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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哥俩先同贺云昭请了安,黄然跟在后边也行了礼。
今儿曹正允过生辰,他作为小寿星倒是穿的喜庆,银红的窄袖直裰,衬得他小脸雪白可爱。曹正麾也换了簇新的蓝暗菱纹直裰,墨发束起,小少年眉目舒朗,已有其父风采。贺云昭唤他们进来,哥俩坐下后,她吩咐黄然道:“搬好了院子过来回个话,你瞧着还有什么缺的,列张单子过来,下午宴席散的早,我再差人去叫你来栖凤堂早早把东西搬去,若是散的晚,便明儿再搬。
”
曹正允一听贺云昭要送他屋子里用的物件儿,当即道:“娘,是生辰礼物吗?”
贺云昭笑道:“不是,你迁居我总要表示表示,礼物还在我屋里,待会儿和你祖母的金寿星一起差人送你屋里去。”
曹正允喜上眉梢,起身道谢,又叮咛黄然道:“黄管家,我有个小匣子跟你说过了,可叫小厮们仔细些。”
黄然拱手笑道:“少爷放心,小的挑的都是伶俐的人,断不会弄坏您的东西。”
曹正允这才放心了,里边放着贺云昭送给他的东西呢!
黄然走后,曹正允就凑到贺云昭身边,夸她头上的梳子好看,还指着她手上的檀木手串挑眉装模作样道:“这个没有梳子好看哟。”
曹正麾上前来准备请曹正允吃个爆枣,一想到今儿是他生辰,又把手收了回去,道:“今儿你过生日,饶你一遭!”
贺云昭笑吟吟道:“都好看。你俩去荣贵堂请过安没有?”
哥俩异口同声道:“请了。”
曹正允又道:“祖母醒了会儿,然后又睡了。”
如此贺云昭自不便去打扰她老人家了,忽然想起来昨天哥俩头一次睡一块儿,便问道:“昨儿你俩睡的如何?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
一提起这个,哥俩都炸毛了,曹正允龇牙道:“亲娘哎!哥哥睡相可难看了,还打呼噜!谁以后嫁给他怕是整夜整夜睡不着,头发都要掉光!”言讫,两手还抓了抓头发,似是真要脱发了似的。
曹正麾憋红了脸,难得提高了音量说话,道:“就你睡的好!半夜频频翻身,一只臭脚差点蹬我脸上!”他没说的是,今儿早起来就发现嘴里含着一颗“珍珠”,差点吓得他没把曹正允的脚趾头咬掉!
曹正允不知道这事,摇晃着脑袋啧啧道:“我什么时候蹬你了?你可有证据?”
曹正麾翻了翻白眼,道:“你也没证据!”
哥俩一闹腾起来就不好收拾了,贺云昭忙打圆场,哄着俩人喝茶,又问他们吃过饭没有。
俩人早在屋里吃了饭出来的,便齐齐答吃过了。
这厢话音才落,孟婉就过来了,平素里爱穿素色的她,今儿显见的穿了三色蝶裙,她个儿高,走路起来头上步摇微动,脚边裙摆浮动,似水波荡漾,眉眼唇都上了妆,较病中精致好看了许多。
贺云昭牵着孟婉的手夸道:“今儿好气色。”
孟婉在侯府很少这般精心打扮,羞涩笑笑,道:“天气好,难得除了病气,便抹了些胭脂,看着气色就好了。”
曹正允嘴甜,上去便道:“表姑好美!”
孟婉有意逗他,摸着曹正允的脑袋问:“我与你娘,孰美?”
曹正允一本正经地把孟婉的手从他头上拿下来,道:“能摸我头的,只有我娘和我媳妇。”然后小步子挪到贺云昭身后,抓着她的衣裳,探出个脑袋道;“当然还是我娘美,不过表姑你也算得上第二美了!”
孟婉心里没计较,嫣然一笑道:“够实诚的你!”她自知美不如贺云昭,一番玩笑话当然也未放心里去。
贺云昭却担心年纪姑娘在乎这些,何况今儿陆放还要来,便温温笑道:“听小孩子浑说,年轻的姑娘哪儿有不美的。”
曹正允指了指曹正麾道:“娘,不信你问哥哥!”
曹正麾撇撇嘴,才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母亲当然最美,但是也不能伤了表姑的颜面。
孟婉一脸满足道:“我信允哥儿的眼光,他说第二美,也不错了!”
