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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值守的数十名仆人见到华容郡主前来,齐齐下跪行礼。
华容郡主质看见地上被砸坏的锅子,散落一地的生米,质问道:“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可是老夫人出了什么事?”
仆人们纷纷向顾妙龄投去求助的目光,没有她的命令,谁敢胡说一句话,若被她今后逮着,还不是一顿毒打。
顾妙龄支支吾吾地回答道:“近来祖母的身体总是不好,常常夜里犯病,妙龄才多派了些人手,让他们留在这里伺候祖母。”
华容郡主却是不信,哪有在外头伺候主子的道理,看来顾妙龄被他们的突然到访已经扰乱了阵脚。
“看来顾老夫人病得挺严重的,正好,本郡主近来身体不舒适,皇上特意赐了一名女医来照顾,今日这女医也来了,让她替老夫人瞧瞧也好。”
说着,一个年轻女子便从华容郡主身后走了出来,“何晴见过顾小姐。”
顾妙龄看出这华容郡主分明是有备而来,自己却没有应付的法子,还祈求着慕容宣来搭救,却不知慕容宣此刻早已扔下她逃了。
顾妙龄硬着头皮,推说道:“此次祖母的病也不是普通的伤寒之症,恐有过给郡主的可能,妙龄以为,郡主本就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冒险进去了吧。”
华容郡主却笑了笑,说这女医何晴连御医们束手无策的疟疾都能治好,还有什么能够难得到她的。
华容郡主不再与顾妙龄废话,纵然顾妙龄让下人们出手阻拦,可谁敢对堂堂郡主动手动脚,只好退下给华容郡主让路。
只见十几个丫鬟嬷嬷们团坐在早已熄灭的火堆旁,顾雨龄则守坐床榻前,整夜未眠地守着陆白霜,此刻华容郡主和上官爵等人进了房间,却只有顾雨龄转身向郡主行礼。
为了安抚丫鬟嬷嬷们的心情,顾雨龄在陆白霜病发后点了迷香,否则这些丫鬟仆人们定然安不下心来休息,这也是为了陆白霜能好好地养病。
上官爵让风语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那个食盒,亲自放到顾雨龄身边,扶着陆白霜,让顾雨龄先喂下一点粥给她,免得身体受不了。
风语将屋子里的丫鬟仆人们都喊醒了,众人一夜好眠,醒来后却见华容郡主站在眼前,昨夜顾雨龄所言,看来是真的。
喂过陆白霜后,由嬷嬷接手照顾,上官爵知道顾雨龄一夜未睡,便让她回房间休息,可家事未处理干净,顾雨龄又如何睡得安稳?
顾妙龄躲在人群之后,气若游丝,不敢声张,却还是被顾雨龄发现了。
“妹妹真是好打算,竟然连祖母都敢下此毒手,如此罪大恶极,不知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恐怕你现在连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此刻的顾雨龄有华容郡主撑腰,而顾妙龄唯一可以依靠的便是慕容宣,可慕容宣却迟迟不曾出现,顾妙龄便也知道他已经不顾她的安危,逃出顾府去了。
顾妙龄在陆白霜的参茶里放了大量的舍子花根茎,想害陆白霜性命,却被顾雨龄发现参茶有异,好在慕容宣事先将舍子花藏了起来,才没能被顾妙龄找到。
顾府上下都知道陆白霜最爱喝的便是帝女花炮制的茶水,而近来又常食肉粥,便让人在陆白霜的茶里放入了大量的帝女花,二者多食便会中毒而亡。
陆白霜用过粥后,不多久便清醒了过来,见着此刻窗外已是太阳高照,却想起昨夜惊心动魄的事来,心底便是一阵寒意,气得大喊顾妙龄的名字。
顾妙龄立时跪倒在地,陆白霜身边的两个嬷嬷将她架着,拖到了陆白霜面前。
“不肖子孙!不肖子孙!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从今日起,在你父亲回来之前,不准你踏出房门半步,若是再不知悔改,我便替你父亲将你这不肖子孙赶出顾府,一生不得再踏进顾府半步!”
见顾妙龄被锁在她的房间里,任何人不敢前去查看,树倒猢狲散,先前投靠顾妙龄的下人们,又都纷纷回到陆白霜的院子里。
陆白霜却并不理睬他们,只顾着答谢华容郡主和上官爵。
“郡主的大恩大德,老身记在心里,他日定当亲自到郡主府上报答这份恩情。”
华容郡主一边让何晴替陆白霜诊治,一边与之说话,“顾将军临走时将你们托付给我,我却不能事先预想到你们会被囚禁在此,这么晚才来阻止顾妙龄,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如今只要老夫人保重身体,不愁没有机会惩治她。”
说起顾妙龄,陆白霜心里是又气又恨,这么多年来,她自问从未亏待过顾妙龄,趋近却被顾妙龄这般算计。
顾雨龄早知道慕容宣暗地里与顾妙龄见过面,才特意找上官爵商量对策,知道顾惜之安排了暗卫盯着府中的一草一木,便让他们把顾府的一切事宜都告诉了上官爵,如此一来,顾雨龄或是陆白霜遇害时,上官爵便能第一时间知道。
看着那上官府的食盒,陆白霜打从心底里喜欢上官爵,虽还不是顾雨龄的未婚夫婿,却是比那个暗地里要害她的准孙女婿更让人暖心。
“雨龄,祖母这把年纪已经没有精力再执掌顾府了,这些日子以来,你也逐渐熟练了,祖母如今便把这掌家的权利彻底交给你,那些个下人们,该处罚的便要处罚,千万不可心慈手软,知道吗?”
迎春、迎夏扶着顾雨龄走出房间,看着跪了一院子求情的下人们,也知道他们是真心想求得她的原谅,可事情已经发生,再也容不得她了。
“我长这么大以来,竟不知将军府里的下人们是如此猖狂,连主子都敢毒害,我不知留下你们后还会发生如何可怕之事,你们便都走吧,顾府容不下你们了,况且路都是你们自己走出来的,你们也应当为此付出代价。”
顾雨龄并未让他们受皮肉之苦,可将他们赶出顾府,却是比杖责还要让他们难受。
“大小姐,小的们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出了顾府,依靠什么生活啊?求求大小姐放过我们吧,小的们知道错了!”
不容他们申辩,顾雨龄只留给了他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若还不出府去,便要将他们带到府衙,让知府大人酌情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