让人只看一眼,便感觉到阴沉沉的冰冷和暴戾。这样的目光,别说是顾绒这种生性懦弱的闺中妇人,便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军,怕是都要心惊胆战。
这顾绒只看了一眼,就软倒在那里,哭着喊着求饶。
容王可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之情,他弯腰上前,一把揪住了顾绒的衣领,冷道:“说,你那个方子从哪里来的?”
顾绒知道这事儿一旦被发现,那就完了,当下只好假装茫然:“什,什么方子?”
容王冷笑,一笑之下,暴戾阴冷的杀气就开始弥漫。
不要说前世在他御笔之下死过多少人了,就是这一世,沙场上死在他手下的亡魂还少吗?
他骨节分明的有力大手,直接掐住了顾绒的脖子:“顾绒,不要以为我不敢要你的命?”
顾绒被他这么一掐,顿时呛咳得厉害,她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艰难地挣扎着道:“饶……饶命……”
容王面无表情的眉眼犹如阎罗一般:“你死了,你的孩儿将受尽鄙视,你的夫家将因此受连累,可是那个幕后主使者,却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你真得要为她做到如此吗?你甘心吗?”
顾绒被他这么一说,顿时崩溃,大声哭着道:“我……我说……”
容王听到这话,手下一松,于是顾绒就这么犹如麻袋一般狠狠地跌落到了地上。
跌落在地上的顾绒,被碰了一嘴的土,化雪过后的泥土,掺杂着雪以及其他杂物,就这么吃入了口中,嘴角已经破了,和着血流下来。
她扬起泪眼,朦胧中只见眼前那个五爪云龙的袍底,尊贵得高不可攀,清冷的捉摸不透,犹如阎罗一般,就这么立在自己面前。
她忽然一下子就这么泪如雨下。
“容王殿下,求您饶了我吧!我也是受四妹妹所托,她说要我帮她,不需要做其他,只需要把这个方子给阿宴就好了,只要给阿宴,她就保我在夫家的地位啊!”
顾绒悔恨交加,只是一个方子而已,她真得并没多想,就那么照办了。
她哭着道:“阿宴待我一向不错,我也不愿意害她,可是四妹妹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其实也是为了三妹妹好,我才做的!”
容王俊美的脸庞上一点表情没有,漠然地望着地上的女人,淡淡地道:“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你自己信吗?”
顾绒听到这话,顿时捂着脸崩溃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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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绒泪流满面地招认了所有的事儿,并画了押。这事儿倒是看起来确实和皇后没有关系,竟是这凝妃私下派人找了二姑娘,狐假虎威威胁利诱了一番。
容王垂首望着这个顾绒,淡淡地道:“今日的事儿,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只不过从此后你的夫婿和儿女前途尽毁——而已。”
说完,他转首离去。
做完了这些的容王,直接进了宫,将那画押的供词并那方子放到了仁德帝面前。
仁德帝阴着脸,召来了御医,对那方子进行解读。
御医说完后,仁德帝大怒:“岂有此理,我堂堂大昭后宫,竟然有这等阴险妇人,戕害我大昭皇室血脉!”
说着这话时,他已经命人去传来了皇后和凝妃。
要说起来,这凝妃进宫已经两月有余了,除了最初的那两个晚上她被召来侍寝,从此后她也是再也没有机会见到龙颜了。
此时陡然被叫过来,她也是被吓了一跳,再看过去时,自己的姐姐皇后娘娘也过来了,当下越发胆战心惊起来。
而孝贤皇后,此时忽然被叫来了御书房,便知道有事,再看过去,自己那个妹妹也叫过来了,又见她脸色苍白,越发莫名,当即皱起了眉头。
她连忙跪在那里:“皇上,可是凝妃做了什么错事,惹了皇上不开心?”
孝贤皇后心里暗暗一个叹息,这凝妃受宠的那几日,她夜夜忧思,觉得自己妹妹抢了自己的夫君,后来凝妃是不受宠了,却凭空开始恨起了自己,倒是认为自己说了什么才导致她骤然不受宠。
孝贤皇后暗暗苦笑,想着若是自己的话那么管用,何至于现如今自己也不得帝宠呢!