没一会儿,绿意过来禀道:“夫人、表姑娘,陆家二公子来了。”
贺云昭没想到来的最早的是陆放,便道:“去请来。”
陆放进来之后,第一个眼神落在了孟婉身上,然后才向贺云昭行了礼。
贺云昭问他用过早膳没,陆放含糊地点点头,余光忍不住往孟婉那边看。
贺云昭告诉陆放:“先在我院子里坐会儿,等其他客人来了,咱们再一起去花厅里边。”
陆放倒是没什么意见。
一刻钟后,贺家和忠信伯府的人一起到了,杨家的人没多久也到了。
贺云昭亲自去二门迎人,把人领到了花厅的暖阁里边。
今儿来的虽有外男,贺云京已经成亲了,程怀信是为着杨家姑娘来的,陆放和其余几家也都熟识,贺云昭说了两句话,众人也就不再拘谨了。
因是曹正允过生日,来的人都给他备了份礼物。长松院正在往盛柏院里搬东西,这时候再送东西过去,只会添乱。所以贺云昭让夏秋收下之后,暂且放在了她的院里。
看在武定侯府和贺云昭的面子上,来的几家送的礼物都很厚重,谢氏也送了一尊纯金的金寿星,其余各家不表。
众人都分桌坐下,贺云京他们几个男客坐一桌,两孩子也跟着男客坐。其余女眷坐一桌。
贺云昭是主人家,两个义母都在跟前,她没肯坐上座,让谢氏和甄玉梅并排而坐,她与孟婉坐在一块儿。
杨玉蓝和她的母亲一起,坐在靠近谢氏的地方。
离午膳时候还早,众人很快就说笑了起来。女客这边席上,谢氏和杨夫人相谈甚欢,从她们对话里贺云昭能听得出来,杨玉蓝虽是庶出的,杨夫人这个嫡母待庶出的子女也不错,言语之间很是尊重。因而杨玉蓝本人也显得落落大方,没有庶出姑娘
那股子小家子气。
谢氏和甄玉梅都忍不住赞杨夫人会教养女儿。
裴禾早与贺云昭和孟婉相熟,她们三个挨的近,也一起说起了话,聊着聊着,就说到胭脂水粉上去了。
隔壁一桌气氛也很好,有陆放这个闹腾的在,贺云昭只得听了他的,让下人把投壶等物都拿过来。
暖阁热闹起来之后,谢氏嫌吵,便牵着杨夫人和杨玉蓝的手,想与她一起去内间说话。谢氏冲贺云昭递了个眼神,她便领着两位去了内间说话。甄玉梅和裴禾作为已嫁的妇人,也跟着进去一道说和。
暖阁外间就只余下几个贺云昭同孟婉两个女眷。孟婉口里咬了一块红枣泥卷,看贺云京投壶盲投得准,也被勾得心痒痒,剩下的半块儿糕点来不及吃,搁下便过去也要参与其中。
贺云昭坐在椅子上笑望着玩闹的俩儿子,陆放忽然从那边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胳膊不经意地搁在桌上。
贺云昭视线还在曹正允身上,头也不扭地对陆放道:“贺公子盲投厉害,陆公子不去试试?”
陆放声音不大道:“胳膊酸,不去。”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伸到了釉里红的瓷盘里,想把孟婉咬过的半块糕点拿了起来。
贺云昭猛然转头,抢过那块糕点,笑眯眯地看着陆放道:“何不吃整块儿的?”
摸了摸鼻子,陆放讪笑着道:“嫂夫人就赏给我罢!”
贺云昭不肯,捏着糕点肃了神色道:“少把你在外边那些手段用到我家婉姐儿身上,你再这样烦她,信不信我让你再见不着她?”
陆放急了,悄悄拱手讨饶:“好嫂嫂,可别!我这哪里是外面用的手段,我可从未吃过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便是倾国倾城的美人也不行!”粉头就是粉头,陆放以前就算是喜欢同她们作乐,也断不肯用了真心。后有朋友得花柳病之事,在亲爹的严防死守之下,陆放花心渐收,恰巧又对孟婉生出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是以如今倒真是想“从
良”了。
贺云昭把糕点扔在地上,道:“婉姐儿单纯,不像你,七窍玲珑心思。”
陆放想都不想,弯腰捡起那块糕点吹了吹就往嘴里送,正经道:“我又不会欺负她。”
贺云昭倒是对能够把姿态放的这么低的陆放有些刮目相看,瞪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了孟婉身边。
暖阁外间玩闹了一会子,里边的人也说完了话,谢氏带着她们都出来了。
眼看着时候到了,贺云昭便唤了丫鬟传饭来,厨房里的丫鬟婆子才抬着食屉鱼贯而入。
原本在栖凤堂守家的绿意来了,她锁眉附在贺云昭耳边道:“夫人,宝妍姑娘来了。”
魏宝妍毕竟是曹正麾哥俩的小姨,侯府下人没有不许她进来的道理。
贺云昭轻声问道:“到哪里了?”
绿意道:“奴婢来的时候,二门的丫鬟说婆子才把人往栖凤堂领,这会子估计刚到那边。您看是把人带来,还是您回去一趟?”
