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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皇后所料,百花宴之后,皇上甚至没有休息,直接叫上了林相和兵部尚书去了御书房。据太子安插在兵部的人连夜报信,皇上仔细地询问了兵部的情况,甚至提出了从国库拨银补充粮草兵备,又多方面督促了各地驻军不得松懈。
第二日早朝,以林相、安阳郡王为首的主战派笑得像一只只吃了肥鸡的狐狸,沈国公却是面色阴沉,显然心情不好。而太子……听说一早下朝,便把自己关在书房,还砸烂了一支汉代的白玉花瓶。
当然,这些事,石聆无缘得知。
她只是觉得,既然外有强敌,那么无论战与不战,国防都是第一要务,若像这样没开战就等着议和,任边关防御松懈下去,一旦天下大乱,百姓第一个要遭殃。
既然早晚要战,自然要从现在开始做准备。
她的政治敏感性不算高,但是毕竟生活在民间,整日与市井打交道,有些事她并非全不知道。晋阳与边州相距不远,若是真叫那些靺鞨蛮人打进来,首当其中受难的就是河东府。去年年末,她已经见过不少从边州回迁的游商和百姓,正因她知道王焕不是在危言耸听,所以才临时改变主意。
她只是一介小商,没有能通天彻地的政治手腕,也没有小说里那些特种兵穿越女高超的军事素养,她甚至连见到上位者的机会都不多。
那么何不抓紧机会,传达一下民意呢?
其实百姓所期待不过两件事:一,最好不打仗;二,若一定要打,不要输。
上水台的时候,她的确是算准了时间,皇上离席够久了,原本就差不多快回来了,她则孤注一掷地换了曲子。
也不过是尝试罢了,并没有期待效果。
而百花宴之后,石氏长女又一次成了话题人物。
只不过这一次大家谈论的不再是石琮秀如何钻到钱眼里,而是谈这个姑娘的胆大无畏。林相更是一言评之,说石氏长女侃侃如君子,磊落胜丈夫。
石聆失笑。
又是君子,又是丈夫的……
那不就是男人婆吗?
很好,这下,更没有人敢要她了。
为明珠朝百姓万众敬仰的林相如果得知石大姑娘这样解读他的评价,还这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比起东宫的阴云密布,淮阳侯府此刻也不遑多让。
淮阳侯早已没了实权,不过是一介闲散侯爷,整日沉迷酒色,对朝局毫不关心。沈郡主却没办法装死,尤其是在被皇后叫回宫中明里暗里用话削了一顿之后。
“把那个逆子给我叫来!”沈郡主将茶打翻。
李妈妈连忙道:“郡主息怒,已经去叫了,世子一会儿就过来。”
“都是你干的好事!”沈郡主瞪向李妈妈,愤愤地道,“你不是说那姑娘老实文静吗?不是说是个好好的读书人子弟吗?看看她在皇后和太子面前干的是什么事?”
这叫老实?这叫文静?
是,站着不说话的时候的确看不出来是个疯子。
沈郡主真是气大了。
她活了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姑娘。她早就该知道,王焕那混小子看上的,怎么会是个“凡品”?偏李妈妈那日从韩家回来,还一个劲儿地说好话,说得她真以为这次淮阳侯府捞着宝了。
现在好了,一转眼就惹了滔天大祸。
谁不知道太子和沈国公一心劝着皇帝收了大战一场的心思?如今国库空虚,再任由林相和安阳郡王他们一文一武地到边境大干一场,等太子登基的时候还不知道要收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这下皇帝被鼓吹着又要投入军费,太子怎能顺心?
“郡主,世子来了。”门外传来通报声,顿时又在沈郡主心头浇了一把油。
“孽障!”
沈郡主见桌上已经扔无可扔,转手推了架子上的盆景。
王焕一进门,就听一声闷重的响声。盆景的碎片出其不意地迸向他眼角,他下意识侧头,一块尖锐的碎片划过眉梢。下一刻,血珠滴入眼角。
“哎呀,世子!”李妈妈大惊失色,匆忙唤人,“不好了,快来人,世子受伤了!”
沈郡主也没想到会这样赶巧,不由怔在原地。
母子俩不过几步的距离,却是谁也没有上前,只默默相对,有着李妈妈忙前忙后地张罗着给王焕止血。
对着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的儿子,沈郡主一时无言,又看王焕白净的额头上这会儿血流如注,心头的火气也消了一半。
“怎、怎么这么毛躁,也不看着些。”
王焕任李妈妈用棉布按着伤口,垂着眼,淡淡地道:“是儿子不对。”
沈郡主一时无言。
王焕自幼便是如此,不会像他哥哥那样对父母撒娇,不会说好听的,生气了就把自己闷起来,被骂了也不回嘴,只淡淡地什么都应下。
怀着王焕的时候,她已与淮阳侯感情破裂,整日尽顾着与丈夫争吵,等回过头来,小儿子已经养成了这幅不冷不热的性格。
心中不是没有愧疚的,只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
无论再怎么不满父母的忽视,也不该对他哥哥出手。长子对父母的意义总是不同的,王灿一死,沈郡主只觉得她和淮阳侯之间最后那点儿情分和纽带都断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连着对这个小儿子越发不喜。
心里想起往事,又看到王焕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沈郡主心头火苗再度窜了起来:“叫那个石琮秀哪儿来回哪儿去,从今以后,不许她再插手我们淮阳侯府的事!”