皇上听了这话,威严的冷目扫向孝贤皇后,那是久经沙场历练出的锋芒,孝贤皇后一看之下,忙低头:“皇上。”
皇上紧皱着眉头,天子之怒,弥漫于这小小的御书房,却能令一个天下为之颤抖。
他冷道:“皇后娘娘,你过来看看这个吧。”
皇后听了这话,忙战战兢兢的上前,拿过来一看,便是她并不知道那药方是做什么用的,只看了那供词,那脸都已经唰地白了。
她眸中透出恨铁不成钢的冷意,颤抖着手望向凝妃,自己那亲妹子,声嘶力竭地骂道:
“你,你这个不争气的,身处后宫,怎么能做出这等龌龊之事!你怎么对得起从小将你娇养的祖母和母亲,又怎么对得起把你接进宫里来的我!”
说完这个,她泪如雨下,跪在那里,对着仁德帝重重磕下:“皇上,此事乃是顾凝一人所为,和臣妾,和敬国公府没有半点干系,臣妾绝不知情,敬国公府中诸人也断断没有胆量,敢做出这等包藏祸事,戕害容王殿下子嗣的事儿来!”
皇后也许并不讨仁德帝喜欢,不过她并不是一个太笨的人。
自从经过上次仁德帝敲打后,她已经越发明白,那个宝贝弟弟在仁德帝心里的重要性!
而今日的事儿,这阿凝做出这番事来,分明是已经惹怒了容王,也惹怒了仁德帝。
伴君如伴虎,这话原本一点没假,别看如今敬国公府如同烈火烹油一般,可是到底少了根基,所凭仗的,无非是她这个中宫皇后。
而她这个中宫皇后,看似母仪天下尊崇无比,却一无子嗣傍身,二无顾松那般得力的兄弟扶持。这一切荣华富贵,皆犹如空中楼阁一般,脚下悬浮,她如同踏在棉花上一般。
此时此刻,偏偏这阿凝竟然做出这般祸事来,她也只能自作主张,割舍姐妹之情,舍卒保帅了。
这凝妃一则万没想到事情暴露得如此之快,二则更没想到这无情无义的皇后,她的亲姐姐,竟然这么快就和她划清了界限。
她忙噗通一声跪在那里,哭着道:“皇上开恩,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这个方子确实乃臣妾送给二姐姐的,可是二姐姐给了何人,以及这方子到底藏了什么玄机,臣妾确实是一无所知啊!”
仁德帝听了,冷笑;“真是一个贱妇,到了这等地步,还巧言狡辩!我大昭后宫之中,断断容不得你这蛇蝎心肠之妇人,来人,给朕拖出去!审!”
话音已落,那凝妃脸色骤白,她知道大事不妙,忙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皇上,饶命啊!皇上,看在阿凝侍寝两夜的份上,求皇上饶命啊!”
她就这么被活生生的拖出去,叫得那是一个凄厉,而这边,皇后原本是心痛难耐的,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子啊!
可是正心疼着,却忽而听到这“侍寝两夜”,却陡然记起,她这亲妹子啊,就那么在龙床上睡了两夜。
正宿睡在龙床上,那是皇后才有资格的啊。
这孝贤皇后心中又嫉又恨,又是心疼,半响后终于叹了口气,咬着牙不去听了。
至于仁德帝,自然是不可能指望他有半分怜悯之意。
用孝贤皇后的话说,他是心中只有他那家国大业,只有他那天下苍生,当然还有他那宝贝弟弟。
至于其他人,那些后宫莺莺燕燕,他何曾多看一眼。
晚间侍寝,他自然是如猛虎下山,侍寝完后,他是连看都不带多看一眼,就命人抬走。
这样的无情男儿,又怎能指望他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呢!
一旁的容王,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眸中依旧是暗沉沉的森冷。
孝贤皇后陡然间看到,一顿,忽然觉得那目光中,倒仿佛是有对她的几分警告。
看,这就是她一手养大的九皇子。
要说起来,她也是从他四岁的时候就一直照顾他,不曾想,这么多年了,他对自己,竟可以用如此漠然的眼神暗暗警惕。
当下她苦笑一声,低着头不说话了。
这边凝妃拖出去半响,皇后在那里低着头,容王在那里阴着脸,仁德帝的怒气尚在,那边便有大太监匆匆进来,禀报道:“启禀皇上,有件事,还要请皇上定夺。”
此时仁德帝冷眉一动,沉声命道;“说!”
大太监跪在那里,低声道:“这,这凝妃娘娘,怕是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