贺云昭道:“今儿是允哥儿生辰,瞒不住的,估摸着她自己能摸到花厅来,你把人领来吧。”
绿意应下一声,便走了。她一走,贺云昭便邀请几位宾客入座,然后笑道:“又来客了,允哥儿的小姨来了府里,过会子就到了。”
孟婉心里咯噔一下,扯了扯嘴角,目光不自觉地与陆放相撞。
陆放安抚地看了她一眼,便入了男客那桌的座。
曹正允垮着小脸,似乎有些不乐意,他抿了抿唇,低头拿着杯子转来转去。
贺云昭摸着他脑袋,低声在他耳边道:“她是来给你过生辰的,又碍不着我,何况上次你爹教训过她了,量她也不敢胡来。”
曹正允一听,果然笑了笑,道:“娘你没不开心就好!”他的生日自然希望亲人都来,但是要在小姨和贺云昭之间选一个,他还是想选母亲。
这厢已经都入座了,魏宝妍便带着丫鬟来了,她今儿也是盛装打扮,月华裙堕马髻,头上簪着一朵海棠,细眉红腮点唇,额上还有花钿,瞧着青春活泼,靓丽逼人。
只可惜今儿来的男客都有主了,并未多看她一眼,至于女客,有可何云昭在场,谁都是陪衬。是以魏宝妍见众人对她华裳红妆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有些不悦,觉着没人欣赏的到她的美。
魏宝妍同贺云昭行了礼,又冲众人问好,还送上了给曹正允准备的几份生辰礼物,看样子应该是魏家的人一起送的。
魏宝妍这回规矩了不少,估摸着是忌惮曹宗渭,也怕在外人面前丢脸的缘故。不过魏宝妍向来不是安分的性子,才安静了没一会儿,魏宝妍微笑地看着贺云昭道:“夫人也是太怕麻烦了,允哥儿过生日这么大的事也不请我们家的人来,若不是我心里记挂着,岂不错过了?将来允哥儿
记起来,保不定要怨外家不疼他。”
曹正允自己扭头道:“小姨,不过是随便过过,便没劳动外祖母,哪里就会怨你们不疼我了?”
魏宝妍似乎还要打嘴皮子官司,贺云昭可不想因她一人扰了曹正允好好的生辰,微抬下巴便道:“你既是客,就记得尊主,这顿饭你乐意吃就老实吃,不乐意吃我也不多留你。”
今儿来侯府的都是自己人,贺云昭才不怕自己“不善”的样子被人瞧了去,反正出了这花厅的门,这里的所有人维护的都是她,便是骄纵些又如何?
贺云昭和在座的人熟,魏宝妍却不熟,她自然不敢放肆,受了句气,便辩驳道:“夫人就是这么待客?你不乐意留我,允哥儿难道也不叫我陪?”
把这个难题落到曹正允头上去,实在可恶!
秀眉微蹙,贺云昭投去一记凌厉的目光,道:“你别把小孩子扯进来。”
曹正允睁着纯净的大眼睛,为难道:“小姨,要不咱俩一块儿去我房里吃?”
魏宝妍身边的丫鬟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想起来之前母亲叮嘱的话,这一行千万别和贺云昭闹不愉快,顶要紧的是拉拢两个外甥,只要他们哥俩心里还有魏家,曹宗渭就不可能放的下魏家。
魏宝妍颇有孤立无援之感,动了动嘴皮子,把那些刺人的话都咽下去了。
贺云昭见魏宝妍低头不说话了,便开了席。
还是初春天气,花厅外吹着微冷的寒风,屋内人多又有丫鬟在小火炉旁温酒,屋暖阁里很暖和。因是为着给曹正允过生辰才设宴,今儿来的客人也都不拘束,一边吃饭喝酒一边说笑,好不热闹!
独独魏宝妍像个外人,一个人吃闷饭,若不是她的丫鬟替她布菜,根本没人给她夹菜,隔着远些的时令蔬菜,她一丁点也吃不到!