李妈妈心头一惊,刚要开口,却听王焕淡淡地应了一声。
“是。”
他答应了?
不只李妈妈,连沈郡主也是一阵意外。
他居然就这么答应了?他不是喜欢那个石琮秀喜欢得要死吗?提亲不成,还特意从晋阳请到京城来。如今出了事,居然连回护一句都没有,就这么答应把人赶走了?
王焕的顺从并没有让沈郡主感觉到痛快,反而心头更加气闷。
“你不用敷衍我!告诉你,淮阳侯府的产业我可以交给你,就可以收回来!我还没老,这个家我照样可以管!”
她认准了王焕是在应付他,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王焕却接过棉布,抚开李妈妈的手,起身道:“母亲想要收回,随时可以,令牌在我书房,回头我就叫人送来。”
他说得平静,不像是气话。
可是,这种时候说这种话,不是气话又是什么?
李妈妈急得脑仁疼,心说我的二少爷呦,你怎么就不能哄哄郡主,明知道她听这些会生气,还偏要说。
王焕似乎也觉得很无语,他缓慢而平静地道:“母亲要什么,我给什么,母亲说什么,我都答应。若母亲还不解气,大可上书给皇上,把这世子的头衔也撤回去,儿子即刻打道回边州,绝无怨言。”
“你——!”沈郡主拍桌,“你什么语气!你在跟谁讲话,你以为我不敢是不是!”
忽地,王焕笑了。
他摇摇头,笑得轻松又无奈,好似在应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母亲,”他用十分耐心的语气道,“您想得太多了。我怎么会以为您不敢呢?”
这语气,这表情,这态度,再看看沈郡主发青的脸色——李妈妈顿时就觉得疼,头疼,心疼,肝疼,肺也疼……浑身都疼。
这对母子,真是太会吵,也太知道怎么气对方了。
这哪里是母子啊,这根本就是冤家,上辈子结下的冤家!
“母亲若无其他事情,儿子告辞了。”
说完,王焕甚至都没再去管伤口,头也不会地出了房门。身后,沈郡主一挥手,又推翻了一个花架子。
等在门口的初十听闻里面的各种响声,早就急坏了,又见王焕额头上的伤口,顿时大惊失色。
“世子,先处理伤口吧,这还流着血呢。”
王焕看也没看他一眼,径自向书房走去。
“世子!您也真是,您就服个软,跟郡主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呗。本是母子,何至于此呢?您……”初十一路小跑跟上,被王焕瞪了一眼,识相地闭嘴。
见王焕额头上的伤口又有流血的趋势,初十忙道:“世子,您不为自己想想,也想想大姑娘,她若看见您受伤,肯定会担心的!”
王焕脚步一顿。
脑海中回荡起在御花园里她说过的话。
——“我不想你受伤。”
想着女孩子仰着脸庞,向来淡漠的眼中,关心溢于言表……王焕脚步不由的放慢,心头也奇迹般地平复许多。
“世子?”初十见王焕表情缓和了许多,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鬼叫什么?”美好的回忆被初十的公鸭嗓子打断,淮阳世子不高兴,“还愣着,不知道去拿药?本世子的俊脸要是留了疤,你赔得起吗?”
噗!
初十被骂笑了。
他在心里对着万能的石聆姑娘叩了三叩,然后高高兴兴地去取药,顺便叫丫鬟备下清水河干净的毛巾。
“等一下,”王焕突然又想到什么,“去韩家给阿聆传个话,铺子的事先不用管了。”
初十心头一紧:“世子,您真要听郡主的话,把王家的铺子都收回来?”
王焕面色不便,眸子中闪过一丝冷意:“原本也没什么稀罕。”
若不是担着世子这个名头,他根本就不想管,反正他再怎么做,淮阳侯府也不会领这个情,还让阿聆十分辛苦。
原本他也只是找个借口帮那丫头脱离石家,谁想到她那个硬脾气,居然真的把王家的铺子做起来了。如今不用做了,他求之不得。
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御花园里的无心一语,却叫石聆上了心,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如今皇上已经将军备之事放在心上,于国于家于社稷于边州将士,石聆都是功臣。可是对于她自己而言,却是祸事。
太子此时必然已经视她为眼中钉。
这个姑娘,这个傻姑娘啊。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越是如此,才越是害了自己。明知道她一门心思想回家,明知自己应该一心一意的帮她,而他,却已经不想放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故事一定要以感情线为主,要写好多好多对手戏嘤嘤嘤。
总觉得这文里男女主见一面都好难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