待吃了个半饱过后,孟婉闹着要行酒令,玩了一圈下来,不少人都喝了酒。隔壁那桌男客则没这般文雅,尤其有陆放和贺云京两个从军中出来的人,酒壶一上来,便开始划拳。
程怀信好久没有这般与人饮酒作乐过,划拳一事已经生疏,遂只目光平静地看着同桌的哥儿们,偶尔也会瞥一眼邻桌的杨玉蓝。
杨玉蓝娴雅羞涩,有时候被程怀信捉个正着,便双颊洇红地收回视线,慌乱地摸着酒杯,匆匆饮下一口。因有些急了,便呛了一口,咳嗽不断,她以帕捂面,生怕被他瞧见这副不好的模样。
程怀信微皱眉头,略带担忧地看着娴静如处子的未婚妻。
怔怔出神之间,陆放拍了下程怀信的肩膀,道:“怀信,你来陪我划一遭!”贺云京老实,他稍稍使点手段对方就总是输。
殊不知贺云京是想着自己已经娶亲,不好同这些没成亲的小子们抢风头。
杨玉蓝竖起耳朵听程怀信说话,有一天她在杨家隔扇后边听过他讲话的,许是因为不常讲话的缘故,他声音低而沉,配上平静的面容,微幽的瞳孔,总让她觉着看不够。
程怀信弯唇浅笑道:“我也不大会了,恐怕要扫你的兴。”
陆放眯眼笑道:“无妨,只玩玩。”
程怀信瞧见了杨玉蓝的余光扫着这边,心里升起股不服输的情绪,便道:“那便试试看。”
头一把,程怀信输了,陆放灌了他一杯酒,接着他很快就上了手,第二把的时候佯装与上把出拳一样,临出的时候当即变了数字,陆放自然猜错,他一口报出数字,赢了一局。
陆放笑了笑,眯眼打量了程怀信一会儿,一口饮下一杯,勾唇道:“再来!”
接着第三把,两人出了三拳,都猜错了数字,程怀信很快就找到陆放出拳的习惯,陆放已然。
第四圈的时候,程怀信陡然变了习惯,又赢了一把。
陆放饶有兴致地看着程怀信,心服口服地喝下了第二杯酒,心道难怪曹宗渭说此人若非废了一条腿,若走文官之路,前途无量。
当时陆放不以为意,这回酒桌上交锋,心底暗生佩服,再不敢掉以轻心,打起精神来对应朋友。
第四把的时候,两人出拳毫无规律,连续出了八拳都未分出胜负,第九拳的时候,程怀信侥幸胜出。
陆放端起酒杯,程怀信声音不大道:“承让,是在下运气好。”
陆放猛地把救灌入喉咙,扬唇道:“运气也是实力。”
这边消停之后,贺云昭那边也吃的差不多了,宾客都有些吃撑了乏了的意味。孟婉直率,便道:“嫂嫂,我见园子里的花开的正好,不若出去走走,也当是消消食。”
谢氏年纪大了,屋子里人多吵闹,她也有些闷得慌,便道:“杨夫人,不如出去走走?”
杨夫人额上细汗岑岑,点头应道:“好啊。”
贺云昭道:“后山亭子上也摆了牡丹芍药,还有原本就长在山上的杜鹃和丁香,若是几位不怕劳累,可去山上一观,也是个好景儿。”
杨夫人喜花,又许久不曾走动,登时来了兴致,便道:“好啊——”忽一思及程怀信腿脚不好,便道:“不过我们没有你们年轻人走的快,恐拖你们后退,还是算了。”
谢氏笑道:“不打紧,咱们几个就慢慢地在后边走。”
后山上修了石阶,连着好些日的晴天,而且早有丫鬟打扫过上山之路,因而并不难走,贺云昭便对杨夫人道:“咱们说咱们的,让姑娘们说姑娘们的就是。”
程怀信冲杨夫人和谢氏点了点头,眉目略低,算是同意。一行人就这么往后山上去了,实际上谢氏携着贺云昭同杨夫人反倒走的快些,曹正麾哥俩动作也快,偶尔还要调皮地拉一拉贺云昭的裙摆。孟婉和杨玉蓝两个比肩而行,远远地落在后边。贺云京裴禾夫妇
倒是脚步快,与甄玉梅就隔着一两步台阶的距离。
杨玉蓝故意放慢步调,走着走着,还要回头等等程怀信,孟婉很知趣,也走的很慢,时不时还要指着旁边的花草说一说。
贺云京要照顾妻子,陆放自然不好冷落程怀信,一路陪着他,倒也体贴客气。
还有一个多余的闲人魏宝妍,她闷声闷气地跟在后边,随手扯了一根草,折来折去,好好的草被她弄的稀巴烂,扔在地上跺上两脚,像长在石阶上的苔藓一般。
孟婉回头见魏宝妍那般,忍不住暗笑,一回头瞧见杨玉蓝眼神正流连在身后的程怀信身边,便故意停下在她道:“我下去看看魏宝妍,你自己走行吗?”
后边的程怀信和陆放都听见这话了,杨玉蓝红着脸压了压如玉的下巴,道:“行,你小心些。”
说完,孟婉就提着裙子下去了,路过陆放身边的时候,还冲他眨了眨眼。陆放抿唇一笑,明白其中意思,便也慢了步子,让程怀信先行一步。待看到程怀信和杨玉蓝两个走到了同一石阶上,隔着一臂的距离,他失笑摇首,旋身去找孟婉去了。